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鞭打碎大圣梦，灵官我是老实人 第76章 劫难循旧轨

焦富在碧波潭深处密室中闭关避祸，不知时日流逝。潭外，西游之事却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

却说唐僧师徒四人，离了火焰山，一路西行，忽见前方一座城池，瑞气笼罩，却隐隐有怨气缠绕。问及路人，方知乃是祭赛国。

入得城中，只见十数个和尚，披枷戴锁，沿街乞化，衣衫褴褛，十分狼狈。唐僧心慈，问其缘故。和尚垂泪道：“我等是这金光寺的僧人。因寺中黄金宝塔上的佛宝舍利子三年前忽然失窃，国王疑是我等监守自盗，故此责罚，我等有冤难诉…”

唐僧闻言，心中不忍，决意上塔扫塔，一则欲见佛塔光辉，二则也想查探究竟。

是夜，唐僧与孙悟空共登宝塔。唐僧扫至十层，身体困倦，孙悟空便接替师父，去扫那剩余三层。

孙悟空扫至第十层，正欲再上，忽听得塔顶上有言语之声。他捏着诀，摇身一变，变作一个穿廊的萤火虫，展翅飞上去一看。只见第十三层塔心里，坐着两个妖精，面前放着一盘下饭，一只碗，一把壶，在那里猜拳吃酒哩！

孙悟空定睛一看，一个生得古怪，似鱼非鱼；一个长得蹊跷，似鳖非鳖。他忍不住，掣出铁棒，喝道：“咄！你是甚么怪物，在此作祟？”

那两个妖怪见了，慌得跳起身来，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连叫：“饶命！饶命！”

孙悟空道：“你两个是甚么东西？快早实说，饶你性命！”

那一个似鱼精的磕头道：“我叫做奔波儿灞。” 另一个似鳖精的也磕头道：“我叫做灞波儿奔。他是鲇鱼怪，我是黑鱼精。”

孙悟空又问：“你两个在此做甚么？”

奔波儿灞道：“我两个是乱石山碧波潭九头驸马差来巡塔的。他差我等在此日夜巡查，恐有僧人或官府前来探看塔中虚实。”

孙悟空又厉声问道：“你驸马差你巡塔，要探甚么虚实？”

灞波儿奔接口道：“实不相瞒，三年前…三年前我驸马盗取了这塔中的黄金宝塔舍利子…如今恐事泄，故差我等在此打探消息。”

孙悟空闻言，心中大怒，却又按下火气，问道：“你驸马如今安在？”

奔波儿灞道：“驸马现今住在潭中，享那佛宝之福哩。”

孙悟空问明了情况，用铁棒指定两个鱼精道：“你两个既如此老实，我便饶你性命。但需随我去见我国王，做个证见。”

两个小妖哪敢不从，连连磕头答应。

孙悟空使个法术，将两个小妖禁住，带回塔下，将前事一一禀明唐僧。

次日，唐僧师徒面见祭赛国国王，将昨夜扫塔擒妖、问出佛宝失窃真相之事细细奏上。国王闻奏，又惊又愧，连忙赦了金光寺众僧之罪。

国王又求孙悟空寻回佛宝，孙悟空满口应承道：“陛下宽心，些许小贼，何足道哉！我等这便去那碧波潭，擒了妖王，取还宝贝！”

国王大喜，设宴款待。

宴毕，孙悟空与猪八戒商议道：“八戒，你与我同去碧波潭走一遭。沙僧好生保护师父。”

八戒道：“哥哥，去便去，怎么个去法？”

孙悟空笑道：“你我驾起狂风，将这两个小妖摄去，做个引路，也叫那潭中妖怪知晓俺老孙的厉害！”

好大圣和八戒，辞了师父，纵起两道狂风，驾云而起。孙悟空一手提着奔波儿灞，八戒一手提着灞波儿奔，须臾间，便来到了八百里乱石山碧波潭畔。

但见那乱石嶙峋，碧波荡漾，一派幽深气象。

孙悟空将两个小妖掼在岸边，对八戒道：“兄弟，你在此看好这两个家伙，待老孙先去叫阵！”

八戒应道：“哥哥小心！”

孙悟空跳到潭边一块大石上，手搭凉棚，运起火眼金睛，望向那深不见底的潭水，心中却暗自疑惑：“咦？这潭水…怎地如此眼熟？” 他猛然想起，前次牛魔王之难，他到过此地，还与这潭中主人有过一面之缘。

“俺老孙想起来了！”孙悟空一拍脑门，暗道：“这不是焦二哥的碧波潭吗？他坐的正是那主位…怎地如今那奔波儿灞却说甚么万圣龙王、九头驸马？莫非二哥改了名号？还是这潭中换了主人？”

他心中疑惑，但取经事大，佛宝失窃事关重大，也顾不得许多，当下把两个小妖摄到乱石山碧波潭，住定云头，将金箍棒吹了一口仙气，叫“变！”变作一把戒刀，将一个黑鱼怪割了耳朵，鲇鱼精割了下唇，撇在水里，喝道：

“快早去对那九头驸马报知，说我齐天大圣孙爷爷在此，着他即送祭赛国金光寺塔上的宝贝出来，免他一家性命！若迸半个不字，我将这潭水搅净，教他一门儿老幼遭诛！”

那两个小妖，得了命，负痛逃生，拖着锁索，淬入水内，唬得那些鼋鼍龟鳖，虾蟹鱼精，都来围住问道：“你两个为何拖绳带索？”一个掩着耳，摇头摆尾，一个侮着嘴，跌脚捶胸；都嚷嚷闹闹，径上驸马府报：“驸马，祸事了！”

此时，那九头虫正在府中与几个心腹饮酒作乐，欣赏那佛宝舍利子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忽见一众水族慌慌张张拥着两个拖索带伤的妖怪进来，不由放下酒杯，皱眉喝道：“何事惊慌？成何体统！”

奔波儿灞与灞波儿奔扑倒在地，哭嚎道：“驸马爷爷！祸事了！祸事了！” 遂将前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尤其强调孙悟空如何辱骂九头虫，扬言要“搅净潭水，诛灭满门”。

九头虫听罢，勃然大怒，一掌拍碎面前玉案，震得杯盘狼藉：“好个猢狲！安敢如此欺我！真当我碧波潭无人否？！” 他本就骄狂，又自恃神通，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一旁有心腹老鼋低声劝道：“驸马息怒！那孙悟空五百年前曾大闹天宫，是个有名的手段泼辣之人。此事…此事是否先禀报龙王陛下，从长计议？”

九头虫正在气头上，闻言更是怒不可遏：“禀报甚么！岳丈近日出门访友去了，些许小事，何须扰他！本王自有主张！点兵！立刻点兵！待本王亲自出去，会会那甚么齐天大圣，叫他知道我九头虫的厉害！”

他根本不听劝阻，当即披挂整齐，取了月牙铲，点起一队虾兵蟹将，怒气冲冲分开水路，便欲出潭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