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丝录用头发盖住耳朵,在水球里洗个澡,出来披了林玉玠的衣服,等魔杖把她掉下去的衣服全捞出来。
那些冬衣件件是古董,就算不穿也不能扔了。
林玉玠用术法蒸发干乌篷船里的水,穿件单衣,屈起一条腿坐在船蓬边缘,仰望天上的月亮。
听见嘎吱嘎吱咬宝石的声音,他看回丝录。
他人眼里的珍宝在她这里和糖豆没区别,林玉玠问:“饿了?”
丝录:“我三天没吃人饭了。”
“…你还挺耐饿的。”
“谢谢。”
“客气。”
林玉玠说完,气氛又安静下来。
做这种事做到两次摔水里去,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今天。
但旁边这个不会让他如愿。
丝录拉紧衣服,横躺着弯起腰背,将腿也缩进林玉玠的怀里,像失去行动能力的瘫痪病人,手环住他的腰,说:“我冷。”
林玉玠有种被蜘蛛精扒住的错觉:“冷得气色红润?”
丝录:“这是补魔补的。”
林玉玠:“我想把你这张嘴缝起来。”
丝录攥住他的手指,明示他干过的事,“你怎么不说把手剁了,送我个五指老公?”
“别胡言乱语。”林玉玠胳膊垫到她肩膀下,给予丝录一个支撑力,“ 困不困?”
“补得足,不困。”
“…你能不说这字了么?”
“我在说事实,跟你睡一觉比我闷头睡半个月还有用,你好像…”丝录在语言库里搜索合适词汇,顿一下说,“有点养人,我现在一点都不困。”
林玉玠端详起她,比起气色,丝录更像变澄明了。
林玉玠去摸她的脉搏,良久,好笑的把头偏过去。
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功能,原来多年的修炼如此到位。
林玉玠说,“不是补,也不是养人,是被驱逐了阴浊,你的身体不被寒邪侵袭,自然轻松。”
“什么意思?你把我净化了??驱魔了?”
林玉玠想说点什么没说出来,迟疑下点头:“…你想这么理解也行。”
丝录追问:“净化的是身体还是灵魂?”
“身体。”
“我自己能做到驱逐么?”
“能。”
“怎么做?”
“先禁欲。”
“那算了。”
“……”
林玉玠就知道,丝录澄明的只有脸,心和脑子还那样。
她跟死前也要玩命放纵一把的饿鬼似的,只管今天不顾明天,根本做不到克制。
林玉玠顺几下她的头发,手遮住丝录的眼睛,“别说话了,睡觉吧。”
“睡不着。”
丝录手心盖着林玉玠的手背,带着他一块覆住自己的肚子,停留一阵子再向下平移,让林玉玠自己感受。
夜晚没有风雨交织的淅沥,四下静谧无声,错乱的神经还没从亢奋状态中缓下来,有一些细微的声音掠过耳腔。
丝录放平呼吸,“…跟你说话语速快了点就这样,怎么睡?”
林玉玠的羞耻心被她掐死了,头往后靠,“以后想杀我不用动刀动枪,你就在我旁边念叨一天这件事我就能自戕。”
“那我可开始说了。”
“现在说我死也得拉着你一起。”
“又不止我自己的,不也有你的?”丝录这就开始了。
林玉玠手掌按住丝录后脑勺往身前扣,贴下一个禁言符,物理灭口。
丝录哑巴归来,用手在他胸腔写字。
王元不走巳。
林玉玠组合一下,是说他玩不起,但是,“己字写错了。”
他忍不了错字,必须说出来。
丝录咂下嘴,岂有此理,又挑她错,她决定明天和林玉玠全英文沟通。
懒得再动,丝录阖上眼皮,睡不着就闭目养神。
林玉玠见她两条小腿还交叠着留在外头,衣服往下拉,盖严实。
乌篷船里的沉默延续到魔杖找出各条裙子,回到船上展示搜寻成果。
林玉玠拿走禁言符,丝录念咒,除掉这些衣服上的沙土和水分,再洗个水球澡,在船上凑合休息了半宿。
第二天天刚亮,林玉玠和她往回走。
不用照顾学生,两人速度快得多,到学府的时候,食堂还有早饭。
却山荇面前摞了四屉包子三大碗粥,见到丝录时正在嗦面条。
“绿绿老师~林仙长,呱。”
一颗土豆子摔到地上,丝录的笑意啪嗒掉下来,转移到林玉玠那。
“你现在呱什么?”丝录死亡凝视。
“我已经把这个咒语掌握的很牢固啦。”却山荇呲起大牙,门牙上还贴了一片葱花,邀功说,“我还教给很多同学哦,大家都会了。”
“绿绿老师。”隔壁桌的另一名学生叫过她,冲着丝录呱一声,证明是真的。
有一个呱,就有第二个呱,呱声立体环绕,三百六十度包围丝录,仿佛她进的不是食堂,是池塘。
丝录被呱的面无表情,机械的点点头,“好,很好。”
“嘻嘻,绿绿老师,什么时候教下一个咒语啊?”却山荇好有成就感,她现在充满了对学习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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