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域雄皇 第94章 九域初定

我站在祭天坛的三层白玉阶上，玄色龙纹祭服被南国都城的晨风微微扬起。青铜鼎里的檀香正袅袅升起，与天际初绽的霞光交织成一幅肃穆的画卷。当钦天监高声唱喏吉时到的刹那，我手中的玉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九声清越的脆响穿透了整个祭天广场的寂静。

南国旧地，今日起纳入凌氏版图，为我大凌第九州。我的声音经过玄铁扩音装置传遍四野，看着下方跪倒的黑压压的人潮，掌心沁出的汗水却比昨夜批阅奏折时更多。雷啸天用狼皮绷带吊着的左臂还在渗血，这个总是在战场上嗷嗷叫的蛮汉此刻却像座铁塔般杵在我身侧，唯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的激动。

祭天仪式的礼乐声中，我瞥见墨尘正用象牙骨算筹在袖中推演着什么。这位总以棋局喻天下的狐系谋士今日换了身月白锦袍，看似恭谨垂首，眼角余光却始终扫过广场角落里几个神色异常的官员。昨夜他呈上来的密报此刻还压在我案头，南国贵族暗中串联的证据被他整理成了细密的蛛网，每个节点都系着足以动摇新朝根基的毒刺。

陛下，该饮合卺酒了。苏轻烟的声音带着独特的清冷，她捧着青铜酒爵的手指纤长如玉，指甲蔻丹红得像初凝的血。蛇系女子的冷静在这种场合显得尤为可贵，我接过酒爵时触到她微凉的指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她就是用这双手在雷啸天胸口划开八寸长的伤口，硬生生剜出了半枚淬毒的弩箭。

祭天台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凌霜的银枪出鞘，枪尖直指西南角骚动处。这位猫系女将总是这么性急，我按住她的枪杆时，看见她耳尖因被打断动作而微微泛红。是礼部尚书的随从晕倒了。冷月心的声音从暗影里传来，这位蛇系情报官的密探果然无孔不入，天眼刚刚传来消息，此人靴筒里藏着三寸毒针。

我将酒爵举过头顶，对着苍穹缓缓倾洒。酒水在阳光下划出金色弧线，像极了这些年征战不休时溅落的血光。雷啸天突然低咳起来，狼系战士的生命力向来强悍，但他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到底伤了根本。苏轻烟不动声色地递过一个瓷瓶，瓶身上的曼陀罗花纹在祭天幡影里若隐若现——这是她特制的止痛散，据说用南疆十三种毒物以毒攻毒炼制而成。

萧烬那边有动静了。墨尘的算筹突然在袖中折断，这个从不失态的谋士此刻脸色发白，北境传来八百里加急，狮系战神萧战亲率三万铁骑突破了雁门关。祭天广场的欢呼声浪正达顶峰，没人注意到我们君臣几人的短暂凝滞。我想起那个总是在战场上狂笑着挥刀的对手，他金色的狮鬃头盔在阳光下的反光，比南国的朝阳更刺眼三分。

凤清羽的珍珠步摇突然断了线，圆润的珍珠滚落在祭天坛的白玉栏杆上。这位猫系公主今日穿着我朝的绯红宫装，却在听到二字时露出了与场合不符的慌乱。她父亲临终前托孤的密信还锁在我的暗格里，这位曾经的敌国明珠，此刻正用绣着凤凰的丝帕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当最后一道祭文被投入青铜鼎的火焰中时，我转身走向祭天坛边缘。南国都城的轮廓在脚下铺展开来，朱雀大街上的万民正朝着祭天坛的方向叩拜，他们高举的手臂像一片涌动的森林。雷啸天突然用没受伤的右手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个动作让他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笑得像个得到赏赐的孩子：陛下，咱们下一步打哪儿？

我望着西北方的天空，那里的云层正翻涌如墨。墨尘展开羊皮地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凌霜的银枪枪尖映着日光闪烁，苏轻烟收起了她的毒针囊，凤清羽悄悄将滚落的珍珠踩在脚下。夜风吹起我的龙纹披风，猎猎作响中，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告诉萧战，三日后雁门关下，朕与他一决生死。

青铜鼎里的檀香已经燃尽，灰烬被风卷着飞向九域的方向。我知道这不是结束，当雷啸天的狼嚎般的战吼响彻云霄，当墨尘的算筹再次开始推演，当凌霜的长枪指向苍穹，属于我们的时代才刚刚拉开序幕。脚下臣服的万民还在山呼万岁，而我手中的玉圭，已经开始丈量下一片需要征服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