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西游之我是蜈蚣精 第270章 禅心渡厄

方案既定，空气中弥漫的沉重仿佛也找到了倾泻的方向。然而，面对那尊非生非死、执念万载的寂灭心灯残骸，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玄奘立于殿门之内，身形在巨大的青黑色佛像与混沌灰光映衬下，显得渺小，却自有一股岿然不动的定力。他并未立刻施展宏大佛法，而是缓缓闭上双目，手中九环锡杖轻轻顿地，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鸣响，如同投入古井的玉石，不是为了惊起波澜，而是为了定住心神，澄澈灵台。

他口中开始低声诵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声音不高，字字清晰，不急不缓，如同山涧清泉，潺潺流淌。没有耀眼的佛光爆发，没有慑人的威压扩散，只有一股纯净到极致、智慧到极致的禅意，随着经文流淌开来。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这经文之力，并非针对那狂暴的执念进行压制或攻击，而是如同温暖的阳光，无声无息地渗透进这片冰冷死寂的结界。它不试图改变什么，只是“照耀”，只是“呈现”，呈现那“空”的本质，呈现那“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的究竟实相。

起初，那混沌灰光躁动更甚，周围的诵经呜咽声也变得更加尖锐刺耳，仿佛在抗拒这“照见真实”的光芒。残垣断壁上的刻痕疯狂闪烁，试图以更强烈的麻木与悲伤来淹没这清明的禅音。

但玄奘不为所动，依旧稳如磐石地诵念着。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作用于那执念的核心——那并非逻辑的说服，而是更高层面智慧的共振。

渐渐地，那尖锐的噪音中，似乎夹杂进了一丝微弱的、不同的韵律。一些原本机械重复的诵经声，开始出现了极其细微的颤抖和……迟疑？仿佛沉睡万载的灵性，被这智慧的清泉悄然唤醒了一丝。

孙悟空见状，知道师父是在以无上定力与智慧，稳定局面，瓦解那执念结界的“心防”。他不再迟疑，低吼一声，将金箍棒猛地插入身前地面！

“嘿！老孙来给你们这破地方松松土！”

他双掌猛地按在棍身之上，体内那枚混沌龙鳞光华大放！这一次，他并非引动其内的龙族本源或混沌星璇，而是将自身那蕴含归墟意蕴的混沌之力，以一种更加狂暴、更加直接的方式，如同开闸的洪流，疯狂注入脚下的大地！

这不是攻击，而是……“扰动”！

他要以自身霸道的混沌归墟之力，强行冲击、搅乱那与古刹结界深度融合、为其提供源源不绝力量的地脉网络！尤其是那些被扭曲执念污染、如同黑色树根般盘踞的地脉节点！

轰隆隆——！

整个古刹遗迹剧烈震动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地面如同波浪般起伏，残存的墙壁簌簌掉落砖石，那尊青黑色佛像也微微摇晃起来。地底深处传来沉闷的、如同地龙翻身般的轰鸣！

孙悟空此举，堪称冒险！强行扰动与执念核心紧密相连的地脉，极有可能引发整个结界的疯狂反扑甚至自毁！但他赌的就是，这结界维持万载，其结构本身也已到了岌岌可危的边缘，自己这外力介入，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足以打破那脆弱的平衡，为陈默创造机会！

果然，地脉被剧烈扰动，那混沌灰光猛地一缩，仿佛感受到了根基的动摇，其光芒变得明灭不定，其中蕴含的愤怒与不甘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即将爆发！整个结界的执念压力瞬间提升了数倍，如同实质的山岳，狠狠压在三人身上！

玄奘诵经的声音微微一滞，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依旧没有停止，佛光护体，硬生生顶住了这波反扑。

而陈默，就在这地脉剧震、执念反扑、结界最为混乱动荡的刹那，动了！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溟泉引路，寂灭归真！”

陈默双目骤然睁开，左眼混沌漩涡与右眼琉璃佛光同时亮到极致！他双手结出一个玄奥的法印，识海中那枚溟泉珠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起来，灰蒙蒙的光华不再内敛，而是化作一道凝练无比、纯粹到极致的寂灭光柱，如同跨越时空的桥梁，无视了那狂暴的执念乱流与空间震荡，精准无比地，直接投射到了那大殿中央、混沌灰光核心的残破灯盏虚影之上！

没有排斥！没有对抗！

因为这本就是同源的力量！溟泉珠的寂灭道韵，代表着这条道路最终、最纯净的归宿与答案。而那心灯残骸，虽被扭曲万年，其最内核的本质，依旧是对“寂灭”的渴望与追求！

当那纯净的寂灭光柱注入的刹那，那一直剧烈挣扎、充满矛盾的混沌灰光，猛地一僵！

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变化发生了。

那混沌灰色的光芒，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那层沾染了万载香火愿力与不甘执念的“污秽”，颜色变得越来越浅，越来越透明，最终化为一种近乎虚无的、纯净的灰白。其中那残破的灯盏虚影，也在那纯净寂灭道韵的滋养（或者说“纠正”）下，缓缓变得完整、清晰，虽然依旧古朴残旧，却褪去了那份扭曲的痛苦，散发出一种安详、宁静、仿佛完成了最终使命般的释然意蕴。

那低沉的、充满了悲伤与麻木的诵经呜咽声，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声音渐渐变得平和，不再是万千怨灵的尖啸，而像是无数得到解脱的灵魂，在轻声叹息，在放下执念，在随着那纯净的寂灭光流，缓缓消散，归于那永恒的宁静。

残垣断壁上的刻痕光芒逐渐黯淡、熄灭，其中固化的麻木信仰，如同冰雪消融。

那尊青黑色的佛像，面容依旧模糊，但其姿态却不再显得僵硬痛苦，反而流露出一种淡淡的、仿佛见证了一切因果轮回后的寂寥与慈悲。它虚托的双手，缓缓放下，那盏已然变得纯净的灰白心灯，轻轻悬浮于空，不再需要依托。

笼罩古刹万载的灰蒙蒙“纱幔”开始消散，外界的阳光透过坍塌的屋顶，斑驳地洒落进来，照亮了满殿的尘埃，却不再令人感到窒息。

地脉的震动缓缓平复，被孙悟空搅乱的灵脉在溟泉珠道韵的余波影响下，开始自发的梳理、净化，虽然恢复生机尚需漫长岁月，但那如同附骨之疽的扭曲污染，已然被连根拔起。

成功了。

陈默缓缓收回溟泉珠的光柱，脸色苍白，身形微晃，几乎脱力。但他眼中却充满了欣慰。他以自身为媒介，引导溟泉珠，完成了对这同源却误入歧途的“同胞”的救赎，或者说，是帮助它找回了正确的道路。

孙悟空也喘着粗气拔出金箍棒，看着那盏悬浮的、散发着安详灰白光华的心灯，咧了咧嘴：“总算……搞定了。这玩意儿现在看着顺眼多了。”

玄奘停止诵经，睁开双眼，看着那盏纯净的心灯，又看了看周围逐渐恢复清明的遗迹，单手立掌，深深一揖：

“阿弥陀佛。尘归尘，土归土。执念已消，灵性得脱。愿诸位早登极乐，或入轮回，得大自在。”

他的话音落下，那盏灰白心灯仿佛听到了最后的祝福，光华轻轻一闪，旋即如同泡影般，缓缓消散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余下一片前所未有的宁静与空灵。

万古执念，于此一刻，烟消云散。

枯松涧的死水，仿佛也焕发出一丝微弱的生机流动。

阳光彻底驱散了古刹的阴霾，将这片饱经沧桑的遗迹，温柔地拥入怀中。

一段因果，就此了结。

而西行之路，仍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