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赵景沅也发现这就是刚化形不懂人事的小妖。
倒也不会伤到他,这便放下心来。
【绝味大大约我出去。】
本子下方更新一行。
此时,赵景沅正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漫不经心地叩着案几。
案上骨牌散乱堆叠,几个纨绔子弟围坐着他。
掷牌声、哄笑声混着堂下舞女轻柔的丝竹声,满室喧嚣。
他将手中的骨牌丢出去时,周围几人吹着彩虹屁,乱叫开下一把:“沅哥又赢了。”
“不成,沅哥赢太多次了,李胖子你上。”
赵景沅闻言,掀开眼睫,墨色眸子极为漂亮。
脸上挂着几分慵懒,吊儿郎当开口:
“行啊,给你们赢回去的机会。”
说着便撑着软榻扶手起身,长腿一勾就坐回后方的软榻。
李胖子眼睛瞬间亮了,搓着肥厚的手掌挤到榻边,屁股刚沾软榻就急着去扒拉牌堆。
“沅哥走了!快快快咱准能翻盘。”
李胖子立刻起哄叫:“可别吹大话!没了沅哥,你们就能赢了啊!”
赵景沅斜靠在榻边的立柱上,随手端过侍女递来的酒盏。
坐在一旁垂眸喝了一口酒,花瓣唇轻抿,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遮住眼睛。
安静下来的赵景沅和周围格格不入。
他瞥了一眼打骨牌赌钱的几人,从怀中拿出本子。
【绝味大大约我出去。】
不是说了,那不是好人。
这个笨妖,她去做甚?
他起身就往外走。
“你们玩着。”赵景沅丢下一句话,转身点了两个舞女同他一起离开。
“欸,沅哥你不玩了。”
赵景沅唇瓣勾起涩情诱人:“自然和美人出去一趟。”
“哦哦哦,我们懂,玩的快活啊。”
舞女们怯生生的跟上他,腰间银铃随着走动叮当作响。
若是和世子殿下有个……
何况他模样比她们都漂亮,如何都不亏的。
赵景沅大步走出内室,让管事的开了一间暖阁特意嘱托带笔上来。
他没回头,漫不经心地偏过头,掠过身侧舞女低垂的眉眼。
“待在屋里,明日离开,没我吩咐不可靠近。”
他径直走到案前,指尖拿起管事刚送来的狼毫笔。
几个舞女看着离她们远远的世子,一时捉摸不定,她们身上并未有臭味,至于那么远吗。
而且,连京城中最风流来之不拒的世子都未动她们,以后还会有达官贵人临幸吗。
赵景沅才未理会她们的想法。
他将书本摊在腿上,过会儿又觉得不好。
放在桌上,一撇一捺认真写的样子像个刚练习的童生:
【莫去笨蛋。】
【在哪,你乖些,莫要听不得我的话。】
【怎么不回信息。】
【你不是笨蛋,我乱说的。】
【我是,可好?】
絮絮叨叨写了好几条,他才停笔。
才不是担心那笨妖,只是怕她出事,折磨自己怎么办。
盯着本子半天,对面竟什么回应都没有。
气的人抓头发,她不急自己急做甚,若是受委屈了,他岂不是能摆脱她了。
天天说与一些羞人的话给他,还要让他记账,记一些女子月事时间,还有几月几日几点她该去做什么。
自己记不得,偏要依赖他。
赵景沅知晓她深爱自己,竟还要以他为原型画一本册子出来。
大多时候,他都并未理会,更看不得笨人,可如今摊上了时愿。
忽然,他猛地抬眼,大步朝着暖阁外走去。
门口的舞女们见状,连忙躬身行礼,却见他目不斜视:“银钱在桌上,明日他们问,可知晓怎么说?”
舞女面面相觑,连连点头。
“奴自与殿下风流一夜。”
“很好。”
赵景沅出了这烟花巷柳,翻身上马,黑马嘶鸣着冲向夜色。
府中远远地见他策马归来,连忙上前躬身接过缰绳,连大气都不敢喘。
谁惹他了。
世子殿下冷脸时模样和将军没差。
赵景沅一言不发,径直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屋内烛火摇曳,赵景沅将案上的书卷杂物扫到一旁。
书本下,并未有任何回复。
他猛得给本子丢进抽屉,明明刚把本子丢进去,他就后悔了。
想把它翻出来再看一遍,哪怕上面依旧只有他写下的字迹,再往上翻翻不就有了她的话吗。
抽屉被拉开,赵景沅精准勾住本子的边角,被他拿了出来。
他垂眸盯着空白的纸页,脸更黑了。
“没用的东西,怎么就没有字呢。”
他低骂一声,分明是人家不想理他自己,他偏要迁怒于本子没用。
“再等一刻钟。”
过会。
“刚刚说错了,秒数快了,再等两刻钟。”
他不知道自己犹如陷入暧昧期上头的可怜人。
被钓着因为对方不回消息忽冷忽热而挣扎,完全没心思去做自己的事情。
“要么再看一眼,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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