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杜肚里的故事 第87章 论道

太极石凝成的光桥在混沌浊气中破开一条通路，赤金与墨黑的光芒在空中剧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当“火天大有”卦阵的光罩触碰到玄渊台顶层的瞬间，整座石台猛地一颤，九层台阁上的卦象纹路同时亮起，与众人周身的卦力形成共振，像是上古的战鼓在此刻被重新敲响。

坤玄站在顶层中央，黑袍在混沌旋涡中猎猎作响，手中的黑色太极石与空中悬浮的白色太极石遥遥相对，两道黑白光芒在空中交织、拉扯，形成一道扭曲的力场，将整个玄渊台顶笼罩其中。他抬头望着踏光而来的众人，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唯有眼底翻涌的红光，泄露出深藏的执念与疯狂。

“终于来了。”坤玄的声音裹着混沌浊气，在台顶回荡，带着穿透人心的寒意，“千年来，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八卦归位，太极合一，混沌现世，秩序重定！”

“荒谬！”坤陆踏光落地，流金剑在掌心一转，乾卦力凝成的金狮虚影在他身后咆哮，“你妄图释放混沌本源，让三界陷入炼狱，这不是重定秩序，是自取灭亡！”

“灭亡？”坤玄嗤笑一声，周身的混沌浊气突然暴涨，化作无数道黑色的锁链，朝着众人缠来，“当年先祖以八卦封印混沌，看似守护了三界，实则是禁锢了真正的力量！混沌并非邪祟，而是天地初开的本源，只要掌控它，就能拥有重塑三界的力量！”

“满口胡言！”景曜纵身跃起，离火在他掌心凝成火凤，赤红色的火焰划破混沌浊气，将袭来的锁链烧得寸寸断裂，“混沌之力吞噬人心，腐蚀万物，你看看自己，早已被混沌操控，沦为了力量的傀儡！”

坤玄脸色一沉，猛地抬手，黑色太极石光芒暴涨，玄渊台底传来阵阵轰鸣，无数只混沌巨兽从台阁的缝隙中爬出，朝着众人扑来。这些巨兽身形庞大，周身覆盖着墨色的鳞甲，口中喷吐着腥臭的混沌浊气，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在滋滋作响，被腐蚀出一道道黑色的痕迹。

“艮坎连环，固若金汤！”艮石一声大喝，踏在玄渊台的艮位，土黄色的卦力从他脚下蔓延开来，瞬间凝成一道厚重的石墙，将混沌巨兽挡在墙外。坎玄紧随其后，蓝色的坎水之力顺着石墙流淌，在墙面上凝成一层晶莹的水膜，清灵的水汽弥漫开来，将扑来的混沌浊气净化成缕缕青烟。

“巽风为引，速战速决！”晓输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青影，巽风在他指尖凝成无数道风刃，朝着混沌巨兽的眼睛、咽喉等要害刺去。风刃带着锐利的破空声，与石墙、水膜形成配合，将前排的几只混沌巨兽斩得血肉模糊，墨绿色的血液溅落在台面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兑音破邪，震醒心神！”暮墨与遏寅并肩而立，两人的兑卦力交织在一起，凝成一道淡白色的音波。音波在空中扩散开来，如同无形的利刃，不仅震得混沌巨兽连连后退，还驱散了台顶弥漫的部分混沌浊气，让众人的视野清晰了不少。

坤玖站在坤位，掌心托着那块阵纹石，兑卦力与坤卦力顺着石纹涌入玄渊台的脉络。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台顶的反制纹路就在坤玄脚下不远处，只是被厚重的混沌浊气包裹着，难以激活。他抬头看向坤陆，眼中闪过一丝示意：“我去激活反制纹路，你们牵制住坤玄！”

坤陆会意，流金剑猛地刺向地面，乾卦力顺着剑尖涌入台顶的纹路，金色的光芒与玄渊台的墨色纹路形成鲜明对比，暂时稳住了台顶的震动：“哥，小心！景曜前辈，随我牵制坤玄！”

“好！”景曜点头，火凤虚影在他身后展开双翼，赤红色的离火与坤陆的乾金之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金红色的光柱，朝着坤玄射去。

坤玄见状，冷哼一声，黑色太极石在他身前凝成一道黑色的屏障。金红色的光柱撞在屏障上，发出一声巨响，冲击波将周围的混沌巨兽震得飞了出去，台顶的混沌浊气也被吹散了大半。可那黑色屏障却纹丝不动，反而泛起阵阵黑芒，将光柱的力量吸收了大半。

“没用的，太极石的力量，不是你们能抗衡的！”坤玄抬手一挥，黑色屏障突然化作无数道黑色的利刃，朝着坤陆与景曜射去。这些利刃比之前的混沌锁链更加锋利，上面还裹着浓郁的混沌浊气，一旦被击中，不仅会受伤，还会被混沌之力侵蚀。

坤陆与景曜连忙躲闪，流金剑与离火在他们身前凝成一道金红色的光罩，挡住了大部分利刃，可还是有几道漏网之鱼，擦着他们的手臂飞过，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混沌浊气顺着伤口往里钻，疼得两人闷哼一声。

“你们的力量，太弱了。”坤玄一步步朝着两人走来，黑色太极石在他掌心旋转，周身的混沌之力越来越浓，“当年先祖能封印混沌，是因为他们有完整的太极石与纯粹的八卦之力，而你们，只有半块太极石，连八卦传承都不齐，凭什么和我斗？”

“凭我们守护三界的决心！”坤陆咬着牙，将乾卦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流金剑中，剑身上的金光越来越盛，“就算没有完整的太极石，就算八卦传承不齐，我们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他猛地纵身跃起，流金剑朝着坤玄的胸口刺去——那里，正是暮墨所说的“混沌逆鳞”。景曜也紧随其后，离火在他掌心凝成一把火矛，朝着坤玄的后背刺去，与坤陆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坤玄脸色微变，没想到两人竟能在受伤的情况下发起如此凌厉的攻击。他急忙侧身躲闪，同时将黑色太极石挡在身前。“铛”的一声脆响，流金剑与火矛同时刺在黑色太极石上，金红色的光芒与黑色的光芒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台顶照得如同白昼。

坤玄被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心口的“混沌逆鳞”隐隐作痛，他低头一看，逆鳞处的混沌之力竟出现了一丝紊乱。他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猛地抬手，将周身的混沌之力全部注入黑色太极石中：“既然你们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黑色太极石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开始疯狂吸收玄渊台底的混沌本源。台顶的混沌浊气越来越浓，无数道黑色的闪电在浊气中穿梭，整个玄渊台开始剧烈震颤，像是随时都会崩塌。

“不好，他要强行融合混沌本源！”坎玄脸色大变，急忙将坎水之力全部注入石墙，可石墙在混沌浊气的侵蚀下，已经开始出现裂痕，“再这样下去，不仅我们会被混沌吞噬，整个玄渊台都会崩塌，混沌本源会彻底泄露！”

就在这危急关头，坤玖的声音突然传来：“反制纹路找到了！快用‘火天大有’卦阵的力量助我激活它！”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坤玖站在坤玄身后不远处，那块阵纹石已经嵌入了台顶的一道纹路中，淡白色的兑卦力与褐色的坤卦力顺着纹路蔓延开来，朝着坤玄脚下的反制纹路靠近。可反之纹路被厚重的混沌浊气包裹着，仅凭坤玖一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激活。

“所有人，全力催动卦阵！”坤陆一声大喝，忍着伤口的剧痛，将乾卦力全部注入“火天大有”卦阵中。景曜、晓输、暮墨、遏寅、艮石、坎玄也同时发力，八道不同颜色的卦力在阵图中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五彩光柱，朝着坤玖的方向射去。

五彩光柱穿透混沌浊气，落在坤玖身前的阵纹石上。阵纹石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兑卦力与坤卦力在五彩光柱的加持下，如同挣脱束缚的巨龙，猛地撞向反制纹路。

“轰——”

反制纹路被激活，一道金色的光芒从纹路中爆发出来，瞬间蔓延至整个玄渊台顶。金色光芒所过之处，混沌浊气如同冰雪遇火，迅速消融，那些混沌巨兽在光芒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化为飞灰。

坤玄脸色骤变，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混沌本源的联系正在被切断，体内的混沌之力开始紊乱，心口的“混沌逆鳞”疼得他几乎无法站立。他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坤玖：“你敢坏我的好事！”

他抬手一挥，黑色太极石朝着坤玖砸去，想要阻止反制纹路的运转。可就在这时，空中的白色太极石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鸣响，黑白两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太极图，朝着黑色太极石罩去。

“不——”坤玄发出一声怒吼，想要收回黑色太极石，可太极图的吸力实在太强，黑色太极石根本不听他的掌控，缓缓朝着白色太极石飞去。

两道太极石在空中相遇，黑白光芒剧烈碰撞，发出一阵响彻天地的轰鸣。玄渊台顶的反制纹路光芒更盛，金色的光芒与太极图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将坤玄困在其中。

“不可能……我不可能输……”坤玄眼中满是不甘，他疯狂地催动体内的混沌之力，想要冲破光罩，可反制纹路的力量不断削弱着他的混沌之力，太极图的光芒也在一点点净化着他体内的浊气。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黑袍下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那是一张与坤耕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脸上布满了黑色的混沌纹路，显得狰狞而诡异。他望着空中的太极图，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像是想起了什么。

“先祖……我错了吗？”坤玄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我只是想……想让坤族重现当年的辉煌，想让三界拥有真正的秩序……”

坤陆看着他绝望的模样，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坤玄的执念源于对坤族的执念，只是他选错了方向，被混沌之力蒙蔽了心智。他收起流金剑，缓缓开口：“坤玄先祖，混沌之力并非真正的力量，守护才是。三界的秩序，不是靠力量强行重塑，而是靠所有人的共同守护。”

坤玄愣住了，他望着坤陆，又看了看周围的众人——他们眼中没有仇恨，只有坚定的守护之意。他突然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想起了与其他七位传承者一起守护三界的日子，想起了桑坞的炊烟，想起了族人的笑容。

“守护……吗？”坤玄喃喃自语，眼中的红光渐渐褪去，黑色的混沌纹路也开始淡化。他抬手，将体内仅存的一点纯粹卦力注入黑色太极石中，“或许……你说得对。我被混沌蒙蔽了心智，做错了太多事……这半块太极石，就当是我给三界的补偿。”

话音落，坤玄的身体渐渐化为点点光屑，融入了太极图中。黑色太极石在他的力量加持下，与白色太极石缓缓融合，形成一块完整的太极石。完整的太极石泛着温润的黑白光芒，悬在玄渊台顶的中央，与反制纹路的金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将整个玄渊台笼罩其中。

玄渊台底的混沌本源在完整太极石与反制纹路的作用下，渐渐平静下来，不再躁动。台顶的混沌浊气彻底消散，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众人身上，带着温暖的气息。

众人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坤陆走到完整的太极石旁，伸手轻轻触碰，太极石的光芒缓缓包裹住他的手掌，传来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

“结束了。”坤陆轻声说，眼中满是欣慰。

“是啊，结束了。”景曜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离火之力与乾金之力在两人周身交织，形成一道金红色的光带，“我们成功守护了三界。”

坤玖也走了过来，手中的阵纹石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望着完整的太极石，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先祖的遗憾，终于弥补了。玄渊之劫，就此落幕。”

暮墨与遏寅并肩而立，两人的兑卦力与太极石的光芒呼应着，卦镜中的玉珏已经彻底完整，泛着温润的光芒。暮墨抬手摸向玉珏，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以后，再也不会有混沌之劫了。”

晓输、艮石、坎玄也围了过来，八人并肩站在太极石旁，望着远处渐渐恢复清明的云海，心中都涌起一股暖流。他们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不仅是他们的胜利，更是三界所有守护者的胜利。

桑盼杜与坤愚也走上了玄渊台顶，桑盼杜望着完整的太极石，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凌泥日记的残页在她手中飘起，与太极石的光芒相连，上面的字迹渐渐变得清晰，补全了最后的内容：“玄渊之劫落幕，太极归一，八卦归位，三界安宁，桑火永存。”

坤愚走到太极石旁，手中的刻刀轻轻划过台顶的纹路，将“桑火永存”四个字刻在上面，桑木的清香弥漫开来，与太极石的光芒交织，形成一道永恒的印记。

太极石的光芒缓缓扩散，不仅笼罩着玄渊台，还朝着整个卦境、整个云桑坞、整个三界蔓延而去。所过之处，被混沌侵蚀的土地重新焕发生机，枯萎的草木重新抽出嫩芽，受伤的生灵渐渐恢复健康，三界恢复了往日的安宁与祥和。

众人站在玄渊台顶，望着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景象，脸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们知道，这场战斗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他们将以八卦传承者的身份，继续守护三界，让桑火永存，让安宁永驻。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玄渊台顶的风轻轻吹过，带着太极石的温暖气息，也带着三界万物的感激与祝福。这场跨越千年的玄渊之劫，终于在众人的守护下，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