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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案纪实録 第69章 堕落轨迹

作者:汝南墨尘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30 04:37:30

葛毅的罪恶人生路

1994 年的深冬,吉林市船营区的老工业区还裹在凛冽的寒风里。街面上的积雪被往来的自行车轧出一道道黑印,国营化工厂的烟囱冒着灰白的烟,慢悠悠飘向铅灰色的天空。葛家那间不到五十平米的砖房里,煤炉烧得正旺,炉上的铝壶 “咕嘟咕嘟” 吐着白汽,混着婴儿响亮的哭声,把一屋子的期盼都烘得发烫 —— 葛毅,葛家盼了整整八年的男孩,终于降生了。

葛家父母都是化工厂的普通工人,一辈子勤勤恳恳,却总被 “没个带把的” 这话戳心窝子。头两个孩子都是女儿,虽说夫妻俩也疼,但架不住家里老人天天念叨,街坊邻居闲聊时那若有若无的惋惜眼神,像根刺似的扎在心里。葛毅落地那天,葛父攥着助产士递来的襁褓,手都在抖,对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小脸看了又看,突然转身往供销社跑,把货架上最贵的水果糖买了两斤,见人就塞:“我有儿子了!葛家有后了!”

打从记事起,葛毅就没尝过 “不如意” 的滋味。家里的糖罐永远是满的,两个姐姐的新衣服他先挑,放学回家书包一扔,就能坐在桌边等热饭 —— 母亲总怕他饿,不管多忙,都会提前给他留一碗红烧肉。上小学时,他跟同学打架,把人推倒磕破了头,对方家长闹到学校,葛母不仅没骂他,反而拉着老师说:“孩子小,不懂事,再说肯定是那娃先惹我们家毅毅的。” 最后赔了人家医药费,回家还给葛毅煮了两个鸡蛋,说 “受委屈了”。

就这样被捧着长大,葛毅渐渐养出了一身 “娇性”。上课爱走神,作业全靠抄姐姐的,老师找家长谈话,葛父总说 “男孩子开窍晚,长大了就好了”;让他帮家里扫个地,他能找借口溜出去跟人弹玻璃球;初中毕业时,成绩连普通高中的分数线都够不上,父母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把他送进当地一所化工职业学校,选了个 “好找工作” 的化工专业。

谁也没想到,这所不起眼的职校,竟成了葛毅罪恶的 “启蒙地”。他对化学方程式、化工原理提不起半点兴趣,却唯独对老师讲的 “爆破知识” 着了迷。那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教师,曾在化工厂负责爆破作业,偶尔会跟学生讲些炸药的成分、引爆的原理,还有他年轻时处理过的爆破事故。别的同学都听得心惊胆战,葛毅却眼睛发亮,下课追着老师问东问西,还偷偷在笔记本上画炸药的结构图,甚至跑到学校图书馆,翻找跟爆破相关的旧书。有一次,他跟同学吹牛:“以后我要是想做个‘响儿’出来,保准比鞭炮厉害十倍!” 同学只当他是说大话,没人把这话放在心上。

2004 年秋天,刚满 20 岁的葛毅从职校毕业。那时候职校早就不包分配,他揣着毕业证跑了好几家化工厂,要么嫌他没经验,要么嫌他态度不端正,最后都不了了之。没工作就没收入,可他早就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 —— 跟朋友出去喝酒要抢着买单,新出的手机得第一时间换上,看着身边有人开起了小轿车,他心里更是痒痒的。

就在葛毅整天在家唉声叹气的时候,他发现吉林市的煤气生意格外红火。那几年,市区里新建了不少居民楼,很多家庭都从烧煤改成了用煤气罐,可煤气站不多,而且这活儿又累又危险,不少人都不敢干。葛毅眼睛一亮:自己学的是化工专业,虽说没正经上过几天课,但多少懂点气体安全知识,这不正好是 “用武之地” 吗?

他跟父母一提,老两口犹豫了 —— 煤气站风险大,万一出点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架不住葛毅软磨硬泡,又是拍胸脯保证 “肯定小心”,又是说 “这生意能挣大钱”,最后父母还是松了口。葛母把攒了大半辈子的养老钱拿出来,葛父又找亲戚借了点,凑了五万块钱,帮葛毅在船营区租了个门面,办了手续,煤气站就这么开起来了。

没想到,葛毅这一次还真 “上心” 了。他每天天不亮就去煤气厂拉气,然后骑着三轮车挨家挨户送,客户有什么需求,他都尽量满足 —— 老人搬不动煤气罐,他就扛上楼;煤气灶出了小问题,他就顺手帮忙修;有时候客户钱不够,他还能赊账。一来二去,附近的居民都愿意找他送气,生意越做越红火。不到三年,他就挣了十多万,不仅还清了借的钱,还给家里换了台大彩电,自己也买了辆摩托车。

看着银行存折上的数字,葛毅的野心又开始膨胀了。这时候,一个在梅河口的远房亲戚来吉林办事,跟他说:“梅河口那边煤气站更少,竞争小,你要是去那边开,挣得肯定比这儿多!” 葛毅听了,心里立刻盘算起开分店的事。可就在他准备动身去梅河口考察的时候,父母却催着他结婚 —— 这年他 23 岁,在当地算是 “大龄青年” 了,父母早就给他相好了一个姑娘,是母亲同事的女儿,性格温顺,人也勤快。

葛毅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他觉得结婚是 “理所当然” 的事,而且有个媳妇在家照顾父母,他也能安心在外做生意。婚礼办得不算隆重,但也热热闹闹,婚后没多久,媳妇就怀孕了。2007 年春天,儿子出生了,葛毅抱着胖乎乎的儿子,心里第一次有了 “当爹” 的感觉,整天乐呵得合不拢嘴。

可这份喜悦没持续多久,葛毅就觉得 “腻” 了。送煤气又累又脏,每天跑东跑西,身上总带着一股煤气味,回到家倒头就想睡,根本没精力陪老婆孩子。他看着街上开饭店的老板,每天坐在店里收钱,不用风吹日晒,心里又动了念头:“不如把煤气站关了,开个饭店,既轻松又体面。”

这个想法一说出来,父母又反对了 —— 煤气站生意稳定,挣得也不少,饭店可不是那么好开的,他们一辈子没做过餐饮,万一赔了怎么办?可葛毅这次铁了心,他觉得自己能把煤气站做好,就能把饭店做好。他不顾父母的劝阻,把煤气站转让了出去,又跟父母要了他们攒了十年的十万块血汗钱,在繁华的浑春街租了个门面,开了家名叫 “美食家” 的饭店。

可葛毅忘了,开饭店跟送煤气完全是两码事。他既不懂怎么选食材,也不懂怎么控制成本,更不懂怎么管理服务员 —— 一开始,他凭着 “热情” 亲自招呼客人,可没几天就嫌累,把活儿都推给服务员;厨师做的菜客人说咸了,他不知道怎么调整,反而怪厨师手艺差;食材买多了放坏了,他也不知道心疼,只觉得 “反正有钱”。

不到半年,饭店的生意就开始走下坡路。中午饭点,店里连一半客人都坐不满,晚上更是冷清。服务员嫌工资低、活儿多,走了一个又一个;厨师见没生意,也辞职了。葛毅想过各种办法 —— 搞打折促销,发传单,甚至请朋友来捧场,可都无济于事。2008 年冬天,“美食家” 饭店终于撑不下去了,门上贴了 “转让” 的告示。

看着空荡荡的饭店,葛毅心里又悔又恨。他不仅把做煤气生意挣的十多万赔光了,还把父母的十万块血汗钱也搭了进去。回家跟父母说的时候,他低着头,等着挨骂,可父母没说一句重话 —— 葛母红着眼眶说:“钱没了就没了,只要人好好的,以后再挣就行。” 葛父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从头再来。”

父母的宽容没让葛毅幡然醒悟,反而让他更愧疚,也更急功近利。他发誓要 “尽快挣大钱”,把父母的钱还上,可他不想再像送煤气那样辛苦,也不想再冒开饭店那样的风险,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找个轻松又来钱快的办法。”

从那以后,葛毅就像变了个人。他不再出去找工作,每天在家唉声叹气,要么就出去跟一群狐朋狗友喝酒,越喝越郁闷,越想越偏激。就在他整天无所事事的时候,连襟孙远江找上门来了 —— 孙远江在本溪跟人打架,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被抢了几百块钱,他咽不下这口气,想找葛毅帮忙 “报仇”。

葛毅正憋着火没处发,一听这话,立刻拍着桌子答应了:“行!这事我帮你!敢欺负到咱们头上,得让他知道厉害!” 为了 “壮声势”,两人决定买把 “家伙”。他们揣着钱,坐火车去了沈阳,在一个偏僻的体育用品商店里,花八百块钱买了一支发令枪 —— 那时候,市面上偶尔能买到发令枪,改装一下就能打子弹。

在回本溪的火车上,葛毅盯着手里的发令枪,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能把这枪改成真枪,不就能吓唬人了吗?” 他学过化工,对机械也有点兴趣,觉得改装发令枪不是难事。到了本溪后,两人找了个小旅馆住下,葛毅出去买了钢管、弹簧、螺丝,还有一些工具,在旅馆房间里琢磨起来。

他把发令枪拆开,换上钢管做枪管,用弹簧做击发装置,又找了些铅块熔成子弹形状。折腾了一下午,竟然真的把发令枪改成了能打子弹的 “手枪”。为了测试性能,两人半夜跑到郊外的一片空地上,葛毅举起枪,对着一棵树扣动扳机 ——“砰” 的一声,子弹打在树上,留下一个小坑。孙远江看得眼睛发亮:“行啊葛毅,你真有本事!”

可他们没料到,这声枪响惊动了附近的村民。有村民以为是有人打猎,又觉得声音不对,就报了警。本溪警方接到报警后,很快就赶到了现场,顺着痕迹找到了葛毅和孙远江住的旅馆。敲开门的时候,葛毅还没反应过来,孙远江却吓得魂飞魄散,趁警察不注意,从后窗跳出去跑了。

葛毅被抓了个正着。经过鉴定,他改装的发令枪属于 “枪支” 范畴,具有杀伤力。最后,他因 “非法制造枪支罪” 被判了一年半有期徒刑,送到了沈阳市康家山监狱服刑。

监狱里的日子枯燥又压抑。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出操、劳动、学习,晚上九点准时熄灯。葛毅一开始很不适应,总觉得自己 “倒霉”,后来慢慢平静下来,表面上跟着大家一起学习法律法规,心里却没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想着 “出去后一定要挣大钱,不能再这么窝囊”。

2010 年春天,葛毅刑满释放。走出监狱大门的时候,他看见妻子穿着洗得发白的外套,手里牵着儿子 —— 儿子已经七岁了,上小学一年级,见到他,怯生生地叫了声 “爸爸”。葛毅心里一酸,伸手想抱儿子,儿子却往后躲了躲 —— 他入狱的时候,儿子才三岁,早就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回家的路上,妻子跟他说,这一年半,她在一家帆布加工厂打工,每个月工资不到三百块,家里的开销全靠父母补贴,儿子上学的学费都是父母掏的。葛毅看着妻子憔悴的脸,看着儿子瘦小的身影,心里不是滋味。他暗暗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好好过日子,挣钱养家。

可在家里待了不到两个月,葛毅就又犯了 “老毛病”。帆布厂的活儿他嫌累,建筑工地的活儿他嫌脏,找了几份工作都没干满一个星期就辞了。就在他又开始在家唉声叹气的时候,一个狱友托人带话给她 —— 这个狱友刑期比他长,入狱前有个老板欠了他一百多万,他让葛毅帮忙讨债,讨回来的钱四六分成,葛毅拿四成。

葛毅一听,立刻来了精神 —— 一百多万的四成就是四十万,要是能讨回来,不仅能还上父母的十万块,还能剩下不少钱。他跟妻子说要去沈阳 “跑生意”,妻子虽然担心,但也没多问,只是叮嘱他 “注意安全”。

可讨债的日子比葛毅想象的难得多。他按照狱友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欠账的老板,可对方根本不承认欠了钱,还让保安把他赶了出去。后来他又去了几次,要么见不到人,要么就被对方的手下威胁。为了讨债,他跑了北京、深圳、广州、东莞等好几个城市,每次都是满怀希望去,灰头土脸回。

讨债没成,葛毅却有了一个 “意外收获”—— 他发现每个城市的书店里都有 “电话号码簿”(黄页),上面印着当地工厂、企业的地址和电话。看着这些电话号码,葛毅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天下有钱的人这么多,不如想办法让他们‘出点血’,弄点钱解燃眉之急。”

他想起几年前震惊全国的 “金如超爆炸案”—— 金如超就是用炸弹在石家庄制造爆炸,然后敲诈勒索。葛毅觉得这个办法 “可行”:自己学过化工,会做炸弹,只要在工厂、企业附近放几颗炸弹,制造点恐慌,那些厂长经理肯定会害怕,到时候再给他们寄恐吓信,让他们把钱打到自己的银行卡里,不就能轻松拿到钱了吗?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野草一样在葛毅心里疯长。他开始在各个城市的书店里买电话号码簿,有时候还会偷偷抄下上面的企业信息。他知道,要干这事,必须得有个假身份,不然很容易被警察查到。

回到沈阳后,葛毅在街头的电线杆上看到一则 “办假证” 的广告,他按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跟对方约在一个公园的角落里见面。几天后,他花两百块钱拿到了一张假身份证,上面的名字叫 “冯立国”,地址是 “辽宁省沈阳市和平区”。拿着假身份证,葛毅心里一阵窃喜:“这下没人能认出我了。”

他用 “冯立国” 的身份证,在建设银行和招商银行各办了一张储蓄卡,又买了信封、邮票和笔。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把第一个作案目标选在了老家吉林市 —— 他对吉林的环境熟悉,而且这里化工店多,买制造炸弹的原料也方便。

2010 年夏天,葛毅悄悄回到了吉林市,没敢回家,而是在临江门附近租了一间一楼的房子,每月租金四百块。房子很偏僻,周围都是老居民楼,不容易引起注意。接下来的几天,他每天都去不同的化工商店,假装是附近工厂的采购员,购买硝酸铵、硫磺、木炭(这三种是制造黑火药的主要原料),还有雷管、导火索等物品。吉林市是全国有名的化工城市,化工商店多,老板们见他 “手续齐全”(他伪造了一张工厂的采购证明),也没多怀疑,很快就把他要的原料都卖给他了。

回到出租屋,葛毅就开始制造炸弹。他按照在学校里学的知识,把硝酸铵、硫磺、木炭按照比例混合,制成黑火药,然后装在铁皮罐里,再装上雷管和导火索,做成了一颗简易炸弹。可当他试着引爆的时候,炸弹却没响 —— 原来他对比例掌握得不对,火药的威力不够。

葛毅不死心,又试了几次,还是失败。他有点烦躁,觉得自己学的知识 “不够用”。于是,他跑到天津街的一家书店,买了一本《爆破与爆破知识》,回家后连夜研读。书里详细讲了炸药的配方、引爆装置的原理,还有定时炸弹的制作方法。葛毅一边看一边做笔记,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反复琢磨,有时候甚至会画图纸模拟。

就这样琢磨了一个多星期,葛毅终于改进了炸弹的配方,还加装了机械定时和电子引爆装置 —— 他把闹钟拆开,用闹钟的齿轮做定时装置,再连接电子雷管,这样就能设定爆炸时间,方便自己逃跑。第一次试验成功的时候,他在出租屋里听到 “砰” 的一声闷响,铁皮罐被炸得变了形,窗户玻璃都震得嗡嗡响。葛毅看着被炸坏的铁皮罐,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这次肯定能成!”

接下来,葛毅开始制定投放炸弹的计划。他从电话号码簿上找了几家规模大的企业,最后选定了 “北极公司”—— 这家公司在吉林市很有名,做的是建材生意,他觉得 “肯定有钱”。另外,他还想在居民楼附近放一颗炸弹,这样能制造更大的恐慌。

投放炸弹的那天早上,天还没亮,街路上没有行人,只有几个清洁工在扫地。葛毅骑着一辆借来的自行车,车后座上放着两个装着炸弹的黑色塑料袋,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北极公司的方向骑。到了北极公司楼下,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就把一个塑料袋放在了公司大门旁边的角落里,设定了爆炸时间为 “三十分钟后”。

然后,他又骑着自行车去了化南小区 —— 这是一个老小区,居民大多是退休工人,他觉得在这里放炸弹,更容易引起关注。他在小区里找了一栋居民楼,把另一个塑料袋放在了单元门口,同样设定了三十分钟后的爆炸时间。

放好炸弹后,葛毅骑着自行车快速离开了现场,躲到了离北极公司不远的一个公交站后面。三十分钟过去了,他没听到爆炸声,心里有点慌,以为又失败了。可没过多久,他就看到北极公司门口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还有人在指指点点。紧接着,警笛声由远及近,几辆警车停在了北极公司门口,民警们下车后,立刻疏散群众,拉起警戒线,封闭了现场。

葛毅混在围观的人群里,看着民警们紧张地忙碌,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 虽然炸弹没炸,但还是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那些厂长经理肯定会害怕。他又悄悄去了化南小区,看到那里也围满了警察,正在排查炸弹。

后来他才知道,警方接到报案后,立刻请了爆破专家朱建民前来排爆。朱建民花了一个小时,成功排除了北极公司和化南小区的两颗炸弹。葛毅虽然有点失望,但更多的是兴奋 —— 他觉得自己的计划 “第一步成功了”。

几天后,葛毅又按照同样的方法,制作了两颗炸弹,再次投放到北极公司和附近的居民楼里。这次他把爆炸时间设定为十分钟,这样自己有足够的时间逃离现场。可结果还是一样 —— 两颗炸弹都没炸响。

接连发生的几起 “爆炸未遂案” 让吉林警方高度重视,他们成立了专案组,开始在全市范围内排查可疑人员。葛毅躲在出租屋里,每天看着新闻报道,心里越来越害怕 —— 他能感觉到警方的排查越来越紧,再待下去很可能会被发现。他不敢再投放炸弹,也不敢回家,连夜收拾了东西,背着一个包,偷偷打车离开了吉林市,再次逃往沈阳。

到了沈阳,葛毅在西塔附近租了一间隐蔽的出租屋。他不甘心失败,开始分析吉林炸弹没炸响的原因 —— 他觉得是导火索的问题,之前用的导火索太细,容易受潮,导致炸弹无法引爆。这次,他换了一种更粗的导火索,还在炸弹里加了更多的火药,确保能炸响。

2010 年 7 月 12 日一大早,葛毅带着一颗改进后的炸弹,来到了皇姑区房地产交易大厅。那时候正是上班时间,大厅里人来人往,他假装是来办理业务的,趁没人注意,把炸弹放在了二楼男厕所的一个隔间里,设定了十分钟后的爆炸时间。然后他快速离开了交易大厅,躲在对面的一栋楼里,等着听爆炸声。

十分钟过去了,交易大厅里没有任何动静。葛毅心里一沉,知道又失败了。他不敢回去查看,只能悻悻地回到出租屋。

可葛毅没放弃。当天午夜,他又带着一颗炸弹,来到了铁西区南六中附近的 “老海饺子馆”。那时候饺子馆里还有几桌客人,葛毅从后门溜进去,把炸弹放在了男厕所的角落里,设定了十分钟后的爆炸时间。这次,他躲在饺子馆对面的一个胡同里,紧张地盯着手表。

十分钟后,“轰隆” 一声巨响,饺子馆的窗户玻璃瞬间被震碎,里面传来一阵尖叫声和桌椅倒塌的声音。葛毅看到有人从饺子馆里跑出来,有的衣服上沾着灰尘,有的吓得脸色苍白。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在胡同里手舞足蹈 —— 这是他第一次成功制造爆炸!

第二天,葛毅去中兴大厦买了一本复印纸,又到南站附近的邮局买了三百个信封和三百张邮票。他回到出租屋,拿出电话号码簿,按照上面的企业地址,开始写恐吓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却充满了威胁:“沈阳市前几天的爆炸案都是我干的,你公司已经被我盯上了。限你三天内准备 3 万元(有的写 5 万元),存到指定的银行账号(冯立国的储蓄卡),如果不存,我就炸了你的工厂,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写完信后,葛毅拿着信去了台安县的一家复印社,复印了三百份。回到沈阳后,他把这些恐吓信装进写好地址的信封里,趁着夜色,投进了太原街附近的几个邮筒里。他想象着那些厂长经理收到信后惊慌失措的样子,想象着银行卡里的钱越来越多,心里美滋滋的。

可葛毅不知道,沈阳警方早就对这两起爆炸案高度重视,成立了专案组,并且监控了全市的邮筒 —— 他们料到凶手可能会通过邮寄恐吓信来敲诈勒索。葛毅投进邮筒里的三百封恐吓信,全被警方截获,一封也没寄出去。

几天后,葛毅躲到鞍山市,用假身份证去银行查储蓄卡的余额,却发现里面一分钱都没有。他纳闷极了:“这么大的爆炸案,怎么没人害怕?沈阳人怎么这么‘硬气’?” 他不知道,自己的恐吓信根本就没送到对方手里。

敲诈失败,葛毅不仅没拿到钱,反而把自己讨债时攒下的一点钱都花光了。他心里又气又急,开始琢磨着 “更大的生意”。他知道沈阳的风声太紧,不能再待下去,就躲到了台安县的一家小旅社里。

在旅社里,葛毅想起了当年逃跑的连襟孙远江。他试着给孙远江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孙远江还真接了 —— 孙远江这些年一直负案在逃,靠打零工为生。两人约在一个偏僻的小饭馆见面,孙远江还带了两个朋友,一个叫庞文东,一个叫田勇。这两个人都是游手好闲之辈,整天想着怎么挣快钱。

几个人喝着酒,聊起了各自的 “遭遇”,越聊越投机。葛毅说自己 “想挣大钱,却一直没机会”,庞文东立刻接话:“不如咱们去抢长途大客车吧,那些客车里肯定有不少钱!” 田勇和孙远江也纷纷表示同意 —— 他们都缺钱,也都不怕冒险。

就这样,一个犯罪团伙形成了。他们开始积极准备:庞文东从朋友手里借了一辆红色夏利轿车,作为作案工具;葛毅和孙远江去市场买了尖刀、木棒,作为凶器;几个人还多次在台安县附近踩点,观察长途客车和货车的行驶路线。

2010 年 10 月初的一天夜里,葛毅、孙远江、庞文东、田勇,还有一个叫 “小五”(身份不详)的同伙,驾驶着红色夏利轿车,在台安县城转盘附近盯上了一辆外地的大货车。他们跟着货车,一直开到城郊的一处偏僻路段 —— 这里路灯稀少,周围都是农田,很少有车辆经过。

庞文东加快车速,追到大货车前面,逼停了货车。葛毅和孙远江拿着尖刀,田勇和小五拿着木棒,从夏利车上下来,冲到货车驾驶室旁边,用力拍打着车门,大喊:“开门!下来!”

货车司机吓了一跳,慢慢打开车门。葛毅一把揪住司机的衣领,问:“谁是车主?”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一个中年男人战战兢兢地说:“我…… 我是。” 葛毅上去就是一拳,打在车主的脸上,然后把他拽下车,按在地上一顿毒打。车主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不敢动。

这时候,货车里还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 —— 是车主的父亲和儿子。小孩才五岁,见了这阵势,吓得哇哇大哭。葛毅嫌小孩吵,对着车主吼:“赶紧把钱拿出来,不然我对老人和小孩不客气!”

车主早就被打怕了,赶紧从衣兜里掏出仅有的八百块钱,还有一部旧手机。葛毅接过钱和手机,又让孙远江去货车里搜 —— 孙远江在驾驶室的储物格里搜出了一千六百块现金。葛毅见再也搜不出钱,就骂了一句 “真穷”,然后带着同伙开车扬长而去。

抢来的两千四百块钱,几个人没几天就花光了 —— 喝酒、赌博、买烟,很快就挥霍一空。葛毅觉得 “抢货车来钱太慢,也挣不了大钱”,他跟同伙提议:“不如咱们绑架出租车司机吧,出租车司机家里一般都有点钱,而且咱们可以跟他家里要赎金,想要多少要多少!”

其他几个人一听,立刻拍即合 —— 绑架比抢劫来钱快,而且风险相对 “小” 一点。他们觉得沈阳的爆炸案风头已经过去了,就悄悄回到了葛毅在西塔的出租屋,开始制定绑架计划:由葛毅出面,以 “搬电脑” 为借口,把出租车司机骗到出租屋里,然后其他同伙再出来动手,把司机控制住,之后跟他家里要赎金。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葛毅在街头拦了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师傅,我家在西塔附近的老楼里,有台电脑要搬,麻烦你跟我去一趟,运费我多给你点。” 司机见葛毅看起来 “老实”,又能多挣钱,就答应了。

到了出租屋楼下,葛毅让司机跟他上楼搬电脑。司机有点犹豫 —— 天黑了,而且这栋楼看起来很偏僻。葛毅赶紧说:“就在三楼,很快就搬完,我再加你五十块钱。” 司机想了想,还是跟着葛毅上了楼。

到了三楼门口,葛毅掏出钥匙开门,一边开门一边说:“电脑有点重,等会儿麻烦你搭把手。” 门一打开,潜伏在屋里的孙远江、庞文东、田勇就冲了出来,手里拿着尖刀和绳子,想把司机控制住。

司机一看情况不对,知道自己被骗了,他一边大喊 “救命”,一边拼命往楼下跑。葛毅伸手想拽他,却没拽住。孙远江等人也赶紧追上去,可司机跑得很快,一转眼就跑下了楼,冲出了楼道,对着街上大喊 “有人绑架”。

葛毅等人知道坏事了,也顾不上别的,赶紧收拾东西,慌不择路地逃离了出租屋。逃跑的时候,葛毅不小心把随身携带的挎包丢在了楼道里 —— 包里有他的电话号码簿、一台录音机,还有那张 “冯立国” 的假身份证。

警方接到司机的报警后,很快就赶到了葛毅的出租屋。虽然歹徒已经逃跑,但警察在出租屋里搜出了大量制造炸弹的化工原料(硝酸铵、硫磺、木炭等)、制作炸弹的工具,还有那张假身份证。结合之前的爆炸案,警方立刻意识到:这个出租屋的主人,就是沈阳、吉林系列爆炸案的凶手!

缠绕吉林、沈阳两地警方三个月之久的系列爆炸案,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警方立刻对葛毅、孙远江等人展开通缉,同时在全市范围内进行地毯式排查。

葛毅等人逃出沈阳后,知道这里再也不能待了,而且出租车司机肯定能认出他们,警方很快就会找到他们。几个人互相埋怨了几句,最后 “做鸟兽散”—— 孙远江躲回了本溪,庞文东去了大连,田勇回了台安,葛毅则躲到了鞍山的一家小旅馆里。

一个月过去了,葛毅觉得风头渐渐过去了,可他还是没找到 “挣大钱” 的机会。他每天憋在旅馆里,心里越来越急 —— 他想尽快挣到钱,还上父母的十万块,也想让自己过上 “有钱人” 的生活。他觉得人多容易坏事,就想找个 “靠谱” 的同伙,最后他想到了田勇 —— 田勇做事胆大心细,而且不计后果,跟他合作 “放心”。

葛毅联系上田勇,两人约在辽中县见面 —— 辽中是沈阳市管辖的一个小县城,人口不多,环境也相对陌生,不容易被警察发现。他们决定在辽中绑架出租车司机,因为小县城的出租车司机警惕性相对较低,而且家里一般都能拿出点赎金。

有一天傍晚,葛毅和田勇在辽中县的一个转盘处物色目标。很快,他们盯上了一辆白色的捷达出租车 —— 司机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朴素,不像有防备的样子。葛毅拦下车,跟司机说:“师傅,我们要去牛心坨,多少钱?” 司机报了价,葛毅和田勇就上了车,葛毅坐在副驾驶,田勇坐在后座。

车开了大约半个小时,快到牛心坨的时候,田勇突然说:“师傅,我有点内急,你停下车,我去方便一下。” 司机没多想,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一处空地上。车刚停下,坐在后座的田勇就掏出一根绳子,想勒住司机的脖子,葛毅则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架在了司机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别动!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司机吓得一哆嗦,但他也不是软柿子 —— 他知道一旦被控制住,后果不堪设想。他趁葛毅不注意,猛地伸手去夺刀。葛毅没想到司机会反抗,手一松,刀被司机夺了过去,可司机的双手也被刀划得鲜血淋漓,脖子上也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但司机毕竟寡不敌众,葛毅和田勇很快就把他按在了座位上,用绳子把他的手脚捆得严严实实,又用胶带把他的嘴和眼睛封上,然后把他塞进了出租车的后备箱里。

葛毅开着出租车,田勇坐在副驾驶,把车开到了附近的一座大山里 —— 这里人迹罕至,很隐蔽。他们把车停在一个山洞旁边,然后从司机的身上翻出了五百多块钱和一部手机。

按照预定计划,葛毅用司机的手机给司机的妻子打了电话,恶狠狠地说:“你男人在我们手里,限你明天中午之前准备好八万块钱,一分都不能少!要是敢报警,或者钱没凑够,我们就杀了他!”

司机的妻子一听就慌了,带着哭腔说:“别伤害他,钱我们会想办法,能不能少点?我们家没那么多钱……” 葛毅不耐烦地说:“少废话!八万块,一分都不能少!明天中午我再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交钱的地方!” 为了让司机妻子相信,葛毅还把胶带从司机嘴上撕开一点,让他跟妻子说了几句话 —— 司机声音沙哑,带着哭腔,让妻子 “赶紧凑钱,别报警”。

挂了电话后,葛毅和田勇就在山洞里等着,心里盘算着拿到钱后怎么分赃。这一夜,他们没敢睡觉,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后备箱看看司机的情况,怕他跑了或者出意外。期间,葛毅还多次给司机妻子打电话,催促她 “尽快凑钱”。

到了第二天中午,葛毅再次给司机妻子打电话,问她 “钱准备好了没有”。司机妻子说:“我们只凑到了五千块钱,实在凑不到更多了,你们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葛毅一听就火了,对着电话吼:“五千块?你打发要饭的呢!赶紧想办法,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可就在葛毅对着电话咆哮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 原来,司机妻子在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就报了警。警方通过手机定位,锁定了葛毅和田勇的位置,然后调集了大量警力,包围了这座大山。

葛毅和田勇听到警笛声,顿时慌了神。他们想开车逃跑,可刚打开车门,就看到周围已经布满了全副武装的警察,手里拿着枪,对着他们大喊:“不许动!放下武器!”

葛毅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他瘫坐在地上,看着越来越近的警察,心里充满了绝望。田勇还想反抗,可刚掏出刀,就被警察制服了。

被戴上手铐的那一刻,葛毅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 —— 他不该被金钱冲昏头脑,不该一步步走向犯罪的深渊。他想起了年迈的父母,想起了辛苦持家的妻子,想起了才上小学的儿子,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说:“正邪之间其实只是一念之差,我完全可以选择另外一条光明之路,都怨那个该死的定时引爆,葬送了我的青春年华。”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葛毅的犯罪行为已经给社会带来了巨大的危害 —— 他制造的爆炸案引起了群众的恐慌,他的绑架、抢劫行为伤害了无辜的人。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当葛毅被押上警车,离开大山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村庄 —— 那里有炊烟升起,有孩子的笑声,那是他曾经向往的生活,可他却亲手把自己推向了地狱。可怕的邪念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停下罪恶的脚步,等到蓦然回首时,早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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