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者的女装潜行日记 第98章 跟丢了

（榕城站 - 赵队与便衣） 榕城站出站口旁昏暗的值班室里，烟雾缭绕。老赵——深市警方刑侦支队一名面相普通、眼神却锐利如鹰的中年警官——透过单向玻璃窗，紧盯着汹涌而出的客流。他身边站着两个穿着铁路制服、眼神警惕的年轻便衣。

“目标出现！”一个便衣低声道。只见李招娣那身廉价的西装套裙在昏暗灯光下格外扎眼，她挥舞着名单，几个精壮的汉子（南霸天及其手下）粗暴地分割着人群，将一群明显是外地来的年轻女孩驱赶向站外。 “目标数量约二十人，领头女性确认是李招娣。随行有至少五名男性，为首者颈后有清晰蝎子刺青，符合‘南霸天’特征。”另一个便衣快速低声报告，并用微型摄像机隐蔽拍摄。 “车牌号，记下！榕A xxxxx，灰色面包车。”老赵命令道，目光死死锁住那几辆破旧的面包车，“跟上！保持距离！注意安全！只跟，只看，除非有明确暴力犯罪发生，否则绝不暴露！” 两辆不起眼的摩托车轰鸣着滑入夜色，远远吊在那几辆面包车后面，驶入了榕城庞大而混乱的城中村区域。

……

车窗外，陌生的高楼与霓虹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低矮、拥挤、晾晒着乱七八糟衣物的握手楼，污水横流的小巷，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泔水味和垃圾腐烂的气息。不安像冰冷的藤蔓，开始在车厢里蔓延。王玲玲终于不再说话，脸色有些发白，紧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景象。李小花更是吓得浑身发抖，整个人缩成一团。李凌波的目光扫过一外招牌，招牌上面“东城”两个字刺进了他的脑里——这里不是深市！

面包车在一条仅容一车通过的、堆满垃圾的巷口猛地刹住。彪哥率先跳下车，像座铁塔般堵在车门处。

“下来！都快点！”他低吼着，声音像砂纸摩擦。

巷子尽头，一栋灰扑扑、窗户焊着粗铁条的五层旧楼像沉默的巨兽蹲伏在那里。锈迹斑斑的大铁门紧闭着，透着一股阴森的铁腥气。

李招娣踩着高跟鞋，咔哒咔哒地走到楼前，“哐啷啷”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铁门被拉开，露出里面一条灯光惨白、墙壁斑驳脱落的狭窄走廊。一股浓重的灰尘和潮湿混合的霉味扑面而来。

“欢迎回家，姑娘们！”李招娣脸上重新堆起那副虚假的笑容，侧身让开，“进去吧，看看你们的新宿舍！条件好得很！”

女孩们被推攘着走进这散发着霉味的“巢穴”。铁门在她们身后沉重地关闭，“哐当”一声闷响，隔绝了外面世界最后一丝声响和光线。

……

（城中村外围 - 摩托车便衣） “目标进入‘金凤社区’七巷区域！重复，金凤社区七巷！” “该死！跟丢了！巷子太窄，全是岔路和违章建筑，有车堵住进去的路，他们拐进去就不见了！”摩托车上的便衣对着微型耳麦急切地报告，声音充满挫败。

他和同伴只能停在巷口，眼睁睁看着面包车消失在那片如同巨大蚁穴般错综复杂、被违章搭建和晾晒衣物遮挡得密不透光的楼群深处。刺鼻的垃圾和污水气味扑面而来。 “确认最终消失区域，金凤社区七巷范围。”老赵的声音从耳麦传来，冷静中带着一丝无奈，“记录坐标。通知附近派出所，加强该区域例行巡逻频次，注意异常情况及大规模年轻女性聚集。收队。重复，收队。避免打草惊蛇。”

摩托车调转车头，融入夜色。老赵看着地图上那片被红笔圈出的、代表着巨大未知与危险的区域，眉头拧成了疙瘩。人进去了，如同石沉大海。没有确切地点，没有犯罪证据，他连申请一张搜查令的依据都没有。只能寄希望于那个不知是否成功潜入的南县卧底，或者等待里面自己爆发出无法掩盖的动静。等待，是此刻最煎熬的刑罚。

……

惨白的白炽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映照着每一张茫然、恐惧、不知所措的脸。

王玲玲下意识地想去掏口袋，才想起手机已经被抢走了。李小花害怕地靠近了离她最近的王莉莉，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了王莉莉的衣角。

“排队！站好！”南霸天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几个马仔立刻凶神恶煞地驱赶着女孩们排成两行。南霸天踱步到队伍前面，冰冷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在那张假扮的王莉莉脸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随即移开。

“听着！”南霸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磨刀石般的锋利，刮擦着每个人的耳膜，“到了这儿，就记住三条规矩！第一，东西统一保管！”他朝旁边的马仔一歪头。几个马仔立刻上前，粗暴地挨个搜查每个人的行李和口袋。小包、手提袋被扯开翻倒在地上，衣服、零碎物品散落一地。王玲玲试图护住自己的小钱包，被一个马仔毫不留情地一把夺过，连同里面几张崭新的钞票和身份证一起揣走。李小花发出一声压抑的啜泣，她省吃俭用攒下的几十块钱和一张模糊的全家福也被搜走了。

“第二！”南霸天的声音压过了零星的抗议和哭泣声，“不许哭哭啼啼！在这里，就得听话！听见没有！”他猛地提高音量，如同炸雷，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他迈前一步，几乎要贴到排头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圆脸姑娘面前，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不许跟外面联系！没有我的允许，谁要是敢碰电话、手机——哼！”

话音未落，南霸天猛地转身，动作快如闪电，一脚狠狠跺下！坚硬的皮靴鞋跟带着千钧之力，精准地踏在王玲玲那只被抢走后随意丢在地上的崭新手机上！

“咔嚓！滋啦——！”

刺耳的碎裂声和电子元件短路的爆响在死寂的走廊里炸开！那只漂亮的手机屏幕瞬间化为一张惨白的蛛网，机身扭曲变形，塑料碎片和内部的零件四散崩溅。几个离得近的女孩子吓得尖叫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