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俩把金丝雀，逼成了焚笼的雀 第18章 雨夜楼梯间的争吵声

周五的傍晚，下起了暴雨。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落地窗上，像是无数只手在敲打着玻璃，把别墅里的光线都砸得昏暗起来。苏惊雀坐在卧室的飘窗上，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花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项链碎片——那是母亲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现在只剩下几片残缺的金属，却成了她唯一的念想。

顾烬今天没去公司，一整天都待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忙什么。他偶尔会出来给她送点水果，或者陪她坐一会儿，却没再提日记的事，像是默认了她知道真相的事实。可这种沉默，比他的威胁更让苏惊雀害怕——她不知道顾烬在策划什么，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对她做什么。

晚饭时，张叔端上来的菜都是她以前爱吃的，却没有一样是她现在能吃的——孕早期的恶心感越来越严重，油腻的食物闻着就让她想吐。顾烬坐在对面，看着她只吃了几口青菜，皱了皱眉：“怎么吃这么少？是不是张叔做的菜不合胃口？”

“不是，”苏惊雀摇了摇头，“我只是有点恶心，吃不下。”

顾烬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想摸她的额头，苏惊雀下意识地偏了偏头，躲开了。他的手顿在半空，眼神暗了暗，却没发作，只是说：“那我让张叔给你煮点粥，晚上饿了可以吃。”

“不用了，”苏惊雀说，“我想回卧室休息。”

她站起身，快步走向楼梯。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是顾煜来了。

苏惊雀的身体瞬间僵住。她不知道自己该躲还是该面对。自从知道真相后，她再也不敢看顾煜的眼睛，不敢面对那个看似温和，实则和顾烬一起编织骗局的男人。

顾煜走进来，身上带着一身的雨水和寒气。他看到苏惊雀，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阿晚，好久不见。”

苏惊雀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喉咙。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顾先生。”

顾烬从餐厅里走出来，看到顾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敌意：“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阿晚，”顾煜说，目光落在苏惊雀的小腹上，“听说她最近胃口不好。”

“不用你假好心，”顾烬走到苏惊雀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宣示主权似的，“阿晚有我照顾，不用你操心。”

苏惊雀的身体僵了一下，想推开顾烬的手，却被他死死按住。她能感觉到顾煜的目光落在她的肩膀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却没有任何动作。

“烬，我们谈谈。”顾煜的声音很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什么好谈的，”顾烬说，“你要是来看阿晚，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我要跟你谈的是公司的事，”顾煜说，“书房里谈。”

顾烬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苏惊雀，又看了看顾煜，最终点了点头：“好。”他松开搂住苏惊雀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乖乖回卧室，别乱跑。”

苏惊雀点了点头，看着他们走进书房，心里却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她想知道他们到底要谈什么，想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策划着什么针对她的阴谋。

她等了几分钟，听到书房里传来争吵的声音，虽然隔着门，听不清具体内容，却能感觉到两人的情绪都很激动。她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躲在楼梯间的阴影里——这里刚好能听到书房里的声音，又不会被他们发现。

“……你到底想怎么样？”是顾煜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你把日记给她看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毁了一切？”

“我没给她看，是她自己找到的，”顾烬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哥，你别装了，你早就想让她知道真相了，对不对？你既想当好人，又想把她留在身边，你比我更虚伪。”

“我是为了她好！”顾煜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她现在怀着孕，不能受刺激。你把真相告诉她，万一她想不开，打掉孩子怎么办？”

“打掉孩子？”顾烬笑了，笑得很疯狂，“哥，你以为她敢吗？她的父母还在顾氏上班，她要是敢打掉孩子，我就让她父母立刻失业，让他们流落街头！”

苏惊雀的身体瞬间变得冰凉。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原来顾烬早就想好了对策，用她的父母威胁她，让她连打掉孩子的勇气都没有。

“你疯了！”顾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震惊，“烬，你不能这么对她！她是无辜的！”

“无辜？”顾烬的声音变得尖锐，“她要是无辜，为什么要闯进我们的生活？为什么要让你我变成现在这样？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喜欢她，你只是不敢承认！你看着她被我蒙在鼓里，你心里其实很享受，对不对？你享受她依赖你的样子，享受她把你当成救赎的样子！”

书房里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顾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是，我承认我喜欢她。可我不能对她好，我们顾家欠顾家太多，我必须娶顾家的女儿，才能保住顾氏。我把她留在身边，只是想让她过得好一点。”

“过得好一点？”顾烬的声音带着一丝冷笑，“你所谓的‘过得好一点’，就是把她关在别墅里，让她像个金丝雀一样，连自由都没有？哥，你跟我一样，都是自私的人。你只是比我会装，比我会用‘为她好’当借口。”

“我跟你不一样！”顾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我不会像你一样，把她当成玩物，把她的痛苦当成乐趣！烬，你赶紧收手，把她还给我，我会想办法让她过得好。”

“还给你？”顾烬笑了，“哥，你别做梦了。苏惊雀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你要是敢跟我抢，我就毁了顾氏，毁了我们顾家的一切，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书房里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大概是顾煜把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苏惊雀躲在楼梯间，浑身发抖。她没想到，顾煜和顾烬的矛盾这么深，没想到顾煜的“苦衷”竟然是为了顾氏，为了家族联姻。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她的存在，只是顾煜用来缓解愧疚的工具，是顾烬用来报复顾煜的筹码。

雨水还在疯狂地砸着窗户，像是在为她的遭遇哭泣。苏惊雀的眼泪混着雨水的湿气，落在衣襟上，冰凉一片。她想起三年前，顾煜在医院门口对她说“跟我走，我帮你”，那时候她以为自己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却没想到，那只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

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顾煜从里面走出来，脸色铁青。他看到躲在楼梯间的苏惊雀，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阿晚，你……”

苏惊雀站起身，看着顾煜的眼睛，声音带着哽咽：“顾先生，你早就知道顾烬假扮你的事，对不对？你早就知道他把我当成玩物，对不对？你只是为了顾氏，为了家族联姻，选择了纵容，对不对？”

顾煜的身体僵住了。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顾烬也从书房里走出来，看到苏惊雀，脸上露出一丝疯狂的笑容：“阿晚，你都听到了？你看，哥根本不爱你，他只是把你当成他的责任。只有我，只有我是真心爱你的。”

苏惊雀看着眼前这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心里只剩下绝望。她想起日记里的每一句话，想起他们的每一次争吵，想起他们对她的每一次伤害，忽然觉得很可笑。

她这三年的人生，就像一场荒诞的闹剧。她像一个小丑一样，被他们兄弟俩玩弄于股掌之间，还傻傻地以为自己得到了真爱。

“我累了，”苏惊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决绝，“我想回卧室休息。”

她转身走上楼梯，没有再看他们一眼。顾煜想上前拉住她，却被顾烬拦住了：“哥，别碰她，她是我的。”

苏惊雀回到卧室，关上门，靠在门后，缓缓滑坐在地上。窗外的暴雨还在继续，雷声偶尔响起，把房间里的光线劈得忽明忽暗。

她摸了摸小腹，那里还很平坦，却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她想起顾烬说的“你逃不掉的”，想起顾煜说的“我是为了你好”，心里忽然涌起一股狠劲。

逃不掉？她偏要逃！

就算他们用父母威胁她，就算他们用孩子牵制她，她也要逃出去！

她站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最深处的格子，拿出那条洗得发白的白裙子——那是她三年前刚来时穿的裙子，是她唯一能找到的、带着自由味道的东西。她把裙子抱在怀里，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被雨水模糊的世界，心里默默发誓。

从今天起，她不再是那个温顺的金丝雀了。她要变成一只浴火重生的烬雀，焚尽这个囚禁她的牢笼，向那些伤害她的人，发起最猛烈的反击！

就算粉身碎骨，她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