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巨匠 第141章 血色樱花与断指的刺客

崇祯三年，三月十五。日本，江户城外，上野宽永寺。

这一年的樱花开得格外早，也格外艳，仿佛是吸收了去年冬天那场大战留下的血气。 上野山是江户的赏樱胜地，往年这个时候，这里早已是游人如织，而在今日，这里却被神机新军的警戒线围得水泄不通。

李苏身穿那件黑色的海军呢大衣，并未穿甲，正漫步在樱花大道上。 在他身旁，是苏婉。她穿着一身汉家宫装，在一群穿着和服、低眉顺眼的日本贵族女眷衬托下，显得格外雍容华贵。

“夫君，这花开得真好。” 苏婉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轻声说道： “只是这江户城里的气氛，比这倒春寒还要冷。”

“冷就对了。” 李苏背着手，目光扫过四周那些低头跪拜的日本平民： “咱们刚杀了他们的将军，废了他们的武士刀，还要把他们的男人抓去挖矿。他们要是还能笑脸相迎，那才是见鬼了。”

李苏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的一群虚无僧（头戴深草笠、吹尺八行乞的僧人）。 虽然隔着几十步，虽然有重兵把守，但他依然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得胜。”李苏轻唤了一声。 “在。” 一直紧贴在李苏身后的孙得胜，手早已按在了腰间的双管短铳上，眼神如鹰隼般锁定了那几个僧人。

“呜——呜——” 尺八的声音凄凉婉转，如同鬼哭。 就在一阵风吹过，樱花漫天飞舞遮蔽视线的瞬间。

“天诛！！！”

一声暴喝撕裂了宁静。 那几名看似佝偻的虚无僧，突然从宽大的袖子里抽出了寒光闪闪的短太刀。 他们没有冲向李苏，而是同时甩手。 “嗖！嗖！嗖！” 十几枚淬毒的手里剑（飞镖），带着破空之声，呈扇面状向李苏和苏婉笼罩而来。

“护驾！” 孙得胜反应极快，猛地掀起身上厚重的披风，将李苏和苏婉死死挡在身后。 “笃笃笃！” 几枚手里剑钉在披风内衬的钢板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但这只是佯攻。 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从樱花树上、从路边的水沟里、甚至从跪拜的人群中，突然暴起几十名手持太刀的浪人。 他们面目狰狞，口中衔着短刀，像一群疯狗一样冲破了外围卫兵的防线。

“为了将军！杀了明国狗！” 领头的一名浪人，正是前幕府的剑术教头。他的刀法极快，瞬间砍翻了两名手持火枪但来不及射击的明军士兵，直扑李苏。

“找死！” 李苏推开孙得胜，并没有后退。 他右手一抖，那是把六管旋转短铳已经握在手中。

“砰！” 第一枪，打碎了剑术教头的膝盖。 那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但惯性让他依然向前滑行。

“砰！” 第二枪，掀飞了他的天灵盖。

“杀！一个不留！” 这时候，周围的神机营卫队终于反应过来。 “砰砰砰——” 密集的排枪声在樱花林中炸响。 这不是冷兵器的对决，这是热兵器的屠杀。 那些挥舞着太刀冲锋的浪人，在距离李苏还有十步远的地方，就被打成了筛子。鲜血喷溅在粉白色的樱花上，红得刺眼。

……

一刻钟后。

刺杀结束了。 地上躺着四十五具尸体。 只有一名刺客还活着——那个吹尺八的虚无僧。他的四肢都被打断了，正像条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骂着。

李苏走到他面前，一脚踩住他的胸口。 “谁派你来的？” 李苏的声音平静，但谁都能听出下面压抑的暴怒。

“呸！” 虚无僧吐出一口血沫，那是纯正的江户口音： “大明狗贼！你杀得完我们吗？” “由井正雪大人已经在关东八州联络了十万浪人！哪怕我们是鬼，也要把你拖下地狱！” “这是神国的土地！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都会杀人！”

“很好。” 李苏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意： “原本我还想给你们留点体面。” “既然你们想把这里变成地狱，那我就成全你们。”

李苏转头看向孙得胜： “把他的皮剥了，填上草，挂在江户的大手门上。” “还有，传令下去。”

李苏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全城戒严。” “执行‘连坐法’。” “这个刺客是哪里人？住在哪个町？哪个村？” “不管是邻居、亲戚，还是保人。” “全杀。”

“既然石头会杀人，那我就把石头都碎了。” “既然树会杀人，那我就把树都砍了。”

苏婉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她看着地上的血迹，又看着丈夫那狰狞的背影，她知道，李苏的**“温和殖民”政策，彻底结束了。 接下来的日本，将迎来最黑暗的“恐怖统治”**时期。

……

当晚。江户，都护府大牢。

那个虚无僧并没有死，他正在经受锦衣卫从大明带来的全套刑具的“伺候”。 孙得胜拿着一份沾血的供状，走进了李苏的书房。

“王爷，招了。” 孙得胜的脸色异常凝重： “不仅是由井正雪那个浪人头子。” “这份名单里……还有几个熟人。”

李苏接过供状，扫了一眼，瞳孔微微收缩。 名单上，赫然写着几个他刚刚“册封”不久的名字： 长州藩家老、土佐藩隐居的大名……甚至还有几个京都的公卿。

“这帮人，表面上对我们俯首称臣，背地里却在资助浪人搞暗杀。” 孙得胜咬牙切齿： “他们是想借刀杀人，把咱们赶走，然后自己坐天下。”

“意料之中。” 李苏把供状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们以为我还是那个讲规矩的大明尚书？”

李苏站起身，走到墙上的地图前，拔出短刀，狠狠插在了京都和长州的位置上。

“既然这帮狗不听话了，那就换一批。” “传令！” “成立**‘东瀛特高课’**（模仿后世名称，实为锦衣卫日本分部）。” “我要在全日本，特别是这些大名的领地里，撒下网。” “凡是私藏兵器者，杀。” “凡是私通浪人者，杀。” “凡是敢在背后议论大明者，杀。”

“还有……” 李苏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通知郑芝龙。” “让他准备好船。” “这些大名不是喜欢在背后搞鬼吗？” “等我查实了证据，就把他们全家都装进船里。” “美洲的矿山，正缺监工呢。”

这一夜，江户城的樱花落尽。 取而代之的，是遍布全城的火光和哭喊声。 李苏用一场血腥的大清洗，正式宣告了**“怀柔政策”**的终结。 东瀛折刀，终于开始切割这块土地的血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