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内,方才那场因“纯情战神”引发的爆笑风波渐渐平息,空气中弥漫的尴尬与暧昧被一种更为轻松、鲜活的气息所取代。然而,一阵不合时宜的、异常响亮的“咕噜”声,却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
“咕噜噜——噜——”
声音来自林晚筝的腹部。她先是一愣,随即脸颊“唰”地飞起两朵红云,羞赧地捂住了肚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今日情绪大起大落,又哭又笑,体力消耗巨大,此刻放松下来,饥饿感便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江离看着她这副窘迫又可爱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方才被嘲笑“不会接吻”的那点窘迫也烟消云散。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却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饿了?等着,我去弄吃的。”
说着,他弯腰拎起那只被扔在门口、早已断了气的肥硕野鸡,大步流星地朝院中那个简易的茅草厨房走去。
林晚筝也赶紧跟了出去,好奇地倚在厨房门口,想看看这位平日里指挥千军万马、尊贵无比的定安王,究竟要如何“洗手作羹汤”。
然而接下来的景象,让她彻底瞪大了美眸,心中惊叹不已!
只见江离的动作,竟是出奇地利落娴熟!他先是寻来一个木盆,从水缸里舀了清水,将野鸡浸入其中。随后,他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那匕首造型古朴,刃口极薄,一看便知是饮过血的利器。可此刻,这把凶器在他手中,却成了处理食材的趁手工具。
他单手提起**的野鸡,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手腕只是轻轻一抖,一道寒光闪过,鸡脖子便被干净利落地割开,放净残血。动作之快,之准,仿佛演练过千百遍。接着,他提起灶上烧开的热水,均匀地浇烫在鸡身上,趁着热劲,手指翻飞,“唰唰”几下,便将一大片鸡毛连根拔起,露出底下微黄的皮肤。不过片刻功夫,一只光溜溜、白生生的野鸡便呈现在眼前。
这还没完!江离用匕首在鸡腹轻轻一划,手法精准地掏出内脏,分离出可食用的心肝,其余弃之不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沓,甚至带着一种……独特的力量感与节奏感,完全不似寻常庖厨,倒更像是在完成一场精准的外科手术,或是……处理战利品?林晚筝看得目不转睛,心中暗暗咂舌:这效率,怕是宫里的御厨也比不上!
处理干净后,江离并没有选择在狭小的厨房内烹饪。他提着光鸡走到院中空旷处,寻来几块大小合适的石头,麻利地垒成一个简易的灶台。又去柴堆旁挑了几根干燥的粗树枝,用匕首三两下削去枝杈,其中一根较粗的,被他用匕首尖端仔细地削尖。然后,他将那只白净的野鸡,直接穿在了这根削尖的树枝上,架在了石头灶台之上。
最后,他取出火折子,引燃了灶台下的干柴。橘红色的火焰“呼”地一下窜起,欢快地舔舐着架在上方的野鸡。江离挽起袖子,坐在一旁的小木墩上,开始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手中的树枝,让野鸡均匀受热。
夜幕完全降临。跳跃的篝火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将江离棱角分明的侧脸映照得忽明忽暗,在他专注的神情上投下温暖的光晕。油脂滴落在火堆中,发出“滋滋”的悦耳声响,浓郁的、带着野性醇香的烤肉气息,随着晚风,迅速弥漫了整个小院,钻入林晚筝的鼻腔,勾得她肚里的馋虫更是大肆造反。
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凑到火堆旁,挨着江离坐下,双手托着下巴,一双美眸亮晶晶地望着那只在火焰炙烤下渐渐变得金黄酥脆、香气四溢的烤鸡,由衷地赞叹道:“阿离,你……你怎么连这个也会?还做得这么好?!”
这娴熟的手法,这野趣盎然的架势,哪里像是个养尊处优的王爷?分明是个经验老道的……野外生存专家!
江离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跳跃的火光映在他深邃的眸子里,仿佛有星辰在闪烁。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带着几分追忆的弧度,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炫耀,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以前带兵打仗,时常要深入不毛之地,或是迂回穿插,粮草不继是常事。饿极了,总不能干等着。山林里、草原上,能填饱肚子的活物不少。打到了,总不能生吃。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会了。”
他顿了顿,用树枝轻轻戳了戳鸡肉,确认熟度,继续淡淡道:“况且,这刚打来的野味,趁着新鲜烤来吃,确实……别有一番风味。比军中那些干硬的粮饼和腌肉,要强上太多。”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久违的、属于普通人对于简单美味的满足感,而非王爷的尊贵。
说话间,烤鸡已然外焦里嫩,香气达到了顶峰。江离用匕首削下一小块焦脆的鸡皮,递到林晚筝嘴边:“尝尝看,火候如何?”
林晚筝早已馋涎欲滴,也顾不得矜持,张口接住。鸡皮入口即化,焦香混合着肉汁在口中爆开,鲜美得让她眯起了眼睛,含糊不清地赞道:“嗯!好吃!太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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