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
冷锋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瞬间刺穿了看台的喧嚣。两名身着银甲的执法修士应声而出,步伐沉稳如磐石,转瞬便到了那名口吐黑血的死士身前。
玄铁锁链“哗啦”作响,精准锁住死士琵琶骨,黑色的噬灵之力顺着锁链蔓延,却被执法修士体表的金光逼退——这是青云学院特制的镇邪锁链,专克阴邪法器。死士挣扎着想要嘶吼,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嘴角不断涌出黑血,显然是被噬灵钉的反噬伤了根本。
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擂台东侧的看台。那里,龙傲天僵坐在贵宾席上,脸色白得像纸,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了几缕发丝,垂在脸颊旁,狼狈得没了半分往日的骄矜。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鄙夷,有嘲讽,有幸灾乐祸,还有来自裁判席长老们那几乎要将他灼穿的冰冷视线。这些目光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扎在他身上,让他浑身发烫,却又冷得打颤。
“龙傲天。”
裁判席上,主裁判清玄长老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透过灵力传遍全场。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平日里总是一副和蔼模样,此刻眉头拧成了川字,眼神里满是失望:“宗门大比,以武会友,重在切磋,严禁私斗、禁用禁器,这是三岁孩童都懂的规矩。你身为龙家嫡系,竟指使下属使用噬灵钉这等阴毒之物,妄图暗害同场修士,你可知罪?”
“我没有!”龙傲天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那是他自己私藏的!与我无关!是伍世豪!是他设局陷害我!”
他伸手指向擂台中央的伍世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这话刚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那死士是他从龙家带出来的心腹,平日里形影不离,此刻却当着全场的面暴露,谁会信这是“无关”?
伍世豪站在擂台上,正低头检查手臂上的擦伤。那道伤口不算深,却残留着一丝阴冷的气息,被《挨打神功》转化成挨打值后,还在微微发烫。听到龙傲天的嘶吼,他抬起头,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戏谑:“龙少,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我连你那死士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设局陷害你?难不成我还能钻到你脑子里,指挥他用禁器?”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哄笑。之前伍世豪“躺平挨打”的模样早已深入人心,此刻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再对比龙傲天的歇斯底里,任谁都能看出谁在说谎。
“你!”龙傲天被堵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气血翻涌,眼前阵阵发黑——刚才伍世豪硬抗他攻击时,他就已经耗了不少灵力,现在又被当众揭穿丑事,急火攻心之下,竟又是一口鲜血涌上喉咙。
他死死咬着牙,硬是把血咽了回去。他不能再失态了,龙家的脸面不能全毁在他手里。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对着裁判席拱手:“清玄长老,此事定有误会。我愿将此死士交由宗门审问,若真与我有关,我龙傲天甘愿受罚!”
“不必审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演武场入口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身着玄色长袍的修士快步走来,为首的是一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腰间挂着一枚刻有“龙”字的玉佩——正是龙家负责外门事务的大长老,龙战。
龙傲天看到龙战,眼睛一亮,刚想开口求救,却对上龙战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龙战径直走到裁判席前,对着清玄长老行了一礼,语气带着歉意:“清玄长老,家门不幸,出了这等败坏门风之事,让青云学院蒙羞,龙家在此赔罪。”
说罢,他转过身,看向脸色煞白的龙傲天,声音冷得像冰:“龙傲天,你可知错?”
“大长老,我……”龙傲天还想辩解,却被龙战一眼打断。
“噬灵钉是家族库房失窃的禁器,看管库房的修士已经招认,是你用身份令牌强行取走的。”龙战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却字字诛心,“那死士是你母亲的陪房,自幼跟随你,若不是你指使,他敢在青云学院的大比上动用禁器?”
所有的辩解都被堵死了。龙傲天僵在原地,浑身冰凉,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他没想到,家族的人来得这么快,连证据都查得清清楚楚——显然,龙家早已收到消息,并且选择了放弃他,来保全龙家的声誉。
“龙家规矩,以下犯上、私用禁器、败坏门风者,废去修为,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回京。”龙战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龙傲天心上,“但念在你父亲求情,且你尚未造成实质性恶果,暂免废去修为,改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声音陡然提高:“即刻起,剥夺龙傲天龙家嫡系身份,禁赛十年,流放西疆矿场,无召不得返回!”
“不!我不要流放!”龙傲天终于崩溃了,他冲上去想抓住龙战的衣袖,却被龙战身边的护卫拦住。“大长老,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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