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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斩神录 第17章 渊巢照残

作者:时光皇者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1-30 09:08:26

>张太平三人踏入永夜回廊,惊觉整座建筑竟是活的。

>怨魂墙壁无声哀嚎,脚下石板渗出魂血,连空气都浸满绝望。

>那扇刻着渡鸦之眼的巨门缓缓睁开瞳孔。

>“欢迎,祭品们。”巨门发出低沉共鸣。

>当骑士团长的尸体提着巨剑站起时,张太平咳着血沫笑了:

>“原来你本体是这座囚笼...老陈,再借把火!”

>林七夜将师父残魂按进魂脉的刹那,万魂反噬的洪流吞没了鸦眼。

>巨门崩塌时露出的并非出口,而是更深不见底的原始暗影位面。

>“渡鸦...”张太平望着深渊喃喃,“原来你也只是...看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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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稠到令人窒息的黑暗挤压着林七夜的视网膜,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冷的、带着浓重腐殖质和尸油味道的淤泥。渊瞳的嗡鸣在颅骨深处震颤,强行撕开这令人绝望的视觉封印,将周遭的景象以纯粹能量流的形式,蛮横地烙印进他的精神感知。

所见,远比纯粹的黑暗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这狭窄、高耸、仿佛通向地狱深处的回廊,根本不是什么冰冷的石头造物。构成墙壁的,是无数块巨大、滑腻的黑色“石砖”。渊瞳的穿透力下,这些所谓的石砖显露出令人作呕的真相——它们内部密密麻麻地镶嵌着无数张扭曲、变形、无声哀嚎的灵魂面孔!空洞的眼窝深处,燃烧着两点微弱却无比怨毒的磷火,如同亿万只被钉死在琥珀里的绝望蚊蚋。湿滑冰冷的石板地面之下,渊瞳的“视线”艰难下探,看到的却是层层叠叠、如同巨大蛆虫般缓慢蠕动纠缠的灰色灵体,粘稠、散发着腐朽灵魂恶臭的黑色液体,正从石板的缝隙间不断渗出,汇聚成细小的溪流——那是被禁锢、被折磨、被消磨殆尽的灵魂流淌出的……魂血!

整条回廊,就是一个活着的、巨大无朋的、充满无尽痛苦与怨毒的灵魂熔炉!亿万无声的尖啸汇聚成实质的精神污染,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扎刺着闯入者的神经。

“呃……” 身旁传来压抑的痛哼。李毅飞单膝跪在冰冷的、渗着魂血的石板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身上灰烬作战服早已破烂不堪,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深可见骨的空间乱流切割伤,伤口边缘被那粘稠的魂血浸润,正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仿佛在被某种无形的酸液腐蚀。他死死咬着牙,牙龈崩裂,鲜血顺着嘴角淌下,与魂血混合成一种污浊的暗红。眼中那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疯狂地摇曳闪烁,一股微弱却极度狂暴凶戾的气息,正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丝丝缕缕地溢出,艰难地抵御着四周无所不在的灵魂怨念侵蚀和魂血的腐蚀。

林七夜自己的状态也糟糕到了极点。左臂混沌刀骨裂痕深处传来的剧痛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钢锥在反复搅动,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眩晕。混沌的暗金光芒在臂骨裂开的缝隙中狂暴地跳跃、冲撞,仿佛一头被囚禁的凶兽,随时可能彻底挣脱束缚,将他反噬殆尽。他仅存的右手,五指如同铁铸,依旧死死攥着陈牧野冰冷僵硬的手腕。师父身体的冰冷触感,是此刻唯一能稍微压过剧痛和灵魂污染的东西,像一枚沉重的船锚,将他濒临崩溃的意识死死钉在名为“复仇”的礁石上。

“永夜回廊……” 一个虚弱却冰冷如铁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张太平背靠着那布满哀嚎灵魂面孔的墙壁,身体微微佝偻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破风箱般的嘶哑。他身上的白大褂和内甲早已在湮灭奇点的爆发和空间乱流的撕扯下化为乌有,只剩下几缕被鲜血和魂血浸透的布条挂在身上。裸露的皮肤上,深可见骨的切割伤和焦黑的能量灼痕纵横交错,胸腹间一道巨大的撕裂伤尤其触目惊心,边缘的皮肉翻卷着,被粘稠的魂血和空间能量残余侵蚀,发出令人心悸的黯淡微光。他破碎的金丝眼镜早已不知去向,脸上沾满了血污和尘灰,但那双眼睛——锐利、冰冷,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与决绝——如同穿透浓雾的探照灯,死死锁定着回廊尽头那扇巨大无朋的门。

渊瞳的感知尽头,那扇门的存在感如同山岳般沉重。

它仿佛由整块凝固的暗影水晶雕琢而成,门扉紧闭,表面并非光滑,而是不断流淌、蠕动着如同活物般的粘稠黑暗。门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一只巨大的、由纯粹到极致的暗影能量勾勒出的图案——一只栩栩如生的、俯瞰一切的乌鸦之眼!

那眼睛冰冷、漠然,带着一种洞悉万物、视众生为蝼蚁的绝对超然。此刻,它正无声地、牢牢地“盯”着闯入回廊的三人。被它“注视”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和渺小感无法遏制地升起,仿佛自己所有的秘密、所有的弱点,都在那冰冷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我们到了……” 张太平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叶里挤出来的血沫。他挣扎着,用那只沾满自己和他者鲜血的胖手,死死撑住身后那无声哀嚎的灵魂墙壁,试图站直身体。骨头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轻响,更多的鲜血从他胸前那道巨大的伤口涌出,滴落在脚下滑腻的石板上,瞬间就被流淌的魂血吞没、同化。

“渡鸦的……” 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钉在那扇门上,钉在那只冰冷的乌鸦之眼上,一股近乎实质化的杀意混合着空间法则的锋锐气息,第一次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虽然微弱,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老巢!”

“老巢?” 李毅飞猛地抬起头,眼中猩红的光芒暴涨,如同被激怒的凶兽,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低吼,“在哪?那个杂碎在哪?!”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冲向那扇门,但膝盖一软,差点再次跪倒,魂血的腐蚀和空间的撕裂伤让他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剧痛和力量的流逝。

林七夜没有说话。渊瞳的感知死死锁定着那只巨大的乌鸦之眼。冰冷,漠然,如同亘古不变的星辰。那目光里没有嘲讽,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如同观察实验样本般的、纯粹的审视。一种被彻底视为“物品”而非“生命”的冰冷感,比任何直接的敌意更让人心头发寒。师父冰冷的身体,张太平濒死般的重伤,李毅飞失控边缘的凶戾,自己左臂内混沌之力的狂暴反噬……这一切,似乎都在那只眼睛的“计算”之中。他们不是挑战者,是祭品,是材料,是即将被拆解、被研究、被收藏的……标本。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混沌刀骨深处被彻底激怒的、桀骜不驯的狂暴力量,轰然在林七夜胸腔里炸开!暗金的混沌光芒瞬间刺破了他左臂的皮肤,在裂痕处疯狂跳跃,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

“冷静!” 张太平的厉喝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在凝固的空气里。他的目光如同手术刀,瞬间扫过李毅飞和林七夜,“它就在看着!等着你们失控!等着你们冲上去送死!老陈的命换你们进来,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发疯!”

他深吸一口气,那带着内脏碎块的血腥气似乎刺激了他,眼中的疯狂冷静更盛。他不再看那扇门,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条由**怨魂构筑的恐怖回廊,扫过墙壁上无声哀嚎的面孔,扫过脚下渗出的魂血溪流,扫过空气中弥漫的、沉重如铅的灵魂怨念。

“魂血…怨念…禁锢…折磨…吸收…” 张太平的声音低沉而快速,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珠子砸落,“这不是简单的巢穴……这是一座监狱!一座熔炉!渡鸦在‘饲养’它们!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熬炼这些灵魂,榨取最精纯的负面能量……支撑这个空间,支撑他自己!”

他的视线猛地投向回廊两侧墙壁深处那些蠕动纠缠的灰色灵体,投向地面上不断渗出的魂血溪流。它们并非无序,在渊瞳的视野和林七夜自身对能量流动的敏锐感知下,能清晰地“看到”,这些粘稠的、蕴含着极致负面能量的魂血,如同一条条暗藏的脉络,正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趋势,向着回廊尽头那扇巨大的暗影之门流淌、汇聚!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绝望,所有的魂力,最终的目的地,都是那扇门!是门上那只冰冷的眼睛!

“它在‘进食’!” 林七夜嘶哑地开口,混沌的暗金光芒在他眼中跳跃,印证了张太平的推测。他清晰地“看”到了那些魂血流淌的轨迹,如同百川归海,最终消失在门扉底部,没入那片蠕动的粘稠黑暗之中。门上那只乌鸦之眼的光芒,似乎随着魂血的汇入,变得更加幽深、更加冰冷。

“没错!” 张太平眼中厉芒一闪,“这整座永夜回廊,就是它本体的延伸!是它囚禁灵魂、汲取力量的囚笼和熔炉!那扇门……很可能就是它的核心!它力量的源泉,也是它最致命的弱点!” 他猛地指向那扇门,指向门上那只冰冷的眼睛,“打破它!切断魂血的供给!这囚笼就会反噬其主!”

“怎么打?” 李毅飞喘息着,眼中猩红的光芒死死盯着那扇门,凶兽的本能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和……诱惑?那扇门散发的气息,强大而冰冷,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他体内那狂暴的力量,也刺激着他最原始的毁灭**。

张太平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了林七夜死死攥着的、陈牧野冰冷的手腕上,又缓缓移向他左臂那裂痕中疯狂跳动的混沌暗金光芒。一丝极其复杂、混合着痛楚、决绝和最后一丝疯狂希望的光芒,在他眼底深处掠过。

“七夜……” 张太平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嘶哑,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你师父……他最后留下的……不止是命……”

林七夜猛地一震,如同被电流击中!渊瞳的感知瞬间聚焦到陈牧野冰冷的躯体上!之前所有的混乱、剧痛和愤怒几乎掩盖了细微的异常,此刻在张太平的提醒和他自身高度集中的精神感知下,他骇然“看”到!

在陈牧野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深处,在那片象征着生命彻底寂灭的冰冷死灰之中,竟然还顽强地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极其纯粹、却又带着某种不屈燃烧意志的金红色光芒!

那光芒是如此的微弱,如同狂风中的一点烛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但它存在着!它没有随着生命的流逝而彻底消散,反而像是被某种强大的执念和最后的馈赠所保护、所凝聚!那光芒中蕴含的气息,林七夜无比熟悉——是师父燃烧生命本源时,那焚尽一切、斩断虚妄的决绝刀意!是焚天!是师父留在这世间,最后也是最纯粹的一缕……灵魂残火!

“师父……” 林七夜的声音瞬间哽住,巨大的悲恸和难以言喻的悸动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心神。左臂混沌刀骨内的狂暴力量似乎也感应到了那缕微弱却无比熟悉、无比亲切的火焰气息,发出阵阵低沉的嗡鸣,狂暴中透出一丝奇异的……安抚?

“老陈头……” 张太平看着林七夜瞬间剧变的脸色,知道他已经感知到了。他嘴角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混合着悲痛和某种近乎残酷决断的弧度,声音冰冷而急促,如同即将绷断的弓弦:“他把自己最后一点真灵,一点焚尽本源才保住的‘火种’,锁在了心脉里!不是为了苟延残喘……七夜,你明白吗?他是留给你的!留给这最后的战场!”

他猛地指向脚下流淌的魂血溪流,指向两侧墙壁深处无声哀嚎、怨毒沸腾的亿万灵魂!

“看到这些了吗?它们是囚徒!是被渡鸦永恒折磨的燃料!它们恨!它们怨!它们想撕碎一切!但它们被禁锢,被这座**囚笼的规则死死束缚着,只能成为养料!” 张太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煽动灵魂的疯狂,“渡鸦用它们的痛苦维持力量,维持这个囚笼!但如果我们能……如果能给它们一个宣泄的出口!一个点燃的火星!一个……打破禁锢的契机!”

他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烙在林七夜身上,烙在他左臂那裂痕中疯狂跳动的混沌暗金光芒上,最终,烙在他紧握着师父冰冷手腕的那只手上!

“用你的混沌!用你师父留下的这缕‘焚天’火种!点燃它!把它……投进去!投进这怨魂的熔炉!投进渡鸦汲取力量的魂脉!” 张太平的声音如同最后的战鼓,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让这囚笼里积累了万古的怨毒和痛苦……烧起来!让它反噬!让它……爆炸!”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林七夜脑中炸响!

用师父最后残存的灵魂火种……去点燃这亿万怨魂的囚笼?用师父仅存的、最后的馈赠,去引爆一场毁灭性的灵魂风暴?

这念头疯狂、残酷、亵渎!但……如同黑暗中劈下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所有的绝望!

渊瞳的感知下,那流淌的魂血脉络,那墙壁深处纠缠哀嚎的灵体,那扇门上冰冷俯视的鸦眼……一切都在这个疯狂的念头下被赋予了新的、充满毁灭可能的联系!混沌之力……焚天火种……怨魂熔炉……渡鸦本体核心……

可行!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混合着无尽悲恸与滔天怒火的战栗感席卷林七夜全身!左臂的混沌刀骨发出前所未有的亢奋嗡鸣,裂痕处的暗金光芒如同沸腾的熔岩,几乎要冲破皮肉的束缚!师父冰冷的身体,此刻仿佛传递来一种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灼热感,那是心脉深处那缕金红火种的共鸣!

“干!” 没等林七夜做出回应,旁边的李毅飞猛地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他眼中的猩红光芒几乎要溢出眼眶,体内那股凶戾狂暴的气息再也无法压制,如同决堤的洪水般轰然爆发!灰烬作战服的碎片被彻底震飞,裸露的上半身皮肤下,诡异的暗红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浮现、蔓延,散发出灼热而暴戾的气息!他死死盯着那扇门,盯着门上那只冰冷的眼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混合着血沫的嘶吼声在怨魂回廊中回荡:

“弄死它!给师父报仇!烧!烧光这鬼地方!”

就在李毅飞这声充满凶戾的咆哮炸响的瞬间——

嗡!!!

整个怨魂回廊猛地一震!

回廊两侧墙壁上,那亿万张无声哀嚎的灵魂面孔,眼窝中的怨毒磷火骤然暴涨!脚下的魂血溪流流速瞬间加快,发出粘稠的汩汩声!空气中弥漫的绝望怨念如同被投入滚烫石头的沸水,瞬间剧烈翻腾、尖啸!一种无形的、令人灵魂冻结的庞大意志,轰然降临!

回廊尽头,那扇巨大的、流淌着粘稠暗影的巨门,中央那只由纯粹暗影能量勾勒的乌鸦之眼,猛地亮了起来!

不再是之前冰冷漠然的幽光,而是一种深邃、粘稠、如同宇宙深渊般的黑暗光芒!那光芒仿佛拥有实体,如同墨汁般从鸦眼中流淌出来,瞬间覆盖了整扇巨门!门上流淌的粘稠黑暗仿佛活了过来,疯狂地蠕动、聚集!

紧接着,一个低沉、宏大、仿佛由无数灵魂哀嚎混合叠加而成的共鸣声,直接在林七夜、张太平、李毅飞三人的灵魂深处响起!这声音没有特定的方向,它充斥了整条回廊,填满了每一寸空间,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碾碎灵魂的重量和万古沉淀的冰冷:

“欢迎……”

声音如同巨大的磨盘,缓慢地碾压着三人的精神。

“……祭品们。”

“祭品”二字落下的刹那!

轰!轰!轰!

回廊两侧,距离三人最近的三块巨大“魂砖”猛地向内塌陷、溶解!粘稠的黑色魂血如同喷泉般从中汹涌而出!魂血并未落地,而是在空中急速凝聚、塑形!

三个由纯粹魂血和高度凝练的怨念构成的“人形”瞬间成型!它们没有清晰的面孔,只有扭曲蠕动的黑暗轮廓,身体表面不断有痛苦的面孔浮现又湮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灵魂恶臭和纯粹的毁灭**!它们无声地尖啸着,带着浓烈的魂血腥风,如同三道撕裂黑暗的污浊闪电,分别扑向林七夜、张太平和李毅飞!魂血构成的利爪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攻击来得太快!太诡异!

“小心!” 张太平瞳孔骤缩,厉声示警的同时,那只沾满鲜血的胖手猛地向前一按!嗡!一道微弱却异常坚韧的银色空间屏障瞬间在他身前凝结!

噗嗤!

魂血利爪狠狠抓在空间屏障上!刺耳的腐蚀声响起!屏障剧烈颤抖,银光疯狂闪烁,表面瞬间被粘稠的魂血覆盖、侵蚀,发出滋滋的声响,眼看就要崩溃!

“滚开!” 李毅飞眼中猩红光芒爆射!面对扑来的魂血怨灵,他非但没有退避,反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他体内那股被彻底激发的凶戾气息如同火山喷发,暗红色的纹路在他皮肤下如同熔岩般亮起!他竟不闪不避,布满暗红纹路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爆鸣,悍然砸向扑来的魂血怨灵!

砰!!!

如同重锤砸在败革上!魂血怨灵被这蕴含狂暴凶兽之力的拳头狠狠砸中,整个扭曲的形体猛地向后一凹,发出无声的尖啸!大量粘稠的魂血从它“身体”上炸开!然而,那些飞溅的魂血并未消散,反而如同跗骨之蛆,瞬间缠绕上李毅飞的拳头和手臂,疯狂地腐蚀、渗透!

“呃啊——!” 李毅飞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手臂上被魂血沾染的地方瞬间冒出黑烟,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坏死!更可怕的是,那魂血中蕴含的极致怨念如同毒针,狠狠扎入他的精神!他眼中的猩红光芒剧烈波动,浮现出一丝混乱和痛苦,体内狂暴的凶兽之力也随之一滞!

扑向林七夜的那道魂血怨灵速度最快!它扭曲的身体在空中拉出一道污浊的残影,魂血利爪直刺林七夜的心脏!速度快到几乎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林七夜瞳孔收缩!渊瞳的预判让他捕捉到了攻击轨迹,但身体的剧痛和左臂混沌之力的狂暴反噬让他的动作慢了半拍!躲闪已经来不及!

千钧一发!

嗡——!!!

一声低沉、清越、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虚妄的刀鸣,毫无征兆地在林七夜紧握的右手——那只死死攥着陈牧野冰冷手腕的手上——骤然响起!

一道微弱却无比纯粹、带着焚尽一切决绝意志的金红色刀光,如同划破永夜的流星,骤然从陈牧野冰冷的心口迸射而出!

嗤啦!

金红刀光精准无比地斩在魂血怨灵刺来的利爪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如同热刀切牛油般的轻响!那由高度凝练的怨念和魂血构成的利爪,在这缕微弱却蕴含着“焚天”本源的刀意面前,竟如同虚幻的泡影般,被瞬间斩断、净化!

“师父!” 林七夜心神剧震!那缕金红刀光斩出后并未消散,反而如同有生命般,缠绕上他的右手手腕,一股微弱却无比温暖、无比坚定的力量瞬间传递过来,驱散了魂血怨灵带来的阴寒和侵蚀感!是师父!是师父那缕最后的灵魂火种,在守护他!

然而,这守护的代价显而易见!陈牧野心口那缕金红色的光芒,在迸发出这一刀后,骤然黯淡下去,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呃……” 林七夜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悲鸣。他不再犹豫!眼中所有的痛苦、悲伤、迟疑瞬间被焚烧殆尽,只剩下最纯粹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杀意!

他猛地松开攥着师父手腕的右手,五指成爪,带着缠绕其上的那缕微弱金红刀意,狠狠抓向自己左臂那裂痕中疯狂跳动的混沌暗金光芒!

“给我……燃!!!”

嘶啦——!!!

如同将滚烫的烙铁插入冰水!又像是将点燃的火种投入沸腾的油锅!

当那缕蕴含着陈牧野最后意志与焚天本源的微弱金红刀意,被林七夜决绝地按入左臂混沌刀骨裂痕深处的瞬间——

轰隆——!!!!

林七夜整个左臂,仿佛变成了一颗被引爆的微型太阳!

狂暴、桀骜、充满原始毁灭气息的混沌暗金光芒,与那缕微弱却无比纯粹、带着焚尽一切决绝的金红火焰,发生了最直接、最猛烈的碰撞与……融合!

这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两种截然不同、却同样代表着某种“终极”力量的本源,在毁灭意志的催化下,发生的质变!

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林七夜的左臂!他左臂的衣袖瞬间化为飞灰,皮肤下的血肉、骨骼在强光中变得半透明!裂痕深处,不再是纯粹的暗金,而是燃烧起了一种无法形容的、仿佛能焚毁虚空、重炼地火风水的——混沌之火!

那火焰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暗金色,核心却跳跃着一点纯粹到极致的金红!火焰升腾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宇宙初开、万物崩灭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

“呃啊啊啊——!!!” 林七夜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吼!左臂传来的剧痛超越了以往任何一次!仿佛整条手臂的每一寸血肉、骨骼、神经都在被这新生的混沌之火反复灼烧、撕裂、重塑!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皮肤表面瞬间布满细密的血珠,又被手臂上升腾的高温瞬间蒸发!

这恐怖的能量爆发和气息冲击,让扑向他的魂血怨灵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利哀嚎,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动作瞬间僵滞,扭曲的身体表面滋滋作响,竟开始蒸发、消散!

连回廊尽头那扇巨门上冰冷的鸦眼,其流淌的黑暗光芒都似乎猛地一滞!一种难以察觉的、名为“意外”的情绪波动,第一次清晰地透过那冰冷的目光传递出来!

“就是现在!” 张太平厉啸一声,眼中爆发出疯狂的光芒!他硬生生承受着身前魂血怨灵的攻击,任由那粘稠的魂血利爪腐蚀着摇摇欲坠的空间屏障,鲜血从嘴角狂涌而出!他那只一直紧握着黑色方牌残片的手,猛地将其狠狠拍在自己鲜血淋漓的胸口!

噗!

黑色方牌残片直接嵌入了血肉之中!上面那颗仅存的、布满裂痕的绿晶石骤然爆发出回光返照般的刺目光芒!

“以‘守序’之名!洞悉!解析!锚定!”

张太平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每一个古老的音节都伴随着他生命本源的剧烈燃烧!他破碎的眼镜后,那双眼睛瞬间变成了纯粹的银色,无数细密到极致的空间法则符文如同瀑布般在他银色的瞳孔中疯狂流转、计算、推演!

嗡——!!!

一道肉眼无法看见、却带着恐怖信息洪流的银色精神波纹,以他为中心,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如同精准制导的利箭,狠狠刺向回廊尽头那扇巨大的暗影之门!刺向门扉上那只冰冷的鸦眼!刺向门扉下方那些汇聚魂血的脉络节点!

他在用生命为燃料,强行发动“守序者”的核心能力——法则解析与弱点锚定!目标直指渡鸦本体核心的防御规则!

几乎在银色精神波纹刺中目标的刹那!

吼——!!!

一声沉闷、压抑、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咆哮,猛地从回廊尽头那扇巨门之后传来!那声音并非人声,更像某种沉重巨物被强行拖拽移动的摩擦与震动!

轰隆!

紧闭的巨大暗影门扉,猛地向内打开了一道缝隙!

并非光芒,而是更加深邃、更加粘稠的黑暗从中汹涌而出!

在那片翻涌的黑暗深处,一个高大、沉重、散发着浓郁死亡与金属冰冷气息的身影,缓缓地、一步步地……走了出来!

沉重的金属战靴踩在流淌着魂血的湿滑石板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哐!哐!”声,每一步都让整个回廊为之震动。暗沉的、布满古老划痕与干涸暗红色血迹的重型板甲包裹着全身,样式古老而狰狞,肩甲如同倒竖的獠牙。一顶完全覆盖头部的桶盔,只留下两道狭长的、闪烁着冰冷红光的目孔。头盔的顶部,一根断裂的、染血的黑色鸦羽,如同耻辱的标记,斜斜地插在那里。

他手中拖着一柄巨大的、门板般的双手重剑。剑身厚重无锋,呈现出一种吞噬光线的哑黑色,剑脊上铭刻着早已黯淡的符文。剑刃拖过地面,在魂血浸染的石板上犁开深深的沟壑,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死气!

浓郁到化不开的、如同实质般的死亡气息,混合着钢铁的冰冷和魂血的腐朽,从这个重甲骑士身上弥漫开来,瞬间压过了怨灵回廊本身的怨念,让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铅块!

骑士团长的尸体!

他走得很慢,很稳。桶盔下那两点冰冷的红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全场。在掠过张太平身前摇摇欲坠的空间屏障时,没有丝毫停留。在掠过李毅飞被魂血腐蚀、痛苦嘶吼的身影时,也只是微微一滞。最终,那两点冰冷、毫无生气的红光,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死死地钉在了林七夜身上——钉在了他左臂那燃烧着恐怖混沌之火的裂痕上!

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降临!目标直指林七夜!那是纯粹的、被死亡与某种更高指令淬炼过的杀戮意志!仅仅是目光的锁定,就让林七夜感到呼吸停滞,左臂燃烧的混沌之火都仿佛被压制得微微一暗!

骑士团长停下了脚步,距离林七夜不过十米。他缓缓地、如同抬起一座山峦般,将那柄巨大的哑黑重剑双手举起,剑尖遥遥指向林七夜。

无声的宣判!

杀意,如同冰封万载的寒潮,瞬间席卷了整个怨魂回廊!连墙壁上哀嚎的魂脸都似乎被这纯粹的死亡杀意冻结,磷火黯淡下去!

“嗬……嗬……” 张太平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胸前的伤口在刚才强行催动解析能力时再次崩裂,鲜血混合着魂血汩汩涌出,染红了他半边身体。他嵌在胸口的绿晶石方牌碎片,光芒已经微弱如萤火。但他银色的瞳孔中,那疯狂流转的法则符文终于……定格!

“找到了!!” 他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魂脉核心节点!就在……门基……鸦眼正下方……三尺!七夜!点燃它!只有一次机会!!!”

他的话语如同最后的指令,也彻底点燃了骑士团长杀戮的引擎!

轰!

骑士团长沉重的身躯猛地前倾!那柄巨大的哑黑重剑并非斩落,而是如同攻城锤般,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朝着林七夜……狂暴无比地直刺而来!

剑未至,那股纯粹的力量与死亡意志凝聚成的恐怖风压,已经如同无形的巨墙,狠狠撞在林七夜身上!他脚下的魂血石板瞬间炸裂!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滑退!左臂燃烧的混沌之火被压迫得疯狂摇曳!

“吼——!!!想动他?!先过老子这关!!”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绝命时刻!一声充满了狂暴凶戾、仿佛来自洪荒巨兽的咆哮,如同平地炸雷,轰然响起!

是李毅飞!

他硬生生扛住了魂血的腐蚀和怨念的冲击!眼中那两点猩红的光芒,此刻已经彻底燃烧成了两团熊熊的烈焰!皮肤下那暗红色的纹路如同活过来的岩浆,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股远超之前的、如同远古凶兽复苏般的恐怖气息,从他残破的身躯内轰然爆发!

他竟完全无视了手臂上还在被魂血腐蚀的剧痛!在骑士团长发动冲锋的同一刹那,他仅存的右腿猛地踏碎了脚下的魂血石板!身体如同一头发狂的蛮象,带着玉石俱焚的狂暴气势,狠狠撞向骑士团长那如同钢铁堡垒般的侧翼!

没有技巧!只有最原始、最野蛮的力量倾泻!

砰——!!!!

如同两座移动的山岳轰然对撞!

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混合着骨骼碎裂的脆响猛地炸开!狂暴的气浪裹挟着魂血和碎石向四周疯狂席卷!

李毅飞的身体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中,以比冲出去更快的速度倒飞回来!人在空中,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块的鲜血狂喷而出!他撞击骑士团长的右肩连同整条手臂,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彻底扭曲变形的姿态,骨头不知道碎了多少!但他眼中那两团猩红的凶焰,却燃烧得更加疯狂!他用自己的身体,用几乎废掉一条手臂的代价,硬生生将骑士团长那致命一刺的轨迹……撞偏了!

轰!!!

骑士团长那柄巨大的哑黑重剑,擦着林七夜的左臂,狠狠刺入了他身后布满哀嚎魂脸的墙壁!恐怖的巨力爆发!整面墙壁如同被炮弹击中,瞬间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无数灵魂碎片混合着粘稠的魂血如同喷泉般爆射而出!整个回廊剧烈摇晃!

机会!

林七夜眼中混沌之火疯狂燃烧!左臂传来的剧痛和反噬几乎要撕裂他的意识,但师父冰冷的身体和张太平嘶吼的“节点”如同最后的灯塔!

就是现在!

“师父!助我——!!!”

林七夜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他不再压制左臂那狂暴燃烧、几乎要将他彻底焚毁的混沌之火!他猛地俯身,燃烧着混沌之火的左手五指如钩,带着一往无前、焚尽一切的决绝,狠狠抓向脚下——抓向那魂血溪流汇聚的核心节点!抓向张太平用生命锚定的、渡鸦本体汲取力量的命脉所在!

那只燃烧着混沌之火的左手,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冰冷的黄油,毫无阻碍地穿透了湿滑冰冷的石板,狠狠插入了下方那粘稠、冰冷、充满了无尽怨毒与痛苦的魂血洪流之中!

“焚——天——!!!”

林七夜用灵魂在嘶吼!他将左臂内所有狂暴燃烧的混沌之火,连同陈牧野心脉深处那缕微弱到极致、却带着师父最后意志与焚天本源的金红火种,如同引爆一颗恒星般,毫无保留地……全部注入了脚下那怨魂熔炉的核心魂脉!

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紧接着,是无声的、却足以撕裂灵魂的……爆发!

以林七夜插入石板的手臂为中心,一点无法形容其色彩的、仿佛蕴含着宇宙初开与终焉景象的混沌光点……骤然亮起!

那光点出现的瞬间,时间、空间、乃至灵魂的哀嚎……一切的一切,都被它无情地吞噬、扭曲!

然后,它……炸开了!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一种超越了听觉极限的、仿佛亿万颗恒星同时熄灭、亿万道灵魂同时尖啸的……灵魂湮灭之音!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其色彩和形态的能量洪流,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以林七夜为中心,沿着魂脉奔涌的方向,向着回廊尽头那扇巨大的暗影之门……狂暴席卷而去!

洪流所过之处——

脚下湿滑的石板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露出下方如同地狱熔岩般翻滚沸腾的、由亿万怨魂残片组成的灰色灵体海洋!这些原本被禁锢、被压制的怨魂,在接触到这蕴含着混沌与焚天意志的洪流瞬间,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绝望!所有被禁锢万古的怨毒!所有对渡鸦、对这囚笼本身刻骨铭心的仇恨!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引爆!

灰色的灵体海洋瞬间沸腾!无数扭曲痛苦的面孔在洪流中浮现、咆哮,它们不再是被汲取的燃料,而是化作了这毁灭洪流中最狂暴、最怨毒的先锋!亿万道积压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灵魂尖啸汇聚成一股足以碾碎神明意志的精神风暴,裹挟着那混沌与焚天的毁灭之力,狠狠地、狠狠地撞向了那扇巨大的暗影之门!撞向了门上那只……冰冷的乌鸦之眼!

“不——!!!”

一声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惊怒、难以置信和一丝……无法言喻的恐惧的灵魂尖啸,第一次从回廊尽头那扇巨门之上爆发出来!那是渡鸦意志的咆哮!

门上那只巨大的乌鸦之眼,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黑暗光芒,粘稠的黑暗如同活物般疯狂涌动,试图构筑起最强的防御!门扉剧烈地震颤起来!

然而,晚了!

万魂反噬的洪流,带着被点燃的、积累了万古的怨毒,带着混沌初开的力量,带着焚尽虚空的意志,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水,狠狠地……撞了上去!

轰!!!!!!!

这一次,是真正震彻整个永夜回廊、甚至撼动了空间根基的恐怖巨响!

暗影巨门上那粘稠蠕动的黑暗防御,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瞬间破碎!门上那只冰冷的乌鸦之眼,第一次清晰地显露出惊骇欲绝的神色!它疯狂地闪烁着,试图逃逸,试图关闭……

但毁灭的洪流没有给它任何机会!

无声的湮灭!

乌鸦之眼在接触到洪流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块,发出刺耳的“滋滋”声,那冰冷的、漠然的黑暗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崩解、消散!构成眼睛的纯粹暗影能量被混沌之火点燃,被怨魂的尖啸撕碎!

“呃啊啊啊——!!!”

渡鸦意志发出凄厉到极致的灵魂惨嚎!那声音中充满了无法置信的痛苦和……一丝隐藏至深的、仿佛根源被触及的恐惧!

咔嚓!咔嚓!咔嚓!

巨大的暗影门扉上,以被摧毁的鸦眼为中心,无数道巨大的、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来!裂痕深处,不再是黑暗,而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古老、更加令人绝望的……虚无!仿佛门后连接的根本不是房间,而是……宇宙的伤口!

整扇巨门,连同它所依存的、由亿万怨魂构筑的回廊墙壁,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烈地摇晃、崩塌!

轰隆隆——!!!

巨大的、刻着渡鸦之眼的暗影门扉,在万魂反噬和混沌之火的肆虐下,终于……彻底崩碎!

无数巨大的、燃烧着混沌火焰和怨魂磷火的暗影碎片,如同黑色的流星雨般向四面八方激射!整个怨魂回廊发出震耳欲聋的哀鸣,两侧的魂墙大面积崩塌,更多的魂血和灰色灵体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又被残余的混沌之火点燃,化作一片燃烧的灵魂火海!

“成功了?!” 李毅飞瘫倒在破碎的石板边缘,仅存的左臂支撑着身体,看着那扇象征着渡鸦力量源泉的巨门崩塌,眼中猩红的凶焰带着一丝虚弱的狂喜。

“噗!” 张太平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晃,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嵌在胸口的绿晶石碎片彻底黯淡下去。他靠着崩塌的魂墙残骸滑坐下来,银色的瞳孔恢复原状,布满了血丝,死死盯着巨门崩塌后露出的景象。

林七夜单膝跪在崩塌的巨门之前,左臂无力地垂落,混沌之火已经熄灭,整条手臂焦黑一片,布满了更加狰狞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碎裂。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肺腑的痛楚。渊瞳黯淡无光,但他依旧死死地盯着前方。

巨门崩塌了。

但门后露出的,并非他们想象中的、渡鸦藏身的巢穴核心。

没有房间,没有祭坛,没有预料中的任何事物。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虚无。

一种纯粹的、粘稠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声音、乃至灵魂的……原始黑暗!

这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动着,散发出一种比永夜回廊更加古老、更加冰冷、更加令人绝望的气息!它并非空无一物,渊瞳的感知勉强穿透那粘稠的黑暗,林七夜“看”到的是……一片混乱、破碎、不断湮灭又重组的空间断层!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混沌景象!而在那黑暗的深处,似乎有某种庞大到无法形容的、难以名状的阴影轮廓在缓缓蠕动……仅仅是感知到那轮廓的一丝气息,就足以让灵魂冻结!

这根本不是什么巢穴!

这扇门……这座永夜回廊……渡鸦所做的一切……更像是在……封印?在……看守?

“咳……咳咳……” 张太平看着那片蠕动的、散发着原始恐怖气息的黑暗深渊,沾满血污和尘灰的脸上,缓缓扯出一个极其复杂、混合着无尽疲惫、一丝了然和更深的、刺骨冰冷的嘲讽笑容。

他艰难地抬起手指,指向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虚妄的冰冷:

“渡鸦……”

“呵……原来……”

“你也只是……”

“……看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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