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的林氏集团总部,整栋大楼只剩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还亮着灯。林悦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灯火——从智慧新城工地的连片探照灯,到金融区写字楼的零星光点,再到老城区巷弄里暖黄的居民灯,织成一张璀璨的网,像极了她此刻握在手里的“胜利果实”。
办公桌上,一份刚打印好的《年度经营简报》还带着油墨香,红色的数字格外刺眼:林氏集团股价较危机时上涨67%,智慧新城二期签约资金到账12亿,苏婉研究院获批“国家级技术实验室”资质,海外合作方发来3份意向协议。刘敏半小时前送来的宵夜——一碗温热的虾仁馄饨,如今已经凉透,瓷碗边缘凝着一圈白霜,像极了她此刻心里的温度。
她转身走回办公桌,拿起那碗冷掉的馄饨,却没有胃口。目光扫过桌面,落在一个深棕色的木盒上——里面放着母亲的技术笔记、父亲的“林氏图腾”胸针,还有一封陆宇留下的、她始终没拆的信。信封边角被她指尖摩挲得发毛,却始终没有勇气撕开——不是还留恋,而是怕里面的字句,会戳破她此刻用“胜利”筑起的坚硬外壳。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陈默发来的工作汇报:“林总,量子加密模块的原型测试成功了,用的是陆氏捐赠的旧机床改造的设备,精度比预期高3个百分点。技术团队想明天一早向您汇报细节。” 后面跟着一个“庆祝”的表情包,是陈默难得的俏皮。
林悦指尖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回复。陆氏的旧机床——那是陆宇离开前,用陆氏最后一点资产做的捐赠。她去过一次研究院的实验室,那些被打磨得发亮的机床,旁边摆着父亲年轻时用过的卡尺,两个时代的“实业痕迹”靠在一起,竟有种奇妙的和谐。可每次看到那些机床,她总会想起陆宇在看守所里的眼神——平静,却藏着一丝她读不懂的愧疚。
她放下手机,走到书架前,抽出最上层的一本相册。里面没有陆宇的照片,只有她和父母的合影,还有林氏老员工的集体照。翻到中间一页,是10岁的她坐在父亲肩头,手里举着母亲刚研发出的“初代智能门禁模型”,背景是林氏旧厂区的烟囱,冒着淡淡的白烟。照片背面,母亲的字迹娟秀:“悦如,以后要做能保护自己的女孩,也要做能守护林氏的人。”
那时候的她,以为“守护”就是有父亲撑腰,有母亲指导,长大后才知道,真正的守护,是在父亲去世、母亲蒙冤后,独自面对林天雄的阴谋,是在陆宇的背叛里拆穿谎言,是在股东的质疑中拿出证据。她赢了,赢了商战,赢了集团控制权,赢了母亲的清白,可深夜独处时,却总觉得心里缺了一块——不是缺陆宇,而是缺那种“可以毫无保留信任一个人”的踏实感。
三个月前,她还在为陆宇传递的“假线索”奔波,以为他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两个月前,她在云顶阁的监控里看到他给林天雄递文件,心脏像被冰锥刺穿;一个月前,他在股东大会上自证,她站在主席台上,看着他穿着囚服的身影,心里没有恨,只有一种“闹剧终于结束”的疲惫;现在,他走了,带着对陆氏的释怀,也带走了她对“爱情”最后一点模糊的想象。
桌上的座机突然响起,是前台值班员的声音:“林总,楼下有位自称是‘老城区馄饨摊张叔’的人,说给您送了碗热馄饨,您看……”
林悦愣了一下。张叔的馄饨摊,是她和陆宇曾经常去的地方。去年冬天,她为了追查母亲的报告熬夜,陆宇冒雪去给她买馄饨,回来时耳朵冻得通红,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她,说“你得好好的,林氏才能好好的”。后来她才知道,那天他是故意拖延时间,让林浩有机会潜入她的办公室偷技术笔记。如今张叔再来送馄饨,大概是听说了林氏的变故,想替那个“犯错的年轻人”说句软话。
“让他放在前台吧,谢谢他。”林悦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想见张叔的**。有些过往,连“迂回提及”都觉得多余,就像那碗冷掉的馄饨,再热乎起来,也不是当初的味道了。
挂了电话,她走到落地窗前,重新望向窗外的灯火。智慧新城的探照灯格外亮,照得夜空都泛着淡白——那里有2000名工人在连夜赶工,有欧联的技术团队在调试设备,有华信的工程师在搭建5G基站。她想起下午董事会上的数据:林氏的市值较危机时翻了一倍,智慧新城二期的预售订单已经排到了明年下半年,东南亚的三个城市发来合作意向,连政府都将林氏列为“智慧城市标杆企业”。
这些都是她赢来的。是她在无数个深夜整理证据换来的,是她在股东大会上据理力争换来的,是她带着团队一次次突破难关换来的。可为什么站在这片荣光里,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她弯腰从抽屉最底层,拿出那封陆宇留下的信。信封上的“林悦亲启”四个字,笔迹比他平时写的更用力,像是在克制着什么。她终于拆开了它,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几行工整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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