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他们再次出发。这一次,城市的变化更加明显——天空中出现了一道裂缝,透过裂缝可以看见繁星点点的夜空,但那些星星排列成的图案却陌生得令人不安。
街道上开始出现一些半透明的身影,他们像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投影,对现实世界中的人视而不见,却对许一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们在看我们,”钟夏低声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我们是谁,”小满回答,“在界限模糊的地方,守门人的身份就像灯塔一样显眼。”
经过一番周折,他们终于来到了新钟楼的所在地。与废弃的旧钟楼不同,这座钟楼崭新得仿佛刚刚建成,但建筑风格却古老得不输于任何已知的时代。
钟楼的大门上刻着那个蛇缠钥匙的符号。
许一尝试推门,门应声而开。内部不是预想中的机械结构,而是一个无限延伸的图书馆,书架高耸入云,上面摆满了发光的书籍。
“记忆图书馆,”小满敬畏地说,“所有存在的记忆都在这里。”
他们沿着书架间的通道前行,发现书籍按时间顺序排列,从宇宙诞生之初直到遥远的未来。
在一排标记着“可能性”的书架前,许一停下脚步。这里的书籍封面上没有标题,只有不断变化的图案。
她随意抽出一本,翻开后震惊地发现里面记录的是她与钟夏从未相遇的人生。另一本则记载着小满没有消失的童年。
“这些是...”钟夏也抽出一本,面色苍白。
“所有可能性的记录,”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包括那些被放弃的,被遗忘的,甚至从未被意识到的。”
梦的守护者从书架深处走出,她的形象比之前更加凝实,眼中闪烁着知识的光芒。
“你们打破了规则,”她说,语气中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责备,“现在必须承担后果。”
“什么后果?”许一问。
守护者挥手,一本巨大的书籍从高处落下,自动翻开。书页上显示的是现实世界正在发生的异变——人们开始混淆梦境与现实,记忆变得不可靠,甚至时间本身也开始紊乱。
“界限崩塌的后果,”守护者说,“如果不加以制止,所有存在都将陷入永恒的混沌。”
小满上前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守护者指向图书馆深处:“找到‘起源之书’,重写规则。但警告你们——每一次重写都会带来新的不可预知的后果。”
他们深入图书馆的核心,最终在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找到了起源之书。这本书不同于其他,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是一本厚重的古籍,时而是一卷发光的卷轴,时而又变成流淌的数据流。
当许一触碰它时,书本固定成一本熟悉的样式——与她小时候最喜欢的那本童话书一模一样。
“它根据接触者的内心呈现形态,”守护者解释,“说明你心中还保留着最初的纯粹。”
翻开书页,里面记载着所有存在的原始规则。关于界限的条目正在变得模糊,字迹如同溶于水的墨迹般消散。
“快!”小满催促,“在完全消失前修复它!”
许一拿起笔,却犹豫了。重写规则意味着扮演上帝,决定亿万存在的命运。
钟夏握住她的手:“我们一起决定。”
在三人共同的意志下,新的规则被写下:“界限永存,但可穿越;定义不灭,但可超越。”
当最后一笔落下,整个图书馆开始震动,书本纷纷飞回书架。远处的现实世界中,天空的裂缝开始愈合,半透明的身影逐渐消失。
但就在他们以为一切已经结束时,起源之书突然自动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浮现出一行血红的文字:
“规则已接受,审判将开始。”
图书馆的天花板突然变得透明,显现出无数只眼睛,注视着他们。
“什么意思?”许一感到毛骨悚然。
守护者的表情变得严肃:“你们改写了基本规则,现在必须接受所有存在的审判。”
钟楼开始变化,书架下沉,座椅上升。转眼间,他们站在一个环形法庭的中央,周围是来自各个时空的存在——有的形似人类,有的完全是陌生的形态,有的甚至没有实体,只是一团光芒或一片阴影。
“许一、钟夏、小满,”一个威严的声音回荡在法庭中,“你们被指控擅自修改存在的基本法则,你们认罪吗?”
许一抬头直面那些审判者:“我们是为了拯救现实免于混沌!”
“拯救,还是破坏?”另一个声音质问,“谁赋予你们决定亿万存在命运的权利?”
小满上前一步:“当旧规则即将导致毁灭时,改变它不是权利,而是责任。”
法庭陷入激烈的争论。有的存在支持他们的选择,认为灵活变通的规则更适合多元宇宙的发展;有的则强烈反对,认为稳定的界限是存在的基础。
在争论达到**时,许一注意到观众席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送木盒的老妇人。她微笑着向许一点头,然后举起手,掌心有一个与他们相同的无限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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