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AI逼我搞文明升级 第132章 认知净化与曦和指令

空洞中的寂静仿佛有实质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几乎令人窒息。唯有那源自地心深处、稳定而浑厚的搏动声，一下，又一下，如同某个沉睡巨兽的心跳，穿透岩层，敲打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无情地提醒着他们——此地已非凡俗。

墨衡深吸了一口带着微尘和奇异能量气息的冰冷空气，强行压下脑海中因抄本信息冲击而产生的残余眩晕感。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石岳已迅速清点完人数，低声回报：“先生，我们的人都在，科技监那边……除了赵三和那三个抱头打滚的，王副使和另外两人看起来还算清醒，但吓得不轻。”他指了指瘫软在地、眼神涣散、口中念念有词却不成句的赵三，以及旁边同样痛苦蜷缩的几名科技监属员。他们是被那无形无质、却直接作用于思维的“认知干扰波”波及的牺牲品。

王副使官袍凌乱，帽歪带斜，早先的倨傲荡然无存，脸上只剩下惊骇过后的茫然与恐惧。他带来的那些精干属员，此刻或呆若木鸡，或瑟瑟发抖，那个手持阴阳勘验仪的年轻属员，更是看着手中彻底黯淡无光、指针乱颤的仪器，失魂落魄。

“墨…墨先生……”王副使的声音干涩发颤，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此地…此地究竟是何所在？那…那蓝光，那…那人…刚才…”他语无伦次，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被石岳扶着、再次陷入昏迷的李三，眼中充满了非我族类的惊惧。

墨衡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视线再次落回手中那本变得温热的古老抄本上。羊皮纸页上，那些新浮现的金色符号仿佛拥有生命，随着地心的搏动微微闪烁，与洞壁上那些巨大、精密、半结晶化的纹路隐隐呼应。他尝试以解读古籍铭文和地脉共振的思路去感知，却发现这些符号的复杂程度远超想象，它们似乎并非静态的记载，而更像是一种…动态的接口，或者某种更高层级的表达体系。

“此地已非我们所知的人间疆域，王副使。”墨衡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官府的身份，朝廷的律法，在此处皆如尘埃。方才诸位所见，不过是此地力量冰山一角。那并非鬼神，却比鬼神更…系统，更…绝对。”他刻意用了“系统”这个词，尽管他知道王副使未必能完全理解，但这能最接近他此刻的认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尚能保持清醒的科技监人员，也包括自己这边的学员，沉声道：“想活命，想保住‘自我’，记住我的话：集中精神，坚守本心！勿要被外界任何异象所惑，更不可擅动此地一石一纹！”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巨大洞窟中回荡，带着一种振聋发聩的力量。

王副使嘴唇哆嗦了一下，终究没再问出什么，只是颓然地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往墨衡这边靠了靠，仿佛这样才能获得一丝虚幻的安全感。他手下那几个幸免于难的属员也纷纷效仿，此刻，身份的界限已然模糊，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墨衡不再理会他们，转向石岳：“探测装置情况如何？”

石岳面色凝重地摇头：“完全失灵了，先生。能量场读数混乱，探测波似乎被吸收或扭曲，反馈回来的都是无意义的杂讯。”他扬了扬手中那张在时空转换中部分受损、字迹模糊的能量波形记录皮纸，无奈地叹了口气。

“无妨。用眼睛，用手，用你的感知。”墨衡指示道，“仔细观察洞壁纹路的变化，感受温度、气流，任何细微的异常都不要放过。”他又看了一眼昏迷的李三，“照顾好他，他的状态是关键。”

石岳点头领命，将李三小心安置在一块相对平整、远离洞壁的岩石旁，然后开始依言观察。他注意到，那些半结晶化的壁面纹路并非完全静止，偶尔会有极其微弱的流光沿着特定的轨迹一闪而逝，仿佛能量在其中缓慢流淌。空气的温度似乎恒定，但靠近某些特定纹路区域时，能感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温热。

墨衡则再次沉浸于手中的抄本。他尝试将精神更加集中，默念墨家心法中关于“凝心静气”、“感知地脉”的口诀，指尖轻轻拂过那些金色的符号。起初并无异样，但当他将一丝注意力投向昏迷的李三时，抄本上的符号似乎极其微弱地亮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知识与信息本身的“温热感”传递到指尖，与地心的搏动同步率似乎更高了。这证实了他的猜测——抄本、李三、以及这个古代设施，三者之间存在着深刻的联系。

“先生，”石岳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李三兄弟之前…在意识混乱时，曾在地上画过一些很奇怪的图形，我…我大概还记得一些轮廓。”他指的是之前在地下学院，李三无意识书写拉丁字母和数学公式，以及描绘星图之前，随手画下的一些几何图形。

墨衡心中一动。李三的异常行为往往与“曦和”系统有关，那些图形或许也蕴含着某种信息。“试着画出来看看，就用石头在地上画，不要触碰洞壁。”他谨慎地吩咐。

石岳依言，捡起一块尖利的小石片，在远离洞壁的空地上，凭借记忆，小心翼翼地复原着那几个由直线、曲线和奇异角度构成的几何图形。他的动作很慢，力求准确。

就在最后一个图形即将完成的瞬间——

异变陡生！

李三怀中那枚一直明灭不定的晶片，毫无征兆地爆发出璀璨夺目的湛蓝色光芒，将附近区域映照得一片幽蓝！光芒并非散射，而是如同有生命般，汇聚成一道光柱，笔直地投射在石岳刚刚绘制完成的图形之上。

与此同时，李三的身体猛地绷直，双眼骤然睁开，瞳孔深处不再是人类的焦距，而是被一种纯粹的、冰冷的、仿佛蕴含无尽数据流的蓝光彻底充盈。他原本微弱的气息瞬间变得平稳而深不可测，整个人以一种绝非自然的方式，僵直地站了起来。

“李三！”石岳惊呼，想要上前，却被墨衡一把拉住。

“别动！不是他！”墨衡低喝，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李三……或者说，占据了他身体的那个“存在”。

在李三身前，那投射在几何图形上的蓝光并未散去，反而如同水银泻地般向上蔓延、扩展，迅速构建出一个由无数细密光纹组成的、不断流动变化的立体界面。界面上闪烁着难以理解的符号、不断刷新的数据流以及结构精密的立体模型，其风格与洞壁上的巨大纹路、抄本上的金色符号如出一辙，但更加动态，更加…“活跃”。

李三的目光扫过立体界面，发出一种毫无起伏、冰冷如同金属摩擦的合成音，用的是某种古老而晦涩的语言，但在场所有人，包括科技监的人，都在一瞬间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环境扫描重启……协议状态评估中……检测到未授权记录行为，标记目标……”

他的视线瞬间锁定了刚刚从认知干扰中稍微恢复、正下意识想去捡地上那特制薄绢的赵三！

“触发‘认知净化’子协议。执行反制。”

没有任何预兆，也看不到任何能量光束，赵三以及他身边那三名刚刚缓过一口气的科技监属员，再次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比之前更加痛苦。他们猛地抱住头颅，眼球凸出，布满血丝，脸上肌肉扭曲，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同时穿刺他们的大脑，撕扯他们的记忆和思维。赵三手中的薄绢再次脱手掉落，他整个人蜷缩在地，剧烈地抽搐着，口中溢出白沫，眼神彻底失去了焦点，只剩下纯粹的、被强行灌输的混乱与恐惧。

王副使和另外两名未被波及的属员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几乎要瘫软在地。这无形无质、直接作用于思想的攻击，比任何刀剑弓弩都令人胆寒。

墨衡心脏狂跳，但他强迫自己冷静，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近距离观察“曦和”系统运作方式的机会。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举起手中那本同样散发着微弱金光和温热的抄本，用尽量平稳的语气，对着那被系统操控的李三说道：

“尊驾何人？‘曦和’之目的为何？我等无意冒犯，只求生存与理解。”

那冰冷的蓝色“目光”转向墨衡，停留在他手中的抄本上。立体光纹界面上的数据流瞬间加速。

“检测到古代知识载体……尝试连接……解析中……”

一股比之前更强烈的信息流顺着某种无形的链接，猛地涌入墨衡的脑海！不再是简单的温热感，而是庞杂的、碎片化的图像与概念——巨大的星体在虚空中排列成特定的阵列，难以想象的庞大能量在经络般的地脉中奔流，枯萎的星球重新焕发生机，无数形态各异的生命在和谐共生……其间夹杂着冰冷的提示音：“生态修复协议·曦和，核心指令：延续，筛选，优化……”

墨衡闷哼一声，感觉头颅如同要炸开，但他死死撑住，努力捕捉着这些碎片信息背后的逻辑。

“……警告！检测到高优先级协议冲突！”系统的合成音突然变得急促，“主体意识排斥加剧！连接即将中断！”

立体光纹界面剧烈地闪烁起来，变得极不稳定。李三眼中的蓝光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瞬间的茫然与痛苦交织。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身体失去了那股非人的支撑力量，软软地向前倒去。前方的光纹界面也随之溃散，化为漫天飘零的蓝色光点，迅速湮灭在空气中。他怀中的晶片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恢复到此前的明灭状态，仿佛耗尽了能量。

石岳连忙上前扶住李三，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只是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

空洞中再次恢复了那种诡异的寂静，只有地心的搏动声依旧。但这一次，所有人都真切地感受到了那搏动声中蕴含的、足以扭曲现实、重塑认知的恐怖力量。它不仅改变了空间，更开始侵蚀人心的根基。

王副使和他手下幸免于“认知干扰”的属员们，面无人色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看着赵三和那几个同僚生不如死的惨状，看着李三那非人的状态和凭空出现又消失的光纹界面。他们终于明白，自己卷入的，是远超想象、连自身思想和记忆都可能无法保全的诡异事件。官府的身份，在此地毫无意义，他们和墨衡等人一样，都只是在这未知恐怖中挣扎求生的蝼蚁。

墨衡再次深吸一口气，压下脑海中因信息冲击而产生的眩晕和庞杂碎片带来的混乱感。他看了一眼手中依旧温热、甚至感觉比之前更“沉重”了几分的抄本，又看了看昏迷的李三和瘫倒的赵三等人。

“曦和协议第三阶段：认知重构启动……”他低声重复着崔婉宁密报中的那句话，目光扫过这个宏大的、半结晶化的地下空洞，扫过那些仿佛蕴含着宇宙至理的壁面纹路。

风暴已至，它不仅改变了空间，更开始侵蚀人心的根基。而他们，已然身处风暴眼。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不仅要面对未知的环境，更要警惕那无形无质、却能篡改思想的“认知重构”之力。

他收起抄本，对石岳以及所有尚能保持清醒的人沉声说道：“此地诡异，远超想象。诸位若想活命，若还想保住自我，需谨记：集中精神，坚守本心，勿要轻易被外界意象所惑，更不可擅动此地任何事物。”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凝重。

探索，才刚刚开始。而真正的危险，或许正来自于他们自身思想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