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幕：黑夜之下 第129章 暗流与抉择

琉璃阁的调查被暂时搁置了，孤觞的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一个拥有疑似“渊瞳”力量、理念极端且目的不明的存在，其威胁等级在胡尚锋的判断中已经提升到了最高。

小队需要时间重新评估风险，调整策略，原本锁定邪使团外围成员的线索，在孤觞这个巨大的变数面前，显得无足轻重起来。

安全屋内的气氛因此更加凝重。

连续几天，胡尚锋和姜砚知都埋首在数据海洋中，试图从孤觞惊鸿一瞥的出现里分析出更多信息，但收获寥寥。

刘瑞则日常训练着，嘴里不时嘟囔着“防鬼防怪防神经病”。

顾溟将自己投入了更高强度的训练。

在据点隔出的简易训练室内，他一次次尝试调动灵智，引导向双眼。

但这一次，目标不再是简单地开启【瞥见之视】观察能量脉络，或是运转【滞痕之视】追踪痕迹。

他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孤觞那冰冷而充满侵略性的目光，试图模仿那种更深层、更直接的“侵入”感。

他紧盯着训练用的标靶，一个内部结构被特殊处理过、模拟着微弱能量循环的金属人偶。

灵智流转，眼中微光亮起，他强迫自己的“视线”不再仅仅停留在表面，而是试图像孤觞那样，“刺入”进去，去“翻阅”，去“烙印”。

“呃！”

一次失败的尝试。

视线刚刚试图凝聚、深入，右眼立刻传来钻心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棱在眼球内部炸开。

眼前的视野瞬间模糊、扭曲，灵智之海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的潭水，剧烈翻腾，紊乱的能量流甚至让他一阵恶心，差点呕吐出来。

他踉跄着后退，扶住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息，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妈的……”他低骂一声，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

“老顾，你没事吧？”刘瑞的声音从训练室门口传来，他刚检查完外围警报系统回来，听到里面的动静探进头，“训练也别太拼啊，我看你这两天状态不太对劲。”

顾溟摆了摆手，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道：“没事，有点……用力过猛了。”

刘瑞挠了挠头，走进来看了看那个纹丝不动的金属人偶，又看了看顾溟苍白的脸色，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说，你是不是还在想琉璃阁那个神经病说的话？”

“别瞎琢磨了，那家伙一看就走火入魔了，他那套玩意儿练不得！你看你这差点把自己练废了。”

“我知道。”顾溟闭上眼，努力平复着翻腾的灵智和剧烈的头痛，“只是……有些不甘心。”

“有啥不甘心的？咱们按部就班来呗，胡老大不是说了嘛，稳扎稳打才是正道。”刘瑞试图安慰，但他显然不太擅长这个。

就在这时，姜砚知清冷的声音也从门口传来：“刘瑞说得对，异常的能量波动会干扰监测设备。”

她走了进来，目光平静地扫过顾溟和他扶着的墙壁，没有追问训练细节，而是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说道，“另外，刚才又收到了那个匿名联系人的信息。”

顾溟和刘瑞同时看向她。

“还是同样的加密频道，内容很短。”姜砚知看着顾溟，缓缓念出，“‘歧路诱惑，坚守本心。’”

训练室里安静了一瞬。

刘瑞咂咂嘴：“又是这神神秘秘的……不过这话倒是没说错，现在不就是有歧路在诱惑嘛！”

顾溟的心却猛地一沉，歧路诱惑……这警告，来得太是时候了。

仿佛那个匿名的警示者，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清晰地看到了他内心的挣扎。

姜砚知没有理会刘瑞的吐槽，她走到顾溟面前，递给他一瓶能量饮料，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力量：

“顾溟，力量本身没有正邪之分，它只是一种工具，一把钥匙，关键在于握着工具的人，想用它来做什么，以及……是否会被工具本身的力量所迷惑、所控制。”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有时候，最快的路，往往通向最深的悬崖。别忘了我们为什么而战。”

说完，她拍了拍顾溟的肩膀，没有再多言，转身离开了训练室。

刘瑞看着姜砚知离开的背影，又看看沉默不语的顾溟，叹了口气：“得，又一个来做思想工作的，不过砚知姐说得在理，老顾，你可别钻牛角尖啊。”

顾溟拧开盖子，慢慢喝着，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浇灭心底那份蠢蠢欲动的火焰。

不明的警示，姜砚知的劝导，刘瑞的关心，胡尚锋的命令……所有这些，都像是一道道坚固的堤坝，试图阻挡他内心因为孤觞而掀起的狂潮。

但诱惑之所以是诱惑，就在于它直击人最脆弱、最渴望的软肋。

夜晚降临。

安全屋里渐渐安静下来，胡尚锋和姜砚知还在主控区低声讨论着什么，刘瑞则已经回到自己的隔间，隐约传来他和庞统意念交流时偶尔发出的嘟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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