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祁同伟离开后,指导员办公室的门,立刻被推开。
康雷团长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碎纸屑,然后对着龚箭,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老龚,撕得好!真他妈解气!”
“这也就是在你办公室,要是在我那,我非得点把火,把它烧成灰不可!”康雷的语气,充满了对那份调查函的鄙夷。
龚箭苦笑着摇了摇头:“撕是撕了,但事情,还没完。”
“军区政治部那边,总得有个交代。那个吴勇干事,我们得罪不起,但也不能就这么让他把屎盆子,扣在我们铁拳团的英雄头上。”
康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闷声闷气地说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真去查吧?”
“查,肯定不能查。”龚箭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我们可以把这件事,捅上去!”
“捅上去?捅到哪?”
“捅到捅得动这件事的人那里去!”龚箭的语气,变得无比坚定,“这件事,根子不在部队,在汉东!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只需要,把祁同伟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向范天雷参谋长汇报。”
“我相信,范参谋长爱才如命,又欠着祁同伟救命的恩情,他绝不会坐视不理!”
“而范参谋长,自然有办法,让该知道这件事的人,知道!”
康雷的眼睛,亮了。
他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范天雷那个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这个!让他去跟军区的大佬们‘告状’,比我们自己去顶撞强一百倍!”
“走!现在就去机要室!我亲自跟范天雷通话!”
……
东南军区,狼牙特战旅基地。
范天雷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
他刚刚接到了康雷的加密电话,听完了关于“政审补充调查函”的全部始末。
“砰!”
范天雷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的脸上,布满了怒火。
他范天雷当成宝贝疙瘩,连说句重话都舍不得的兵,竟然有人,敢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在背后捅刀子?!
这已经不是在针对祁同伟了,这是在打他范天雷的脸!是在挑衅整个狼牙的尊严!
“梁璐……梁群峰……吴勇……”
范天雷的嘴里,念叨着这几个名字,眼神,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他立刻就明白了这背后的裙带关系和肮脏勾当。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抓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一个他轻易不会动用的号码——军区司令员,高士巍的专线。
电话里,他用一种悲愤交加、充满了委屈的语气,将祁同伟的遭遇,添油加醋地,向高士巍“哭诉”了一遍。
……
司令部。
高士巍中将听完范天雷的汇报,久久没有说话。
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没想到,对方的手段,竟然会如此的卑劣,甚至把手,都伸到了军队里来。
他知道,这件事,他作为军方最高主官,不方便直接出面干预。
因为这涉及到地方上的政治博弈,一旦处理不好,就会落下“军队干政”的话柄。
但是,他手下的兵,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这个当司令的,如果坐视不理,那他还当个屁的司令?!
高士巍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上位者的智慧与霸气。
他拿起另一部电话,拨通了一个远在汉东省吕州市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他的语气,变得像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充满了温和的笑意。
“喂,是育良市长吗?”
“我是高士巍啊。”
……
吕州市,市长办公室。
刚刚开完一个冗长的会议,正准备休息一下的高育良,接到了这个来自东南军区司令部的、意想不到的电话。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跟这位军方大佬,虽然在某些场合有过几面之缘,但私下里,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他怎么会突然,亲自给自己打电话?
“高司令员,您好您好!是什么风,把您这位大神给吹来了?”高育良的语气,充满了恰到好处的尊敬与热情。
“哈哈哈,育良市长太客气了。”电话那头的高士巍,打着哈哈,“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聊聊你的一个学生。”
“我的学生?”高育良更疑惑了。
“对,一个叫祁同伟的学生。”
高士巍的下一句话,让高育良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电话里,高士巍没有提任何关于梁家和政治斗争的事情。
他只是用一种“闲聊”的口吻,将祁同伟在列车上如何英勇无畏,如何力挽狂澜,如何舍命救下范天雷,如何被军区破格授予一等功的事迹,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
然后,他话锋一转,用一种充满了“惋惜”的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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