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眼,重归死寂。
谢沉抱着浑身脱力的秦渺,站在一块飘来飘去的星辰碎片上,盯着眼前这一幕,半天没出声。他身上的玄色长袍沾满了血污,几缕白发贴在额角,看着有些凌乱。虽然身上的剑气势头收了回去,但那股刚打完恶仗的凌厉劲儿,还是藏不住。怀里的秦渺情况更差,灵体淡得像要透光,脸白得没一丝血色,身上属于星枢的力量忽强忽弱,显然刚才隔着老远引动青莲、操控“归墟引”,把她的底子都掏空了。
“渺渺。”谢沉的声音放得极轻,怕惊扰到她。他指尖凝出一缕纯净的冰璃仙元,还特意裹着生机,小心翼翼地渡到秦渺体内,生怕力道重了伤着她。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把她护在身后,可刚才看着她拼尽全力的样子,心脏都像被攥紧了似的疼——他既骄傲于她的成长,又心疼她的逞强。
秦渺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好半天才慢慢睁开眼。她眸子里的星光暗沉沉的,却扯出一个劫后余生的浅笑,还有点小调皮:“仙尊……这次,我没拖后腿吧?”她最在意的就是能不能帮上他,刚才晕过去前,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搞砸了。
谢沉眼底的冰霜瞬间化得干干净净,嘴角极淡地往上弯了弯——这是他难得露出的柔和模样:“从未。”在他心里,她从来都不是负担,而是能和他并肩的人。他低头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回去之后一定要让她好好休养,再也不能让她冒这么大的险。
这时,那朵青莲的莲台上忽然流转起一层光华,一道温和又透着岁月沧桑的意念飘了过来,直接传到两人脑子里,带着赞许,又藏着提醒:“星枢的传人,冰狱的守护者……你们拦住了‘祂’的苏醒,为星穹多争取了一百年时间,功劳很大。但这平衡太脆弱了,‘祂’早晚还会再出来。青莲的力量只能暂时镇住归墟,不是长久之计。你们脚下的路,才是星穹未来的希望。”
秦渺听得紧紧攥住了谢沉的衣襟,谢沉也皱起了眉——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们必须在这百年里做好万全准备。那道意念说完就散了,青莲的光芒也收了回去,安安静静地立在归墟之眼上,像个忠诚的守护者。
“百年……”秦渺轻轻重复着,在谢沉仙元的滋养下,灵体好像结实了一点,“够了,这么久足够我做很多事了。”她抬眼看向谢沉,眼神特别坚定,“我要重新修出肉身,把星枢的传承彻底融了,还得找到能真正治住‘祂’的法子。”
谢沉赶紧点头,语气不容置疑:“星髓泉眼和你的本源连着,是重塑肉身最好的地方。我护着你回去,路上谁也别想伤你。”他知道秦渺性子倔,可这次说什么也得把她盯紧了。
“嗯。”秦渺乖乖应着,往他怀里缩了缩。谢沉抱着她,化作一道流光,一头扎进紊乱的时空乱流里。乱流里的碎石刮得他后背生疼,他却毫不在意,只把秦渺护得更紧,生怕她被哪怕一丝乱流碰到。秦渺靠在他怀里,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还有他心跳的沉稳——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几个月后,冰璃秘境里一片安宁。星髓泉眼一感觉到主人回来,立马欢快地冒泡,星辉像潮水似的涌了上来,围着秦渺的灵体打转。秦渺的灵体慢慢融入泉眼中心,和那枚刻着她名字的玉珏彻底合在了一起。重塑肉身是个细活儿,得把灵体和实实在在的身体完美拼合,经脉、金丹、元婴都得重新造,急不来。
谢沉就坐在泉边守着,一刻也不离开。白天他给秦渺注入仙元,帮她稳住灵体;晚上他就琢磨这次归墟之战的感悟——和“祂”的交手,操控“归墟引”的险象,还有和秦渺的力量合在一起使出的“创生寂灭剑意”,都让他对修为有了新的理解。他的境界没突破,但打起来比一般的化神后期修士厉害多了。有时候他盯着泉眼发呆,会想起第一次见到秦渺的样子,那时候她还是个冒失的小修士,现在已经能和他一起扛下这么大的事了。
星穹界这边,因为归墟的危险暂时没了,终于迎来了安稳日子。木翁和玄禺照着谢沉的吩咐,一边带人修补战争留下的烂摊子,加固各个界的防线,一边把资源都集中起来,全力支持秦渺重塑肉身。玄禺还特意组织了一批学者,研究“归墟引”剩下的碎片和归墟的规矩,为百年后的大战做准备。每隔一段时间,木翁就会来秘境看看,每次都拎着谢沉爱吃的灵果,劝他别太熬着,可谢沉总是摆摆手——没看到秦渺平安出来,他怎么能放心。
时间过得真快,三十年一眨眼就过去了。
这天早上,冰璃秘境突然变了天。星髓泉眼“咕嘟咕嘟”地沸腾起来,无尽的星辉直冲云霄,在半空中织成了一朵巨大的青莲影子,花苞紧紧闭着,里面好像有个人影在动,周身的力量引得天都上的星星跟着晃。
“要成了!”秘境外,木翁和玄禺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动静,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脸上全是激动的神色,玄禺甚至忍不住搓起了手。这些年他们盼这一天,盼得脖子都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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