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冰原的清晨没有朝阳,只有铅灰色的云层低悬在头顶,昨夜激战留下的痕迹在雪地里凝固——断裂的青锋令碎片嵌在冰中,泛着残余的剑气;焚天炉旁散落着淡金色的丹灰,尚未完全熄灭;万蛊门弟子围坐的圈子里,噬煞蛊母蜷缩在玉盒中,原本莹白的躯体此刻泛着淡淡的灰,连细微的蠕动都变得迟缓。
林渊坐在帐篷角落,将小金抱在膝头。小家伙还没醒,金红色的狐毛被他用温水轻轻擦拭过,褪去了残留的煞气,只是嘴角的血迹仍留下淡红的印记。他指尖凝着一缕微弱的混沌之力,缓缓注入小金体内,看着它鼻翼轻轻颤动,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林小友,”帐篷帘被掀开,李玄风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块破碎的阵基青石板,“你且看看这个。”
林渊抬头,目光落在青石板上。石板表面的阵纹原本是淡金色,此刻却爬满了暗黑色的纹路,像是蛛网般缠绕,纹路深处还能看到细微的黑气在游走。他伸手触碰,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混沌之力刚触碰到黑气,竟被瞬间吞噬了一丝。
“这是昨夜煞主残留的煞气,”李玄风脸色凝重,“我刚才检查了所有阵基,有近半数都被这种煞气侵蚀了。它们藏在阵纹缝隙里,正在慢慢瓦解九阳封煞阵的根基,若不及时清除,用不了三日,阵法就会彻底失效。”
林渊皱眉,将掌心贴在青石板上。之前融合三种力量后留下的银紫色印记突然发烫,一缕淡紫色的光芒顺着掌心渗入石板。那些黑色纹路像是遇到了克星,开始剧烈扭动,原本吞噬灵力的黑气,此刻竟被淡紫色光芒一点点剥离、净化,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这……”李玄风瞪大了眼睛,看着青石板上的黑色纹路逐渐消失,阵纹重新恢复了淡金色,“你掌心的印记竟能克制煞主的煞气?”
林渊也有些意外,他看着掌心的银紫色印记,想起昨夜三种力量融合的瞬间——冰魄之心的极寒、魂晶的温润、煞骨令的阴邪,在混沌之力的引导下,竟生出了克制煞主的力量。他尝试着催动印记,一缕银紫色的光丝从指尖溢出,落在玉盒中的噬煞蛊母身上。
蛊母原本灰败的躯体突然颤了颤,体表的灰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重新恢复了莹白,甚至还伸出细弱的触须,轻轻碰了碰光丝,像是在亲近。
“有用!”帐篷外传来万蛊门门主的声音,他刚才一直在门外观察,此刻快步走进来,对着林渊拱手,“林小友,求你救救噬煞蛊母!它昨夜为了吞噬煞气,损耗了本源,如今被残煞入侵,若再不救治,恐怕就要殒命了。”
林渊点头,走到玉盒旁,指尖凝着银紫色光丝,缓缓注入蛊母体内。蛊母的躯体渐渐膨胀,从指甲盖大小长到了拳头大小,触须变得粗壮,甚至能主动吸食光丝中的力量。半个时辰后,它突然喷出一口淡金色的雾气,雾气落在帐篷的毡布上,那些残留的煞气瞬间被净化干净。
“多谢林小友!”万蛊门门主喜出望外,小心翼翼地合上玉盒,“此蛊母是我万蛊门的镇派之宝,若有差池,我万蛊门再无抗衡煞气的手段了。”
就在这时,小金突然在林渊膝头动了动,琥珀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它抬头看向帐篷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金红色的狐毛又开始微微炸起。
“怎么了?”林渊立刻抱紧小金,顺着它的目光看向门外。
帐篷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沈惊鸿的声音带着急促:“所有人戒备!阵眼方向有异动!”
林渊和李玄风对视一眼,立刻冲出帐篷。只见远处的九阳封煞阵方向,一道黑色的气柱突然从地面升起,直冲云霄,气柱周围的雪地里,无数黑色的触手正在疯狂生长,朝着阵眼蔓延。那些触手所过之处,积雪瞬间融化成黑水,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是残煞凝聚成的实体!”柳烟手持青锋剑,至阳之火在剑刃上熊熊燃烧,“它们在攻击阵眼!”
林渊快步走到阵前,掌心的银紫色印记再次发烫。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黑色触手的源头,正是被煞气侵蚀最严重的几处阵基。石板下的土壤里,黑气如同树根般蔓延,正朝着裂缝闭合的方向汇聚。
“这些残煞不是随机攻击,”林渊沉声道,“它们在试图重新打通煞界通道!”
李玄风立刻掏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指向裂缝闭合处:“没错!裂缝虽然闭合,但煞主留下的残煞正在用阵基的力量冲击封印,若是让它们得逞,煞主就能直接顺着通道再次降临!”
沈惊鸿纵身跃至阵眼中央,青元剑插入阵基,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我来稳住阵法!林渊,你尽快清除残煞!”
林渊点头,掌心的银紫色光芒暴涨,他纵身跃起,双手按在最靠近裂缝的一处阵基上。银紫色光芒顺着阵纹蔓延,所过之处,黑色触手瞬间冻结,然后化作黑灰消散。可就在他即将清除完所有残煞时,裂缝闭合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一道暗紫色的光芒从裂缝的缝隙中射出,直接击中了林渊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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