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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人剑法？
这个念头在林凡脑中只盘旋了一瞬，便被他自己否决了。
太直接，太刻意。
以大师姐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自己贸然提出这种要求，大概率会被一剑劈回来。
想要融化冰山，必须用温水，徐徐图之。
想要撩动一潭死水，就得找到那颗最能激起涟漪的石子。
林凡转身，没有走向寒月潭，而是去了宗门的藏书阁。
凭借圣子令牌，他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平日里只有真传弟子与长老才能涉足的顶层。
这里存放的，不再是功法秘籍，而是各种宗门秘闻，人物志，乃至一些不知真假的野史传闻。
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本名为《鹤幻仙子录》的泛黄古册。
册子并非出自一人之手，而是由历代宗门内好事者不断添补而成，记录了鹤幻宗有史以来所有出类拔萃的女弟子的生平与“秘闻”。
翻到冷月心的那一页，记载大多是“天资绝世”、“剑心通明”、“性情清冷”之类的陈词滥调。
林凡一目十行地扫过，直到在页脚的角落里，看到了一行由不同笔迹补上的小字。
“……月心师姐，幼时曾随游方大儒学琴三载，品味甚高，然，自入剑道，琴已封尘。”
寥寥数语，却让林凡心中大定。
就是这个了！
一个被深藏起来的爱好，一个被剑道锋芒掩盖的柔软角落。
这，就是他要找的那颗石子。
“以圣子之名，借用宝库古琴‘沧海月明’一用。”
林凡手持圣子令，来到了宗门宝库。
负责看守的长老原本还想盘问几句，但在看到令牌后，便立刻闭上了嘴，恭敬地将他引了进去。
在长老肉痛的注视下，林凡从一堆光华璀璨的法宝中，径直取走了那把安放在角落，琴身都落了些许微尘的上古名琴。
这把琴，据说能引动月华，有凝神静气，涤荡心魔之效，是宗门不可多得的瑰宝。
黄昏。
残阳的余晖为鹤幻宗的山峦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
寒月潭，依旧是那般清冷。
水汽氤氲，潭边几株寒梅已经结出了细小的花苞。
冷月心一袭白衣，正在潭边的剑坪上练剑。她的剑法空灵而迅疾，每一剑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起的落叶在半空中便被无形的剑气绞为齑粉。
她心无旁骛，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手中的三尺青锋。
直到，一阵琴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淙淙。
琴音起初有些生涩，像是初学者在试探琴弦。
但很快，那生涩感便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远、空灵的意境。
琴声不激烈，不慷慨，却如山间清泉，缓缓流淌，洗涤人心。
潭中的灵鱼似乎受到了吸引，不时跃出水面，带起一圈圈涟漪。
天边那轮本已黯淡的弯月，月光似乎都因此而皎洁了几分。
剑坪之上，冷月心挥剑的动作，微不可查地慢了一分。
那原本凌厉无匹的剑尖，竟随着音律的起伏，轻轻摇曳。
她的神识下意识地扫了过去。
潭边，一块青石之上，林凡正盘膝而坐，怀抱古琴，十指正在琴弦上拨动。
是他？
冷月心秀眉微蹙。
一股被打扰了清修的薄怒，自心底泛起。
他来这里做什么？又在搞什么花样？
可……这琴音，虽有瑕疵，却确实抓到了几分《高山流水》的神韵。
她没有立刻上前呵斥，只是将那份不悦压在心底，想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林凡自然察觉到了那道投来的视线。
计划通。
他心中暗笑，手上动作不停，将前世在音乐学院里学来的皮毛，结合着这个世界独有的灵力，发挥到了极致。
他刻意将灵力注入琴音，让琴声的感染力被无限放大。
一曲渐入佳境。
就在一段极为精妙，需要技巧与神念完美结合的泛音部分，林凡的手指，像是忽然僵硬了一下。
“哎呀。”
一声轻呼。
他的指甲在琴弦上猛地一划！
“铮——！”
一道刺耳至极的杂音，骤然炸响，将此前营造出的所有空灵意境，破坏得干干净净！
这声音，对于一个有完美主义倾向的音律爱好者而言，不啻于天底下最严酷的酷刑。
果然。
“唰！”
一道白影闪过。
上一刻还在数十米外剑坪中央的冷月心，下一瞬，已经出现在林凡面前。
一阵清冽的香风，扑面而来。
她没有看林凡，而是死死地盯着他怀中的“沧海月明”，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满是痛惜。
“住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此琴，岂容你如此亵渎！”
林凡抬起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纯真”与“不解”。
“师姐，我觉得刚才那样……挺有特色的呀。”
他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你不觉得，那一下就像往平静的心湖里丢了一颗石子吗？荡开圈圈涟漪，别有一番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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