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二年,盛夏。
陇右的烽烟尚未散尽,街亭的血腥气仍在山谷间弥漫。天水郡守府(临时行辕)内,气氛凝重如铅。诸葛亮手持一份最新的军报,眉头紧锁,羽扇无意识地敲击着舆图上“街亭”的位置。张飞浴血断后、王平死守水源、蜀军主力在付出惨重代价后终于稳住街亭防线…这份战报字里行间浸透着悲壮与惨烈。
“张合…不愧是曹魏柱石!”诸葛亮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凝重,“郭淮打通陇山道,主力源源不断,街亭已成血肉磨盘。王平、桓侯(张飞)能守住水源和南山营寨已是万幸,但…久守必失!必须尽快打开局面!”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舆图,最终落在斜谷方向。那里,魏延统领的疑兵,正按照原定计划,与曹真的关中主力在斜谷口一带对峙、缠斗。
“相父。”刘禅(李世民)的声音响起。他一身轻甲,站在窗边,望着陇右方向阴沉的天空,戒渊剑悬于腰间,散发着淡淡的寒意。“街亭胶着,郭淮主力猬集。若曹真关中主力再全力西进,经陇山道驰援陇右…王平、三叔(张飞)纵有通天之能,也难挡两面夹击。”
诸葛亮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陛下所言极是!曹真手握关中雄兵,若其倾巢西援,陇右危矣!必须…将其钉死在斜谷!”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手指重重落在斜谷的位置,“魏文长(魏延)虽勇,然兵力有限,声势不足以彻底震慑曹真。需…再加一把火!一把足以让曹真魂飞魄散、不敢妄动的‘鬼火’!”
刘禅转过身,眼中精光一闪,瞬间领会了诸葛亮的意图:“相父是说…子龙将军?”
“正是!”诸葛亮羽扇猛地一收,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子龙将军虽已殉国,然其‘常山赵’之名,威震华夏!其忠魂所凝之‘龙胆’,犹在敌酋心头!曹真…当年在汉中之战,被子龙将军单骑冲阵、枪挑数将的英姿所慑,至今心有余悸!”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君臣二人心中瞬间成型——借赵云忠魂余威,行惊天之疑兵!
“传令!”诸葛亮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命魏延将军,即刻挑选精锐,择身量、气质酷似子龙将军者百人!着子龙将军旧日白袍银甲样式,高举‘常山赵’认旗!自即日起,大张旗鼓,轮番出斜谷口挑战!擂鼓呐喊,务必使‘赵云未死,亲率白毦兵出斜谷’之消息,传入曹真耳中!”
“再令!”诸葛亮眼中闪烁着洞悉人心的光芒,“多设旌旗,广布疑兵!伐木造车,于山林间拖曳,扬起漫天尘土!夜间多举火把,往来调动,营造出数万大军云集斜谷之假象!务必让曹真以为,陛下与臣之主力,仍在斜谷!其目标,仍是关中!”
“诺!”传令官肃然领命,飞奔而去。
刘禅走到舆图前,手指划过斜谷到陇山的路线,眼中闪烁着掌控全局的锐利光芒:“此计若成,曹真必疑神疑鬼,关中主力不敢轻动!陇右郭淮,顿成孤军!街亭之压可缓,而我军…”他的手指猛地戳向陇右腹地,“则可寻机,给郭淮致命一击!”
斜谷口,魏军大营。
中军大帐内,曹真一身锃亮鱼鳞甲,正对着陇右的军报焦躁不安。郭淮打通陇山道、张合猛攻街亭的消息让他既喜且忧。喜的是陇右压力骤增,蜀军主力似乎被钉在那里;忧的是诸葛亮诡计多端,这会不会是调虎离山?斜谷对面的魏延,这些天攻势虽不猛烈,却如同跗骨之蛆,让他不敢全力西援。
“报——!!!”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大帐,脸色煞白,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大…大将军!斜谷!斜谷蜀军…异动!”
“慌什么!”曹真眉头一拧,厉声喝道,“魏延那厮又搞什么鬼?增兵了?”
“不…不是增兵!”斥候喘着粗气,眼中满是骇然,“是…是旗!是…是‘常山赵’的认旗!白袍!银枪!是…是赵云!赵云出来了!!”
“什么?!”曹真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霍然起身,带翻了身前的案几!笔墨竹简洒落一地!“赵…赵云?!你看清楚了?!他不是…不是在夷陵…”
“千真万确啊大将军!”斥候声音发颤,“小的看得清清楚楚!白袍银甲,手持亮银枪,那杆‘常山赵’的大旗…跟当年汉中之战时一模一样!不止一个!有好几个白袍将轮番出阵挑战!口口声声说…说‘常山赵子龙在此,曹真小儿速来受死’!而且…而且蜀军营地,旌旗蔽日,尘土遮天,鼓号震得山都在抖!看那架势…绝不止魏延那两三万人!”
仿佛为了印证斥候的话,帐外隐约传来了震天的战鼓声和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其中“常山赵子龙”的名号清晰可闻!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穿透灵魂的魔力,让帐内所有将领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曹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赵云!那个在长坂坡七进七出、在汉水畔吓得张合徐晃不敢追击、在汉中之战单枪匹马冲垮他前军的常山赵子龙!他不是已经死在夷陵的火海里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还出现在斜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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