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辰那癫狂刺耳的笑声在太医院死寂的庭院中回荡,如同索命的魔音,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狠狠扎在众人心上。
他咳出的鲜血染红了冰冷的地砖,那双红肿的眼睛里闪烁着与厉鬼无异的怨毒与快意。
“疯了……他已经彻底疯了……”
七皇子萧砚逸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看着眼前这个早已面目全非的五哥,心中只剩下无尽的寒意与悲哀。
皇帝萧烨猛地抬起手,指着萧砚辰,带着帝王雷霆般的震怒:“拖下去!给朕将这个孽障打入天牢!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两名禁卫军如狼似虎地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已是强弩之末的萧砚辰。
他还在狂笑着,声音却渐渐弱了下去,最终只剩下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喘息,被禁卫军毫不留情地拖拽了出去,在冰冷的地砖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庭院内一时间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众人压抑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太医们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太医院使颤巍巍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绝望的哽咽,“周公子的毒性太过霸道,老臣……老臣与众太医已竭尽所能,但……但毒素已深入骨髓,侵蚀五脏,回天乏术……请陛下恕罪!”
云芷萝如遭五雷轰顶,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
手中的纸条飘然落地,那上面刚刚辨认出的字迹,此刻却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
周清缊……撑不过今晚了……
不!她不能接受!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剧痛与翻涌的绝望,脑中飞速闪过那张纸条上的关键信息。
母蛊……七皇子府……地下密室!
这是砚卿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云芷萝踉跄一步,声音因极致的焦急而嘶哑尖锐:“陛下!砚卿的蛊毒,或许还有救!萧砚辰的笔记上写着,真正的解药,也就是母蛊,藏在……藏在七皇子府的地下密室!”
此言一出,庭中众人皆是一惊。
萧砚逸更是面色骤变,失声道:“什么?五哥他……他将母蛊藏在我的府中?”
他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随即涌起一股被算计的愤怒。
萧砚辰此举,分明是想在临死前再拉他下水!
皇帝萧烨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盯着云芷萝,声音低沉而威严:“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云芷萝捡起地上那张沾染了周清缊鲜血的纸条,双手呈上。
“这是周清缊从萧砚辰身上找到的笔记,上面有记载!请陛立刻派人搜查!”
皇帝接过纸条,迅速扫过,当看到那被血迹半掩的“七皇子府”字样时,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来人,去查!去七皇子府搜查地下密室,寻找母蛊!记住,务必将东西给朕完好无损地带回来!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萧砚逸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对着皇帝深深一揖:“父皇,儿臣……儿臣愿一同前往,亲自监督,以证清白。”
皇帝摆了摆手,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不必了,你留下。朕相信你。”
他此刻心乱如麻,既要处理萧砚辰的罪行,又要担忧萧砚卿的安危,还要防备宫中再生事端。
安排完这一切,云芷萝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松懈了半分。
但随即,更大的悲痛与恐慌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冲向抢救周清缊的内室。
浓重的血腥味与药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
内室中,几位太医围在床边,皆是面色凝重,不住地摇头叹息。
周清缊静静地躺在床上,那张曾经总是带着几分戏谑与风流的俊美容颜,此刻已是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他紧闭着双眼,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胸口那柄匕首造成的创口虽然经过了初步处理,但不断渗出的乌黑色血液,依旧昭示着那毒药的霸道与凶残。
云芷萝扑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却又怕惊扰了他。
“清缊……你醒醒……你看看我……”
她的声音哽咽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呼唤,周清缊的眼睫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曾经总是含着桃花笑意的眸子,此刻却像是蒙上了一层死灰,黯淡无光。
他看到云芷萝泪流满面的脸,嘴角艰难地向上扯了扯。
却因为力气不济,只化作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傻……丫头……哭什么……”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小爷我……我这辈子……值了……”
“清缊,你别说话!”云芷萝泣不成声,紧紧握住他的手,脑子里不断调动金手指给他扫描。
可金手指仍然不断重复【检验到目标任务毒性太深,无力回天。】
周清缊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释然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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