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舱内狭小而压抑,只有仪器面板上闪烁的幽绿指示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映照着林悦凝重而略显苍白的脸庞。冰冷的金属墙壁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但透过舱壁传来的轻微震动以及远处隐约可闻的警报余音和急促脚步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自己正身处龙潭虎穴的中心。据点内部的搜索力度明显加强了,刚才与精英守卫的遭遇绝非偶然。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左肩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连续高强度使用心灵能力带来的精神疲惫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但她不能停下。张译昏迷的面容、曙光避难所众人的期盼、以及那关乎全球命运的可怕阴谋,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的神经。
“不能硬闯核心区域入口……”她喃喃自语,心灵感应如同无形的触须,再次以她为中心缓缓扩散开去。这一次,她不再试图扫描大范围的生命迹象或能量波动(那太容易被察觉),而是将感知聚焦于更细微的层面——能量流动的脉络、空气的微弱扰动、甚至建筑结构本身的振动。
她“看”到了。这座钢铁堡垒仿佛一个活物,有着复杂的“血管”和“神经网络”。那些粗大的能量管道中奔涌着狂暴的幽紫色能量流,最终都汇向堡垒深处下方的某个巨大空间——那里散发出的黑暗气息最为浓烈,几乎可以肯定就是核心所在。同时,她也“听”到了通风系统中气流的细微变化,一些隐秘的、并非主通道的气流正通向那些核心区域的外围。
一条路径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利用维护通道和通风系统,避开主要巡逻路线,沿着能量管道的走向,迂回接近核心区!
决心已定,她小心翼翼地推开维修舱门一条缝隙,确认外部通道暂时无人后,如同阴影般滑了出去。她不再行走在宽敞的主通道,而是凭借心灵感应的指引,钻入那些狭窄、布满灰尘和蛛网般的线缆的维护通道。这些地方显然少有守卫光顾,但并非没有危险。一些区域布设有针对入侵者的能量陷阱和运动传感器,她不得不放慢速度,如同拆弹专家般谨慎地感知、规避或利用极其短暂的空隙快速通过。
有几次,她几乎与巡逻的清洁机器人或小型侦察无人机迎面撞上,全靠提前零点几秒的感知和作战服的光学迷彩才堪堪躲过。她的心跳始终维持在一个高速而紧张的状态,精神力如同绷紧的弓弦,不敢有丝毫松懈。
在穿过一段尤其狭窄、需要匍匐前进的管道后,她抵达了一个相对宽敞的换气节点。这里连接着数条不同方向的通风管道,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机油和能量剂的味道。就在她准备选择一条似乎通向核心区的管道时,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情绪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被她高度集中的心灵感应捕捉到了。
那波动来自节点一侧的金属壁板之后。不是守卫那种冷漠的警惕,也不是技术人员忙碌的专注,而是一种混合着焦虑、恐惧、以及……一丝隐秘期待的复杂情绪。这种情绪在这个冰冷、压抑的据点里显得格格不入。
有秘密!
林悦立刻警惕起来。她仔细感知那面金属壁板,发现它并非实心墙体,后面似乎有一个被隔开的狭小空间。壁板上没有明显的门或开关,接缝处几乎与墙体融为一体,显然经过了精心伪装。
里面是什么?一个被囚禁的人?一个隐藏的实验室?还是另一个陷阱?
犹豫只持续了一瞬。任何异常都可能是线索。她开始仔细检查壁板四周,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表面,心灵感应深入探查其内部结构。终于,在靠近底部的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她发现了一个几乎与周围颜色完全一致的微型能量感应点。这不是常规的开关,更像是一种身份验证装置。
强行破坏肯定会触发警报。她尝试着将一丝极其微弱的心灵感应探向那感应点,模拟出一种低阶技术人员进行例行维护时那种平和、带有特定权限编码的情绪波动——这是她从之前遇到的技术人员那里捕捉到的残留印象。
“嘀……”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壁板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电子元件和某种奇异香料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密室,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个大型储物柜。四周墙壁是嵌入式的数据存储阵列,中央是一个造型奇特、正在缓缓旋转、散发着微弱蓝光的能量装置,装置上方悬浮着一些不断变化的复杂能量符号。一个穿着研究人员白袍、头发花白、戴着厚重眼镜的老人正背对着入口,紧张地操作着一个数据板,口中还念念有词。
那焦虑和期待的源头正是他!
林悦瞬间闪身而入,壁板在她身后悄然闭合。她的动作轻盈如猫,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她迅速扫视整个密室,没有发现明显的武器或警报装置。她的目光锁定在那个老人身上。
老人似乎太过专注于手头的工作,竟然没有立刻察觉到有人进来。直到林悦刻意释放出一丝微弱的气息,他才猛地一震,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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