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实无法。”
听完赵地的话,钟鸣便没再多言。他明白,对方并非不愿,而是顾虑太多。
谁不想多活二三十年?
可生活的重压与旁人的眼光,像一座沉重大山,寻常人想要翻越,难如登天。
想读书,得先有开明的父母:
他们允许你不承担主要农活,把白天大部分时间耗在私塾里,做那些对家庭生计毫无即时收益的事。且这并非一日两日,而是可能持续数年、十数年。
私塾周边村落,拢共五千多人口,可私塾巅峰时也不过才十几人——连百分之一的就学率都不到。
孩童上学尚且如此艰难,更何况一个正值壮年的劳动。
钟鸣先前的建议,说到底也只是个建议,和当初对赵黑娃母亲说的话,本质上并无二致。
聊着聊着,饭差不多好了。
妇人将杀好的鸡炒了一会儿,这样可以减少水煮的时间,然后加入配料翻炒,最后加水煮好。
这是一锅炒一半炖一半的鸡汤。
上桌后,浓郁的肉香味传来。
这味道很纯正,远远比猪肉更让钟鸣有食欲。
妇人摆好了碗筷,然后对着屋外喊道:“黑娃,快带着你的朋友来吃饭了!”
“来啦!”
屋外应声传来回应。
屋内的妇人摇着头吐槽道:
“这俩孩子,真是闲的没事了,居然无聊到去把那些花草给捣碎,也不知道在想个啥...”
闻言,钟鸣笑了笑:
“啊,那是老夫布置的课后任务,让叫孩子们画一幅画给我。”
“呃呃...”
妇人翻锅的手一顿,随即尴尬一笑:“啊哈哈,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他们旁边放着一张纸,上面花花绿绿的还怪好看的...”
两个孩子这时跑了进来。
妇人盛着饭说道,“快坐下吃饭了!”
黑娃瞪大了眼睛,手指向屋外:
“娘,外面有人来了!”
“哦?”
妇人脸色一白,放下碗说道:“钟爷,你们先吃,我去外面看看!”
钟鸣看着鸡汤笑笑:
“呵呵...没事,不急不急...”
妇人走出屋去,但很快又走了出来,神色慌张的说道:“小叔,你...你出来一下!”
赵地放下碗筷,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
钟鸣也抬头看去,问道:
“谁啊?”
妇人语气颇为凝重:“衙门的人...”
闻言,钟鸣站起了身:
“走,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听到这话,妇人和赵地相视一眼,脸上的表情显得轻松了两分。
钟鸣开口说道,
“黑娃、寄奴,你们两个在屋里待着。”
接着,三人一同出门去。
共计有六个捕快笔直的站在门口,右手握在刀把上,脸上统统只有一个表情是:我很严肃。
除此以外,是一个身穿常服的男人。
他穿着一套圆领袍衫,线条舒展流畅,袍身长短合度,袖口宽窄适中,透着干练沉稳的气度。
好一套定制的精致衣服!
此人看着是为中年人,面容清癯,下颚线条利落,鼻梁挺直,下巴留着几缕短须,看着修剪的非常有质。
几位捕快便是以此人为中心。
赵地深吸一口气,上前躬身问道:
“官爷们您好,不知你们这次来到家兄这儿,是有什么吩咐呢?”
钟鸣听着赵地的话,只觉得‘客气但不顺耳’。如果是他来说,就会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什么的。
捕快们依旧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倒是那位常服男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开口道:
“打扰了,请问这里是赵土家吗?”
赵地点头,“是的...”
男人拍手一笑,语气轻松:“那就好,没找错地方!”
这话听着无半分恶意,可赵地和妇人却更紧张了——衙门的人主动上门,还这般客气,总让人觉得不安。
这男人笑容依旧,缓缓说道:
“你们不要担心,我是吉平县新上任的县令,叫作陈忠,今天是我上任的第二天,此次是特意前来探望赵土的家眷的!”
“啊?”
听了这话赵地觉得很困惑。
探望家眷...
谁?县衙门吗?
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不相信,只害怕有什么阴谋。
后面的妇人也是瞪大了眼睛,心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目光一动,却发现自称县令那人正盯着自己。
“唔啊...”
妇人心中一慌,连忙躲开目光。
“呵呵呵...”
陈忠轻笑出声,上前一步道:“这位,想必就是赵土兄弟的夫人了吧?”
妇人闻言低着下巴:
“嗯...是我......”
得到确认后,陈忠立马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锭,将其递到妇人面前:
“是你就好!
这是十两银子,是针对于赵土兄弟遭遇的不测,县衙门给出的补偿,请收下!”
妇人满眼的都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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