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AI逼我搞文明升级 第108章 系统赎罪

三道墨蓝脉冲光柱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以超越之前任何一次攻击的速度，笔直地、精准地射向塔基最核心的区域——那里镌刻着最为繁复、维系整个引雷塔能量流转平衡的主“雷纹”。公输衍嘶吼着试图指挥弟子们进行最后的能量偏转，但镌刻工具仿佛被无形的墙壁阻挡，难以落下，寻常的修复手法在那种针对性的“锁死”面前根本无效。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塔基核心将在这精准打击下彻底崩溃，连崔婉宁都感到一阵绝望的寒意掠过心头时——

异变陡生。

一直悬浮于临时指挥台侧，连接着浑天仪铜环与纸带记录机构的“改进型监测装置”，其核心部件——那来自水运仪象台，曾与神秘生物晶片产生过共鸣的古老铜环——突然自行剧烈震颤起来！它发出的不再是规律的嗡鸣，而是一种尖锐、急促，仿佛濒临碎裂的哀鸣！与此同时，装置侧面，那枚被崔婉宁贴身携带，刚刚在雷暴刺激下传来微弱温热后便再度沉寂的“新造青铜镜”，镜面内部那些早已黯淡的冰裂纹路，骤然迸发出一片刺目欲盲的炽白强光！

这光芒并非向外扩散，而是如同实质的流水，猛地注入震颤的浑天仪铜环！铜环发出的哀鸣瞬间转为一种非人、非器，仿佛无数破碎意识强行聚合而成的嘶吼。一道完全由紊乱数据流与残破精神印记强行糅合而成的、半透明的、不断扭曲崩溃又重组的屏障，以一种极其不稳定的姿态，硬生生在三道毁灭性脉冲与塔基核心之间撑开！

“嗡——嘎吱——！”

屏障与脉冲悍然对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金属被强行撕裂又强行弥合的声音尖锐地刮擦着每个人的耳膜。那半透明的屏障表面，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幽蓝与惨绿光点的代码碎片如同雪崩般剥落、湮灭，又不断有新的、更加残破的数据流从铜环与青铜镜中疯狂抽取、填补上来。它像一个垂死之人燃烧最后生命撑起的盾牌，摇摇欲坠，却死死抵住了那三道足以摧毁一切的脉冲。

【警告！核心能量超载运行！逻辑冲突！】

【……赎罪……模式……强制……激活……】

【……检测到……同源……意识碎片……请求……融合稳定……】

【……权限……否决……建造者指令……冲突……】

一段极其混乱、夹杂着机械警告与人性化痛苦挣扎的意念波动，如同失控的洪流，猛地冲入紧握着青铜镜的崔婉宁脑海。她浑身剧震，在那破碎的意念中，她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熟悉至极的频率——那是多年前，那位性情温和、醉心于天象推演，最终却在一次观星实验中离奇失踪的钦天监正使所独有的精神印记！

“是…正使大人？！”崔婉宁失声低呼，瞬间明悟。这所谓的“改进型监测装置”，其核心的浑天仪铜环，早已在不知何时，被那失踪正使残存的意识，或者说，被地底那“坤元系统”捕获、同化后的一部分，悄然改造成了一个潜藏的接口或节点！而此刻，在引雷塔濒临毁灭、地底脉冲发动致命攻击的刺激下，这部分被同化却并未完全泯灭的意识，在青铜镜那异常光流的激发下，竟强行突破了某种限制，以一种自我毁灭的方式，做出了“赎罪”之举！

“崔司谏！这…这是……”公输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看着那不断崩溃又重组的屏障，看着剧烈震颤仿佛下一刻就要解体的监测装置，声音都在发颤。

“别分心！”崔婉宁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因精神的冲击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是机会！齐师傅用命换来的信息，正使大人用残存意识换来的时间！公输先生，带人，立刻布设‘雷晶’，修复所有尚未被完全锁死的通道！快！”

她的喝令如同惊雷，将众人从短暂的呆滞中唤醒。悲愤与绝望在这一刻化为了更加炽烈的力量。公输衍赤红着双眼，咆哮着带领核心弟子冲向那三处主缓冲节点。他们不再试图去破解那些被“逆熵编码”锁死的区域，而是按照齐师傅牺牲前传递的“雷纹溯形”原理，将那一小撮撮能自发吸引、纯化电荷的蓝色“雷晶”，小心翼翼地嵌入节点核心。

与此同时，之前那些以自身精血浸染受损雷纹的宋夏工匠们，发现他们蕴含生命意志的能量，此刻与那半透明屏障中散发出的、属于钦天监正使的残存人性意志产生了微弱的共鸣。无需命令，更多的人咬破指尖，或将武器划破手臂，将饱含生命气息的鲜血涂抹在临近的雷纹或导能铜网上。血脉的共鸣与数据的屏障，一内一外，一实一虚，竟暂时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双重防护，顽强地抵御着地底脉冲中蕴含的“逆熵编码”那冰冷的侵蚀之力。

“报！”一名皇城司暗探顶着狂风暴雨冲近，声音急促，“鹰嘴崖方向！克烈部血祭引发的能量波动与雷暴核心产生共振，能量读数再次飙升！那波动…那波动像是在给地底的攻击提供锚定和增幅！”

坏消息接踵而至。天空之上，雷暴的前锋已然降临，电蛇乱舞，雷声如同战鼓擂响，震得人五脏六腑都在翻腾。而地下，那三道被暂时阻挡的墨蓝脉冲，仿佛被激怒般，光芒大盛，输出的能量强度再次提升，那半透明的数据屏障剥落湮灭的速度陡然加快，监测装置的铜环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

“公输先生！”崔婉宁看向正在紧张布设最后一处“雷晶”节点的公输衍。

“成了！三处主节点‘雷晶’已嵌入！”公输衍猛地抬头，脸上混杂着雨水、汗水和一丝狂喜，“初步感应…雷晶纯化电能特性确认！与‘雷纹溯形’理论契合！它们…它们在主动吸收、平复周围紊乱的能量场！”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苦苦支撑的半透明屏障，在发出一声如同玻璃彻底碎裂的刺耳尖鸣后，终于彻底崩溃，化为漫天飘零的光点，迅速湮灭在雨幕中。下方的改进型监测装置，浑天仪铜环“咔嚓”一声，裂开一道明显的缝隙，彻底黯淡下去，与青铜镜的最后一丝联系也中断了。青铜镜镜面的炽白强光如潮水般退去，恢复冰冷，内部的冰裂纹路比之前更加黯淡，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灵性。

然而，屏障争取到的这短短几十息时间，已经足够。核心的“雷晶”节点成功布设，尚未被完全锁死的能量通道在血脉意志的浸润下得到了初步稳固。

代价是巨大的。那强行突破限制、以“赎罪”模式运行的、蕴含钦天监正使意识碎片的系统节点，在超载后彻底陷入了沉寂。崔婉宁能通过怀中青铜镜那最后的余温，模糊地感知到，那残存的意识并未完全消散，而是进入了一种极其脆弱、极不稳定的休眠恢复期，并且，在其意识的最深处，一些被封印的、关于所谓“建造者指令”的记忆碎片，正开始不受控制地浮现、翻腾。

地底的脉冲攻击，在屏障破碎后，似乎也因能量输出过度或目标临时防护增强而出现了短暂的间歇。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喘息的时间转瞬即逝。天空中的雷暴能量读数已经突破了一个令人心悸的临界值，云层低沉得仿佛要直接压垮引雷塔。

“所有人！最后检查！固定所有构件！非核心人员，立刻进入避雷掩体！”崔婉宁的声音穿透风雷，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无视了几乎要撕裂衣袍的狂风，目光扫过塔基下每一张沾满泥水、写满疲惫与决然的脸庞。

公输衍抹了把脸，站到主控符文旁，几名核心弟子紧随其后，守住了那三处闪烁着微弱蓝光的“雷晶”节点。周博士在临时搭建的、摇摇欲坠的观测棚下，声嘶力竭地报出最后的地底能量读数与风暴核心轨迹。

“记住齐师傅！记住正使大人！记住所有为此付出代价的人！”崔婉宁猛地抬高声音，每一个字都如同掷出的铁钉，“这天雷，不是末日！是我们向地底那冰冷存在，讨还血债的唯一武器！”

“拿起你们的工具！站稳你们的位置！”

她的目光最后与公输衍、与周围每一位工匠对视，看到了他们眼中重新燃起的、与天争命的火焰。

“让我们——”

她的话语被一道前所未有的、撕裂整个天地的炽烈闪电打断！那闪电并非枝杈状，而是一道粗壮无比、连接天穹与引雷塔尖端的巨型光柱！

惊雷炸响，仿佛天穹本身崩塌！

终极的充电，已然到来。

耀眼的蓝白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巨大的雷鸣声浪席卷了整个工地，所有人都被迫闭上了眼睛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狂风中，只有引雷塔尖端爆开的、如同太阳般刺目的电光球，以及塔身瞬间亮起、沿着雷纹疯狂流窜、最终汇向三处“雷晶”节点的磅礴能量流，宣告着自然伟力与人类意志造物的狂暴结合。

就在这天地之威达到顶点的瞬间，没人注意到，崔婉宁怀中那面彻底冰冷的青铜镜，镜面最深处，一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与那陨铁共振器同源的幽蓝光点，微弱地闪烁了一下，仿佛沉眠的系统意识，在终极的能量冲击下，发出了一声无人听闻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