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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骨照寒渊 第13章 第一次“偶遇”

作者:星辰神宫的尚九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30 01:36:20

卯时三刻,天光尚未全然撕破京城上空残留的薄雾,易府后园的湖边已笼上了一层清冷的湿气。凌霜(烬羽)蜷缩在假山石与柳树根形成的狭窄夹角里,冰冷的石壁紧贴着她的脊背,寒意丝丝缕缕地渗入骨髓。她屏住呼吸,身体紧绷如一张拉满的弓,目光却像淬了火的针,穿透稀疏的柳条,死死钉在湖边那片空地上。

雪狸蜷在她脚边,小小的身体微微发颤,不是冷,是兴奋与饥饿交织的躁动。那双在幽暗中泛着微光的碧绿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喉咙里发出极细微的、近乎呜咽的呼噜声。

来了。

湖边小径的尽头,一抹素白身影如约而至。易玄宸。他步履从容,仿佛踏着无形的韵律,宽大的袖袍在晨风中轻轻拂动。他手里托着一个精致的银盘,盘中盛着切割均匀的鲜肉,色泽鲜红,还带着晨露的微光。一只体型硕大的金雕,不知从何处优雅地滑翔而下,稳稳落在他伸出的臂弯上。那金雕羽翼展开时几乎遮蔽了半边天光,金色的翎羽在熹微的晨光下流淌着金属般冷硬的光泽,眼神锐利如刀锋,带着睥睨天下的孤傲。

易玄宸的动作却与这猛禽的凌厉形成了奇异的反差。他微微俯身,指尖拈起一小块肉,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送到金雕喙边。金雕低下高傲的头颅,温顺地啄食,巨大的喙与他的手指相触,竟没有丝毫惊扰,只有一种奇异的和谐。他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线条柔和,专注的眉眼间,褪去了权贵府邸主人惯有的森冷与算计,只剩下一种纯粹的、近乎孩童般的专注与……温柔?

凌霜(烬羽)藏在假山后的瞳孔微微收缩。这画面,与她听到的那个掌情报、管军械、连三皇子都要让三分的“易阎王”形象,实在相去甚远。他指尖的温柔,臂弯里收拢的巨禽,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矛盾感。一种陌生的、微妙的情绪,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意识深处那属于凌霜的角落里,激起一丝极淡的涟漪,随即被烬羽冰冷而警惕的灵识迅速压下。温柔?不过是猎豢者的耐心罢了。她提醒自己,指尖无意识地抠进身下湿冷的泥土。

就在这时,怀里的雪狸猛地一挣!

凌霜(烬羽)猝不及防,那小小的身体像一道白色的闪电,瞬间从她臂弯里窜了出去,带着一股决绝的、不顾一切的劲头,直扑向湖边易玄宸脚边那个装着灵宠饲料的食盒!

“雪狸!”凌霜(烬羽)心头猛地一沉,低呼出声,声音却被刻意压在喉咙深处,只化为一丝急促的气流。计划中的“偶遇”,需要的是她“恰好”出现,而不是这只不省心的狸猫先发制人!

雪狸全然不顾主人的呼唤,碧绿的眼瞳里只有那食盒里散发出的、对它而言如同天籁的异香。那是混合了多种珍稀灵草、经过特殊手法炮制的饲料,对饥饿的妖兽有着致命的诱惑。它矫健地跃过草地,带起一片细微的草屑,目标明确地撞向那食盒。

“嗷呜——!”

一声带着惊怒的鹰唳骤然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那原本温顺啄食的金雕,猛地炸开了全身的金羽!它巨大的翅膀猛地一振,带起一股凌厉的劲风,瞬间将雪狸掀翻在地!金雕的利爪闪电般探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取雪狸的脖颈!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孤傲,而是充满了被侵犯领地和食物的暴戾杀意!

“住手!”

清冷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易玄宸手腕一翻,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他宽大的袖袍如云般拂过,精准地卷住了金雕探出的利爪,同时另一只手已稳稳托住了那被掀翻、正惊恐呜咽的雪狸。金雕被他袖袍一阻,庞大的身形在空中一顿,发出一声不甘的、充满威胁的低鸣,但终究没有再次攻击,只是死死盯着易玄宸臂弯里的雪狸,金色的眼瞳里怒火熊熊。

凌霜(烬羽)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看着那金雕利爪上闪过的寒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雪狸喉管被撕裂的惨状。千钧一发之际,易玄宸的出手让她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随即又被更深的寒意取代。他出手了,救了雪狸,但这意外,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她藏在假山后,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指甲刺破皮肤,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强迫自己冷静。现在,只能见机行事了。

易玄宸低头,目光落在臂弯里那只浑身脏污、瑟瑟发抖,却依旧死死盯着食盒的雪狸身上。他的眼神很复杂,有金雕突然暴怒的惊疑,有对雪狸莽撞的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发现奇珍异宝般的兴味?

“好大的胆子。”他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听不出明显的怒意,反而带着一丝探究。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雪狸背脊上凌乱的毛发,动作竟比方才安抚金雕时还要轻柔几分。雪狸似乎感受到了他指尖传来的、不同于金雕的平和气息,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喉咙里的呜咽变成了委屈的咕噜声,碧绿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抬起来,望向易玄宸。

易玄宸的目光与雪狸的眼神对上,微微一怔。

那双眼睛……太亮了。不是普通兽类的澄澈或狡黠,而是像两颗浸在寒潭里的绿宝石,深处仿佛蕴藏着某种原始的、野性的、甚至带着一丝……灵慧的光芒。那光芒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挣扎,像极了困兽在绝境中燃起的最后一点星火。

“这只雪狸……”易玄宸的指尖停在雪狸的颈后,声音低沉了些,带着一种近乎自言自语的玩味,“有灵性。眼神很野,像……还藏着点别的什么。”他微微侧头,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雪狸来时的方向——那片假山石丛。

凌霜(烬羽)的心猛地一提!他察觉到了?不,或许只是巧合?她强迫自己纹丝不动,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假山石本身。体内,烬羽的灵识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飞速分析着易玄宸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他抚过雪狸时指尖那微不可查的停顿……都在传递一个信息:这只雪狸,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机会!

凌霜(烬羽)当机立断。再躲下去,只会让怀疑加深。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因紧张而微微躁动的妖力,从假山后猛地站起身,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惊慌失措、又带着几分怯懦的表情。她踉跄着跑出来,声音带着哭腔,恰到好处地透着焦急和后怕:

“大人!大人饶命!是雪狸不懂事!它……它太饿了,闻到香味就……我这就带它走,绝不再打扰大人和您的灵宠!”她一边说着,一边急切地想要去接易玄宸臂弯里的雪狸,眼神怯生生地瞟着那只依旧怒目而视的金雕,身体微微发抖,一副被吓坏了的孤女模样。

易玄宸的目光从雪狸身上移开,落在了突然出现的凌霜(烬羽)身上。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甚至有些破旧的粗布衣裙,上面沾着泥土和草屑,头发也只是简单地用一根草绳束在脑后,几缕凌乱的发丝贴在汗湿的额角。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那双眼睛很大,此刻盛满了惊惶和无措,像受惊的小鹿。整个人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带着贫民窟里挣扎求生的典型印记。

然而,易玄宸的目光并未在她这身精心伪装的“孤女”形象上停留太久。他的视线,如同最精准的探针,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审视,迅速扫过她的脸,她的肩膀,最终,落在了她因为急切伸出手而露出的手腕上。

那里,在破旧袖口下方,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手腕内侧,靠近掌根的位置,一道狰狞的旧伤疤赫然在目!那疤痕颜色深暗,边缘扭曲,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细腻的皮肤上,与这少女整体柔弱惊惶的气质形成了极其刺眼的对比。那绝不是寻常劳作或意外能留下的痕迹,更像是……被某种坚硬的、带着棱角的凶器反复抽打、撕裂后留下的烙印。

易玄宸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那道疤痕……太熟悉了。他在处理过无数卷宗、审问过无数犯人后,对这种伤痕的来源有着近乎本能的判断——鞭伤。而且是那种带着刻意的、发泄式的狠毒抽打留下的痕迹。一个贫民窟的孤女,身上怎会留下如此触目惊心的、明显出自“家法”或“私刑”的鞭痕?这痕迹,与她此刻扮演的“孤女”身份,存在着难以弥合的裂隙。

他指尖抚过雪狸的动作微微一顿,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第一次真正地、带着审视的锐利,聚焦在了凌霜(烬羽)的脸上。那目光不再仅仅是看一个闯入者,而是像手术刀,试图剖开她惊惶表象下的伪装,直抵内核。

“你的猫?”易玄宸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少了方才的玩味,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他并未将雪狸还给凌霜,反而托着它,微微抬高了些,让那双碧绿的眼睛与凌霜(烬羽)平视。

“是……是,大人。”凌霜(烬羽)低下头,声音带着颤抖,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仿佛真的被吓坏了。然而,在她低垂的眼睑下,属于烬羽的灵识却如同最精密的罗盘,疯狂捕捉着易玄宸身上每一丝细微的气息变化——他目光的落点,他语气的变化,他指尖的停顿……她知道,他看到了那道疤。这道疤,是她刻意保留的“破绽”,是凌霜悲惨命运的铁证,也是她此刻接近易玄宸的“投名状”之一。现在,鱼儿,似乎开始咬钩了?

“它很特别。”易玄宸的目光在雪狸和凌霜之间来回移动,最终定格在凌霜低垂的脸上,“不怕生,也……不怕我的金雕。”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寻常的狸猫,见了这等猛禽,只怕早就吓瘫了。它倒好,敢为了口吃的,连命都不要。”

凌霜(烬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感觉到易玄宸话语中的试探,像一根无形的丝线,轻轻缠绕过来。她必须小心应对,既要解释雪狸的“异常”,又不能暴露更多。

“它……它从小跟着我,”她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真诚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声音也放低了几分,仿佛在回忆,“我们……一起挨过饿,一起……被人打。它大概觉得,再凶的禽兽,也比饿肚子强。”她的话语里,巧妙地将雪狸的“胆大”与“共同经历苦难”联系起来,既解释了雪狸的行为,又不动声色地再次强化了自己“孤女”的悲惨背景,同时,那“被人打”三个字,也像一根无形的针,轻轻刺向易玄宸刚刚注意到的那道鞭痕。

易玄宸的指尖,在雪狸柔软的背脊上轻轻摩挲着,目光却依旧锁在凌霜(烬羽)脸上,深邃难辨。她的话,滴水不漏。雪狸的“野性”和“胆大”,被归结为共同苦难磨砺出的“豁达”和“生存本能”。而她手腕上那道刺目的鞭痕,也在这番“共同经历”的叙述下,显得更加顺理成章,甚至……令人心生一丝怜悯?

然而,易玄宸的嘴角,却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那不是笑,更像是一种……了然于胸的嘲讽?又或者是发现了有趣猎物的兴味?

“是吗?”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水面,却带着千钧的重量。他不再追问雪狸,目光再次落回凌霜(烬羽)的手腕,那道狰狞的旧伤疤上,停留了足足有三息之久。

湖边的风似乎更大了些,吹动柳条,拂过水面,也吹动了凌霜(烬羽)额前凌乱的发丝。她站在原地,承受着那道目光的审视,身体依旧保持着微微颤抖的姿态,仿佛真的惊魂未定。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破旧粗布的掩盖下,她的身体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如同拉满的弓弦。体内,烬羽的灵识如同沸腾的岩浆,在冰冷的表象下疯狂涌动,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变故。

易玄宸的目光,最终从她手腕的旧伤上缓缓移开,重新落回她的脸上。那目光里,探究依旧,却似乎多了一层更复杂的东西——一丝玩味,一丝了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他托着雪狸的手臂微微抬起,金雕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图,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金色的眼瞳依旧警惕地盯着雪狸。

“这猫,倒是有趣。”易玄宸的声音打破了湖边的寂静,清冷依旧,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疏离,“既如此,便留下吧。正好,我这园子里,也该添点……不一样的生气。”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凌霜(烬羽)苍白而带着惊惶的脸,以及她手腕上那道刺目的疤痕,嘴角那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丝。

“至于你……”他微微侧头,看向远处易府高耸的屋檐,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暗示,“既懂它,又……似乎有些故事。不妨,常来走走。”

凌霜(烬羽)的心,在听到“留下吧”三个字时,猛地一沉。留下?雪狸留下?还是……她也留下?她强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脸上瞬间堆砌起混杂着惊喜、惶恐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易玄宸却不再看她,只是对着臂弯里的雪狸,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低声道:“小东西,既然来了,就安分些。这园子里的规矩,可比外面严苛得多。”说完,他手腕一翻,竟是将雪狸轻轻放在了地上。

雪狸落地后,没有立刻跑向凌霜(烬羽),反而仰起头,碧绿的眼珠望着易玄宸,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奇异的咕噜声,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确认。随即,它才小跑着回到凌霜(烬羽)脚边,用头蹭了蹭她的裤腿。

易玄宸的目光在雪狸和凌霜(烬羽)之间最后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深邃得如同无底寒潭,仿佛要将她们彻底看穿。随即,他不再多言,转身,对着臂弯里依旧充满敌意的金雕低语了一句,那巨大的猛禽收敛了羽翼,重新变得温顺。他白衣胜雪,步履从容,带着金雕,沿着湖边小径,渐渐走远,消失在柳荫深处。

湖边,只剩下凌霜(烬羽)和脚边的雪狸。

晨风带着湖水的湿气吹过,凌霜(烬羽)紧绷的身体终于缓缓松弛下来,但那股被审视的寒意,却如同附骨之疽,深深烙印在意识深处。她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道狰狞的旧伤疤——那是柳氏鞭子留下的印记,是凌霜屈辱过往的铁证,也是她此刻抛出的、成功引起易玄宸注意的“诱饵”。

成功了。雪狸留下了,她也……获得了“常来走走”的许可。

然而,易玄宸最后那句话——“既懂它,又……似乎有些故事”——还有他看穿一切般的目光,都像冰冷的针,刺穿着她精心构筑的伪装。他看出了雪狸的“特别”,更看出了她手腕疤痕背后的“故事”。他留下了雪狸,允许她靠近,究竟是出于对灵宠的痴迷,还是……对“故事”本身的兴趣?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雪狸柔软的背脊。雪狸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凌霜(烬羽)抬起头,望向易玄宸消失的方向,那片柳荫深处,仿佛还残留着他清冷而充满审视的目光。

“易玄宸……”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决绝,“你想听故事?好。那我就……讲给你听。”

阳光终于穿透薄雾,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然而,这光芒却无法驱散凌霜(烬羽)眼底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寒意。复仇的棋局,才刚刚落下第一子。而她手腕上那道旧伤,在阳光下,显得愈发刺目,像一个无声的宣告,也像一个即将被揭开的……潘多拉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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