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鞭打碎大圣梦，灵官我是老实人 第123章 秘境谒仙真

柳毅离了青城山，一路北行，专拣那人迹罕至的山野小径。他并未施展任何神通法力，只凭双足丈量山河，如同一个真正的游学士子，风餐露宿，栉风沐雨。如此行路，虽显缓慢，却能更好地体悟这天地间的自然韵律，沉淀在青城山下被扰乱的些许心绪。巴山的险峻，蜀道的艰难，皆在身后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关中平原的辽阔与秦岭山脉的巍峨苍莽。

旬月之后，他已深入秦岭腹地。但见千峰叠翠，万壑藏云，古木参天，灵气氤氲，不愧为华夏龙脉所系之地。行走在这苍茫山岭之间，感受着那远比蜀中更为古老、更为厚重的山脉气息，柳毅心中不由想起了师尊龟灵圣母的师姐无当圣母，其道行高深，性情宽和，于封神之战后便隐居于这秦岭深处的骊山秘境，清修不出，世间偶有其踪迹显化，被凡人尊称为黎山老母。

念及这位师伯，他想着：“既然机缘巧合，行至此处，若过门而不入，未免失礼。当去拜谒一番，以全礼数。”

心意既定，他便不再犹豫，凝神感应着冥冥中那一丝源自同脉道法的微弱牵引，朝着骊山秘境可能存在的方位行去。越是深入，山势愈发奇崛险峻，云雾缭绕间，寻常鸟兽路径早已消失无踪，四周尽是未经斧凿的原始风貌。若非他灵觉超凡，对气机流转有着近乎本能的敏锐，几欲在这茫茫群山之中迷失方向。

历经数日不辍的探寻与感应，柳毅终于在一处人迹罕至、飞瀑轰鸣的幽深峡谷底部，察觉到一丝极其隐晦而玄奥的空间波动。那波动与他体内沉寂的上清仙力隐隐共鸣。他驻足于瀑布之前，凝视着那如银河倒泻般的水流，默运玄功，将一缕精纯的碧游宫道法气息缓缓释出。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奔流不息的瀑布之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安抚，水势略缓，在水幕中央，一道柔和而稳定的光晕涟漪缓缓荡漾开来，逐渐形成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散发着淡淡清光的门户。门户之后，并非岩石，而是氤氲着更为精纯灵气的未知空间。

柳毅神色平静，并无丝毫犹豫，迈步踏入光门之中。一步之差，天地变幻。身后的瀑布轰鸣声瞬间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宁静与祥和。

眼前景象豁然开朗，已是另一番洞天。但见远处峰峦如黛，缭绕着七彩祥云；近处灵泉泊泊，蜿蜒流过如翡翠般的草地；空中仙鹤清唳，优雅盘旋；林间有灵鹿徜徉，玉兔嬉戏。奇花异草遍布山谷，吞吐着氤氲霞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至极的先天灵气，呼吸之间，便觉神清气爽，周身舒泰。此地之清灵祥和，远非外界浑浊人间可比，正是传说中的骊山秘境。

柳毅循着心中那愈发清晰的感应，沿着一条以温润白玉自然铺就的山径缓步前行。路径两旁，瑶草琪花竞相吐露芬芳，散发出宁心静气的异香。一些已然开启灵智的仙禽灵兽，如通体雪白的仙鹿、眸含灵光的玉兔，皆好奇地打量着这位突然出现的青衫客，但它们眼中并无惧色，只有纯然的好奇与善意，显见此地长久以来皆是祥和净土，少有外扰。

行至一座尤为清幽的山谷，谷中流泉叮咚，灵气几乎化为液态。一座外观简朴古拙、与周围山岩几乎融为一体的洞府静静坐落于此。洞府门前，一株不知生长了多少岁月、枝干虬结如龙的老梅树下，一位身着素色道袍、发髻高挽、面容慈和宁静、双目却深邃如同蕴含了无尽星海的女道，正静坐于一个普通的青蒲团之上。

她周身气息圆融自然，仿佛与这骊山的一草一木、一云一雾都完美地融为一体，深不可测，却又给人一种如春风化雨般的温和与包容。无需介绍，柳毅便知，这位便是他要拜见的无当圣母，黎山老母。她静坐于此，仿佛并非刻意等待，却又好似早已算定他的到来。

柳毅整了整因长途跋涉而略显风尘的衣冠，上前几步，依着截教门下最郑重的晚辈之礼，深深一揖，语气恭谨而诚挚：“晚辈焦富，拜见无当师伯。” 他并未直接提及自己的由来，但他身上那纯正无比、源自通天教主亲传的上清仙法根基，以及那独属于蛟龙一族、却又被玄门正法洗练过的本源气息，在此刻毫无保留地微微流露，已足以向这位师伯表明一切。

黎山老母缓缓睁开双眼，她的目光清澈而平和，落在柳毅身上，却仿佛能穿透皮相，洞彻他神魂深处的一切过往、挣扎与如今的沉淀。她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带着些许沧桑追忆的笑容，声音平和悠远，仿佛自亘古传来：“来了便好。劫波渡尽，初心未泯，殊为不易。看来，天道终是给师妹龟灵一脉，留下了一线生机。” 她语气中带着感慨，却并无过多悲喜，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与对后辈的隐约关怀。她没有追问柳毅如何从那必死之局中脱身，也未点破他如今游历人间的种种，仿佛这一切在她眼中，皆是自然之理。

“晚辈侥幸得存，然师门厚恩未报，每每思之，深感愧怍。”柳毅语气沉静，带着真诚的憾意。

“前尘旧事，如云烟过眼。执着于形迹，反落了下乘。你能来此，便是缘法，亦是心性。”黎山老母微微颔首，目光慈和，“你身上红尘之气虽重，却难得澄澈，因果缠身，却自有章法。于这人间行走，可见本心，亦是修行。”

柳毅正欲谦逊回应，并请教一些大道之上的疑惑，忽闻一阵极其轻盈、几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自山谷入口处传来，伴随着一缕清雅淡远、似兰似蕙的幽香，悄然弥漫开来。他与黎山老母皆若有所觉，抬眼向谷口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素白衣裙的女子，正手捧一个碧玉托盘，盘中盛着几枚灵光流转、异香扑鼻的仙果，步履轻盈，仪态万方地款款走来。她身姿婀娜，容颜清丽绝俗，气质空灵，宛如集天地灵秀于一身，不是白素贞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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