北宋末年，我成了梁山好汉 第138章 汴梁风紧，酒馆惊雷

东京汴梁，繁华依旧。

只是这繁华之下，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紧张。街上巡逻的禁军多了，城门口的盘查严了。茶楼酒肆间，人们的谈论也多是围绕着江南的战事。至于山东那场令朝廷颜面扫地的惨败，早已成了不可言说的禁忌。

汤隆换上了一身寻常工匠的打扮，脸上粘了些胡须，显得苍老了几分。他没有去住那些鱼龙混杂的大客栈，而是在夜枭营的暗桩安排下，住进了一处位于偏僻巷弄里的民居。

“汤隆哥哥，都打探清楚了。”前来接头的是个不起眼的货郎，正是当日活捉高衙内的张龙。他如今在朱贵的夜枭营中，专司京城情报。

“那‘轰天雷’凌振，日子很不好过。”张龙压低了声音，“高太尉兵败后，朝廷上下都在找替罪羊。军器监那帮人，就把凌振给推了出来，说他造的火炮华而不实，耗费钱粮。他如今被夺了差事，软禁在自家院子里，连门都出不了。”

汤隆闻言，不怒反喜：“好！这帮蠢官，简直是把凌振往咱们梁山上推啊！”

“只是他家门口，日夜都有军器监的人盯着，怕是不好接近。”张龙有些担忧。

汤隆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硬闯自然不行。不过，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没有不爱酒的炮手。他凌振的脾气，我比谁都清楚。”

他附在张龙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张龙听得连连点头，随即匆匆离去。

当晚，夜色如墨。

凌振府邸斜对面的一家小酒馆，依旧亮着灯。这家酒馆位置偏僻，生意冷清，平日里只有些街坊邻里来喝两碗解乏。

一个身形高大，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提着两个巨大的食盒，走进了酒馆。他一进门，便将食盒重重地放在一张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店家，把你这最好的酒，最好的肉，都给老子端上来！”汉子声如洪钟，引得酒馆里为数不多的几个酒客纷纷侧目。

这汉子，正是汤隆假扮。

店家是个干瘦老头，被他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伺候。

汤隆也不客气，点了一桌子好菜。不一会儿，烧鸡、卤肉、酱肘子摆了满满一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面前摆着的一个半人高的大酒坛。

他拍开泥封，一股浓烈得几乎化不开的酒香，瞬间弥漫了整个酒馆。

“好酒！”汤隆赞了一声，直接抱起酒坛，对着嘴就“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那酒香霸道无比，顺着门窗缝隙，飘散出去，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凌振府内，愁眉不展的凌振正对着一堆图纸发呆。他被困在这里，满腔的抱负无处施展，心中烦闷至极。

忽然，一股熟悉的、久违的酒香，钻入了他的鼻孔。

“嗯？”他鼻子动了动，精神为之一振。

这味道……是“仙人醉”！

这可是他最爱的烈酒，这两年贵族圈中最流行的酒。他也只是在和上峰吃饭时喝过一次，那味道可是让他一直怀念。

酒虫被勾了起来，他再也坐不住，悄悄走到后院，爬上墙头，循着酒香望去。正好看见对面酒馆里，一个粗豪大汉抱着酒坛狂饮的场景。

凌振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心里直骂：“哪来的粗鄙匹夫，竟如此糟蹋好酒！”

他心里痒痒的，可门口有人守着，他又出不去，只能在墙头上干着急。

酒馆里，汤隆喝得满脸通红，一边吃肉，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他娘的！这世道，真是不公！有本事的人，被关在笼子里当鸟养！没本事的草包，却一个个身居高位！”

他声音极大，故意说给外面的人听。

“想我那兄弟凌振，‘轰天雷’啊！多响亮的名头！他造的炮，那叫一个绝！当年咱们试炮，那铁弹子飞出去，四五百步外的一座小山包，‘轰’的一声，就给削平了半边！要是高太尉带上我兄弟的炮去打梁山，别说一个小小的水泊，就是把那山头都给轰平了，也不在话下！”

“可惜啊，可惜！朝中那帮相公，懂个屁的火器！他们只觉得我兄弟花钱多，却不知我兄弟造的，是能定国安邦的神器！”

汤隆一边说，一边捶着桌子，状若疯癫。

墙头上的凌振，听得是热血沸腾，眼眶发热。

这世上，竟还有人记得他凌振的本事！竟还有人懂他！

他再也按捺不住，从墙头一跃而下，几步冲到后门。门口守着的两个军器监的差役，正聚在一起打瞌睡，被他吓了一跳。

“凌大人，您……”

“滚开！”凌振双目赤红，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他本就是武将出身，身材高大，此刻发起怒来，气势骇人。那两个差役被他一把推开，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

凌振大步流星，冲过街道，一脚踹开了酒馆的门。

“刚才那话，是谁说的！”他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汤隆身上。

酒馆里的人都吓傻了，店家更是躲到了柜台底下。

汤隆看着冲进来的凌振，心中大定，脸上却装出一副醉眼惺忪的模样：“你……你是谁？敢打扰老子喝酒？”

凌振死死盯着他，忽然，他瞳孔一缩，指着汤隆：“你……你是‘金钱豹子’汤隆？”

他认出了汤隆那标志性的豹纹护臂，那是汤隆家传的宝贝，从不离身。

汤隆哈哈大笑，一把扯掉脸上的假胡子，露出本来的面目：“凌振哥哥！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凌振又惊又喜。

“自然是来找哥哥你的！”汤隆拉着他坐下，又给他倒了一大碗“仙人醉”，“兄弟我现在，可不在朝廷那鸟地方干了。我另投了一位明主！”

“明主？”凌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入喉，让他浑身一畅。

“不错！”汤隆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哥哥你可知，如今山东地面上，谁说了算？”

凌振心中一动：“梁山泊？”

“正是！”汤隆眼中放光，“我如今，就在梁山泊工匠营，当总管！我们大头领王伦哥哥，听闻了你的大名，对你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

汤隆从怀里，摸出了王伦给他的那个锦囊，打开来，里面却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图纸。

“这是……”凌振疑惑地展开图纸。

只看了一眼，他的呼吸就急促了起来。

那图纸上画的，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火炮结构。炮身更长，炮壁的厚度经过了精密的计算，最关键的是，图纸上详细标注了一种全新的火药配方和制作方法。

“这……这图纸是何人所绘？”凌振的手都开始发抖。他是个中行家，一眼就看出，如果按照这张图纸造出火炮，再配上这种新式火药，其威力，绝对比他现在造的炮要大上三倍不止！射程，至少能达到六百到八百步！

“是我们大头领，王伦哥哥，亲手所绘。”汤隆一字一句地说道。

“什么？”凌振如遭雷击。一个山大王，一个传闻中的白面书生，竟然懂得如此精深的火器之道？

汤隆看着他震惊的表情，趁热打铁：“王伦哥哥说了，这些，只是他的一些浅见。他说，天下火器之道，唯你凌振哥哥马首是瞻。他请你上山，不是让你当个普通的工匠，而是请你做梁山‘火器营’的总教习，总把头！”

“他要给你一座大山谷，让你自己开山采石！要给你一座百人的铁匠营，让你随意差遣！山寨所有的钱粮铁料，你可随意支取，不受任何节制！”

“王伦哥哥只要你做一件事！”汤隆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

“什么事？”凌振下意识地追问。

“造出这世上最大、最响、最厉害的炮！他要你造的炮，能一炮轰开大名府的城墙！能一炮，把炮弹打进这汴京城的皇宫里！”

轰！

凌振的脑子里，仿佛真的响起了一声惊雷。

他看着图纸上那精妙绝伦的设计，又想起自己被囚于此的屈辱，胸中一股压抑了许久的豪情，轰然爆发。

“干了！”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乱跳，“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鸟官，老子不当了！你告诉王伦，他这个兄弟，我凌振交了！什么时候走？”

汤隆大喜：“事不宜迟，就今夜！哥哥你收拾一下图纸和要紧的东西，我已安排好人手和马车，在城外接应！”

“好！”凌振端起酒坛，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酒馆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呵斥声。

“人呢？刚才冲进去的人呢？”

“给我围起来！一只苍蝇也别放出去！”

是军器监的差役追来了。

汤隆脸色一变：“不好，被发现了！”

凌振却冷笑一声，他随手从食盒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铁疙瘩，约莫拳头大小，上面连着一根引线。

“慌什么！”他用桌上的油灯点燃引线，随手从窗户扔了出去，“让他们也尝尝，我凌振新做的‘惊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