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AI逼我搞文明升级 第61章 边境科技

冰冷的青铜基座透过湿透的官袍持续汲取着林沐然所剩无几的体温，地底深处传来的轰鸣已不再是单纯的搏动，而是演变成了某种庞大齿轮组开始缓慢转动的沉重节律，每一次碾磨都仿佛撞击在他的灵魂深处。他蜷缩在仪象台最昏暗的角落，汗水与寒意交织，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脑海中，“璇玑”系统的残余界面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断断续续地闪过无法完全解析的代码碎片——那是系统在被动记录，甚至模仿着地底那未知存在的能量利用模式。绝望如同深水，但他紧抓着刚刚发现的那一线微光：青铜基座上那些绝非自然形成的裂纹，那些与西夏徽记、“璇玑”残缺信息惊人相似的诡异几何图案。它们不是损伤，是接口！是通往某个更深层系统的物理门户！这个认知带来一丝疯狂的希望，或许能在被彻底同化前，通过这些“伤口”做点什么……他艰难地抬起头，视线试图穿透仪象台内昏暗的光线与无形的屏障，寻找崔婉宁或墨衡的身影，必须告诉他们——

与此同时，在仪象台的另一端，崔婉宁的指尖快速划过那卷不断变化的银色薄卷，其上加密的数据流明确指向城西地下的能量核心，但其波动模式已与她熟悉的任何地脉规律不同，反而隐隐契合着窗外运河重新恢复活力的漕运节奏。这种关联让她心底升起强烈的不安。更让她焦灼的是，来自林沐然方向的那股异常精神波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严密地阻隔着，她能感知到那里的对抗极其激烈，却无法穿透。“墨先生！”她声音急促，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墨衡正俯身于记录地脉搏动的纸带旁，闻声抬头，眉头紧锁：“崔大人，您看这个。”他指着纸带上新出现的波动痕迹，“这‘敲击’声频率更快了，节奏……很像漕船桨橹击水、回桨的循环。绝非自然之象。”他的语气沉重，带着工匠对异常规律的敏感与警惕。

两人全神贯注于眼前的异象，都未曾留意到，在他们身旁不远处，一处原本黯淡的青铜构件表面，那些细微的裂纹正随着地底传来的、模仿漕运的节律，极其微弱地一闪一闪泛起幽蓝光芒，如同沉睡巨兽开始苏醒的呼吸。

————

汴京城外的喧嚣与仪象台内的紧张仿佛是两个世界，却又通过地底那无形的搏动紧密相连。漕运的迅速恢复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尤其是旧党中那些期待看笑话的人。民间自我的组织协调能力，加上范仲淹那些虽已失势却仍散布在关键岗位的门生旧部暗中运用、调整了源自商水矿策中的效率优化方法，使得漕船往来、物资调配反而比先前依赖僵化条令时更为流畅高效。

参知政事贾昌朝站在码头上，望着川流不息的船只和井然有序的装卸，面色复杂。他看到了其中范氏旧部发挥的作用，心中计算的并非赞赏，而是如何将这股分散的、务实的力量纳入自己的掌控，或至少加以利用，以增强自身在朝中的筹码。他想起了西夏使团暗中送来的那封密信，关于宋人“无序之序”的市场机制，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功利的笑意。这些实务知识确实比空谈有用。他决定加快推动与西夏的技术交流，这既能带来实利，也能巩固自己的地位。至于密信背面那隐形药水写就的“地脉随物流增强，时机将至”，他并未察觉，即便察觉，此刻恐怕也只会将其视为某种神秘的比喻。

而在将作监的一个角落里，青年工匠徐成完全沉浸在金属的世界里。他痴迷地研究着那小块西夏进献的异金属试样，其触手冰凉却导热极快，在特定光线下呈现出奇特的内部纹理。凭借大胆的想象和精湛的手艺，他私自用这材料制作了几个小巧的轴承衬套，并设法安装在了几条漕船的关键部位上，成功解决了长期困扰的过热卡死问题。试验的成功让他欣喜若狂，完全没注意到，在黑暗的船舱底部，那试验件表面正随着地底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搏动节奏，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蓝光，产生着微妙共振。

崔婉宁的监测很快捕捉到了更宏观的变化。地脉能量的流向图显示，城西的能量强度正在稳步提升，而其波动起伏的模式，竟与漕运船舶往来的密集度、货物装卸的节奏呈现出高度的同步性。

“墨先生，你看这里，”崔婉宁指着能量流向图上与运河重合的波段，“地底那东西……它不仅在搏动，它似乎在通过漕运活动学习，学习物质如何流动、能量如何传输。”

墨衡面色凝重地点头，指着地动记录纸带：“‘敲击’声的频率和模式也在变化，越来越像多艘漕船协同作业的复合节奏。它学得很快。”

就在这时，仪象台内部那低沉的嗡鸣声再次响起，比以往更加清晰，持续的时间也更长。旁边那处青铜构件的裂纹，幽蓝光芒闪烁的持续时间也随之延长，几乎要连成一片。崔婉宁怀中那面新铸的、封印着西夏意识的青铜镜突然变得滚烫，镜面下的冰裂纹路躁动不安，仿佛内部的封印物受到了强烈的外部刺激。

浑象之上，代表天市垣缺失星辰的虚位，再次泛起不祥的血红色光芒，其闪烁的频率，竟与纸带上记录的、地底传来的“敲击”声节奏一模一样。

崔婉宁的心沉了下去：“它不仅在学，还在尝试回应……甚至试图沟通。”

————

朝堂之上，关于如何对待西夏“科技平等”请求的争论并未停息，但在太后的默许和贾昌朝、丁度等有限接受派的竭力推动下，一种务实的折中方案开始形成。彻底守旧派如王拱辰等人虽激烈反对，紧盯鸿胪寺与将作监的一举一动，但太后和部分官员更看重实际可能带来的利益与稳固。

数日后，一道不经朝会广泛议论的密旨传出，经过贾昌朝的运作与西夏方面的默许，一个前所未有的试点机制在宋夏边境悄然设立——并非传统的榷场，而是一个名为“互市科技交流区”的特殊区域，选址在保安军附近一处隐蔽的山谷。

这个交流区的管理方式也极为特殊。它不由传统的文官或武将主导，而是经崔婉宁暗中举荐，由数名精通机关术与格物之学的墨家子弟担任核心监督与评估者。他们不隶属于任何一方朝廷，凭借其技术信誉和中立立场，负责鉴别、评估双方交换的技术成果，确保其真实性与潜在价值，并试图管控其中可能的风险。

墨家子弟的介入，标志着一种试图将超常技术交流纳入某种可控框架内的努力，也折射出宋朝内部在面对未知技术时，一种谨慎而务实的态度开始占据上风，尽管其动机混杂着功利、好奇与不安。

交流区很快运作起来。西夏方面提供了数项令人惊异的技术：包括一种利用高原特殊寒泉淬火、能使铁器获得奇异韧性与硬度的“寒铁”冶炼术；一套精细复杂、用于测绘地脉能量微弱流向的青铜罗盘与演算图谱；以及一种能够极高效燃烧某种特殊黑色石脂的喷焰机关设计图。

作为交换，宋朝方面则提供了经过优化的漕运调度算法模型、几种精密水轮机械的制造图纸，以及一套标准化量具的铸造工艺。

交易在墨家子弟的监督下进行，过程看似公平。然而，细心的墨家监督者很快发现，所有西夏提供的技术，无论其表现形态如何，其核心装置或是运行过程中，都会产生一种极其微弱、但属性一致的奇异能量波动——一种冰冷的、非生命的共振，与那地底搏动及西夏徽记的能量特性隐隐相符。这绝非巧合。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这个官方设立的交流区之外，一种民间的、自发的技术交流暗流也开始涌动。宋夏两方的工匠、学者在有限的接触中，发现了彼此技艺中可互补之处，一些未被官方纳入清单的技术碎片、材料样本通过非正式的渠道开始流通。甚至出现了几次小规模的“黑市”交易。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项融合产物：一名宋朝工匠将西夏提供的“寒铁”样本与宋朝自身的高效轴承设计相结合，打造出了一批性能卓越的寒铁轴承。这批轴承不仅解决了漕船的老问题，其能量传导效率之高，竟超出了双方最初的预期。它们被安装上船，投入漕运，仿佛一颗颗微型的能量节点，进一步增强了物质流动与地底能量之间的耦合。

地底传来的搏动声，那模仿漕运节奏的轰鸣，开始变得更加复杂、更加精准，甚至开始模仿边境互市区间物资流动的节律。它学习的来源，正在拓宽。

月末，首份互市科技交流区的月度交换清单与评估报告被秘密送至汴京，呈送给有限几位核心官员。墨家监督者在清单末尾附加了一条谨慎的备注：有三项源自西夏、显示“异常能量共振特性”的技术，其后续流向追踪显示，已通过未知渠道流入汴京民间的一些私营工坊。

无人知晓这些带有异界共振的技术种子，将在汴京这座帝国的首都孕育出什么。而地底的轰鸣，依旧持续，仿佛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