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者的女装潜行日记 第154章 星光舞厅与另一个世界

肥波（黄大卫）的电话在周六上午就打到了玲玲（李凌波）的出租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兴奋：“玲玲，赶紧准备一下，下午交谊舞协会聚会我带你去见几个重要的朋友，都是协会里的核心人物，对我们以后有好处！”

不等玲玲回应，他又补充道：“你那些日常衣服不行，不够亮眼。这样，半小时后百货公司门口见，我陪你挑一身像样的行头！” 话语间充满了要将“自家宝贝”展示于人前的得意与掌控欲。

李凌波握着话筒，心里一阵烦躁，却又无法拒绝。他需要维持“女朋友”的身份，更需要借助肥波的关系网接触更多协会内部的人。他只得压下不适，用温顺的语调应承下来：“好的，大卫哥，我马上出来。”

半小时后，百货公司女装部。肥波显然对这里颇为熟悉，他无视了玲玲看向一些相对保守、方便活动的裙装的视线，径直拉着她走向一个挂着亮片连衣裙和修身套装的区域。

“这件，还有这件，拿去试试。”肥波的手指精准地挑出一条酒红色的无袖及膝连衣裙，面料带着细微的闪光，剪裁强调腰线和胸型。另一件则是一条鹅黄色的修身A字裙，领口缀着一圈精致的蕾丝。

在导购员暧昧和羡慕的目光中，玲玲(李凌波)硬着头皮拿着衣服走进了试衣间。穿上那条酒红色连衣裙的过程犹如一场酷刑，拉链在背后的触感，丝绸面料贴在硅胶义乳上的滑腻感，以及裙摆下空荡荡、仅穿着丝袜的腿部感觉，都让他头皮发麻。他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我是王玲玲，我是女人……我是王玲玲……”

当“她”终于鼓起勇气推开试衣间的门走出来时，等在外面的肥波眼睛瞬间亮了。

在他的视角里：

眼前的“王玲玲”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灵魂。酒红色的裙子将她原本略显苍白的肤色衬得莹润动人，贴身的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纤细却不失柔美的腰肢和丰满诱人的胸部曲线（硅胶义乳的功劳）。裙长在膝盖上方，露出一截包裹在透明丝袜中的、笔直的小腿。她似乎有些不安，双手下意识地交叠在身前，眼神微微低垂，脸颊泛着自然的红晕（实则是窘迫和紧张），这种略带羞涩的姿态，反而更激起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平日素颜时就清秀的五官，此刻在灯光和裙子的映衬下，竟透出一种难得的、兼具清纯与妩媚的明艳。

“好！太好了！”肥波抚掌赞叹，围着她转了一圈，目光灼热，毫不掩饰自己的满意，“我就说这套适合你！玲玲，你稍微打扮一下，简直比电视上的明星还亮眼！” 他大手一挥，对导购员说：“就这件了，包起来！直接穿走！”

接着，他又不容分说地将玲玲拉到了商场一楼的化妆品专柜，请专柜小姐为她化一个“精致但不夸张”的妆容。粉底、眼线、睫毛膏、腮红、口红……一道道工序下来，李凌波感觉自己的脸像是戴上了一层越来越厚重的面具，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眉眼更加分明、唇色饱满鲜红、完全看不出原本男性轮廓的“美女”，一阵强烈的荒诞感夹着一闪而过的……对女性美貌的愉悦感？！涌上心头。

肥波对此极为满意，他仔细端详着上好妆的玲玲，像是欣赏一件经过自己亲手打磨终于绽放光彩的艺术品，眼神里充满了成就感与占有欲。他伸手，想帮她理一下额前一两根碎发，玲玲几乎是本能地微微后缩了一下，随即立刻意识到失态，赶紧低下头。

肥波的手顿在半空，随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只当她是害羞：“好了，我的小公主，这下完美了！走吧，带你去见见世面！” 他自然地揽过玲玲的肩膀，力道不容拒绝。

李凌波被迫依偎在他身边，踩着那双新买的、有些不稳的细跟皮鞋，感受着脸上彩妆的粘腻和身上裙装的束缚，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他不仅是穿着女装，更是被肥波的意志强行塑造成了一个符合其审美和社交需求的“完美女友”。这份“精致”，对他而言，是比任何卧底任务都更要命的煎熬和伪装。而前方等待他的，不知又是怎样的龙潭虎穴。

周末，“星光”舞厅的霓虹招牌在南安县的夜色中闪烁着俗艳而迷离的光芒。这里是县交谊舞协会名下的产业，与朴素甚至略带破败的文化宫培训教室相比，俨然是两个世界。

玲玲（李凌波）挽着肥波（黄大卫）的手臂，踏进铺着暗红色地毯的入口。马上被门卫拦住，要求交出手机。玲玲望向肥波。肥波立即解释：“重要的聚会都是这样，交吧。”他先把手机交出。玲玲无奈地把手机交给门卫。她本想着偷拍些人员照片，现在只能脑记！

进入会场(舞厅)，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香水味、烟酒气以及皮革座椅混合的气息。舞厅内部装修堪称“奢华”，水晶吊灯折射着炫目的光，墙壁包着软垫，乐队演奏着时下流行的靡靡之音。舞池中，男男女女相拥起舞，男人大多腆着肚子，西装革履或穿着价格不菲的休闲装，女伴则个个年轻靓丽，衣着光鲜，妆容精致，依偎在男伴身边，巧笑倩兮。玲玲感觉自己也成了她们的其中一员，羞耻之心由然而生！

而那些地位低的会员，则主动坐在舞厅边上，甚至有的当起服务员献殷勤。

肥波显然对这里轻车熟路，一路与人打着招呼。他低声对玲玲说：“今天协会主要成员差不多都来了，带你见见世面，特别是徐会长。”

很快，玲玲就在舞厅最里侧、视野最好的卡座里，再次见到了交谊舞协会的会长——徐铁山。徐铁山约莫四十多岁，身材保持得不错，穿着合身的深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他端着一杯洋酒，面带微笑，眼神却带着一种久居人上的审视感，平静地扫过在场众人，最终在肥波和玲玲身上停留片刻。

“大卫，来了。”徐铁山的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威严。他的目光落在玲玲身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打量，“这位就是王玲玲小姐？听大卫提过几次，果然……很漂亮。”他说了句再正常不过的客套话。

“徐会长好。”玲玲低下头，做出腼腆害羞的样子，声音细弱。她能感觉到徐铁山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让她这身伪装很不自在。

肥波忙不迭地介绍，语气带着讨好。卡座里还坐着几位协会的骨干，都是县里有头有脸的商人，身边也都陪着年轻的女伴。他们谈论的话题，很快就从协会近期的事务，转向了生意场上的种种。

“老徐，最近钢材行情波动太大，不好做啊。”

“可不是，我那批货压在码头，费用一天比一天高。”

“听说县里要搞新开发区，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分一杯羹……”

“现在这世道，钱难赚，工程难吃啊！”

他们推杯换盏，感叹着生意难做，时运不济，言语间充斥着利益算计和人脉往来。偶尔有人提到文化宫的“那档子事”，也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听说还没破案？真是晦气，可别影响了我们交谊舞班的声誉，好歹也是个门面。” 有的说：“那些学舞的女的也是，都不长点心？” 语气淡漠，仿佛那件闹得满城风雨、让张彩凤崩溃、让警方焦头烂额的系列案件，不过是远处传来的一声模糊噪音，与他们纸醉金迷的夜晚全不相干。

玲玲安静地坐在肥波身边，扮演着一个乖巧的“花瓶”，内心却是一片冰凉。在这里，她看到了与文化宫培训班截然不同的景象。这里的女性，更像是这些成功男士身边精美的配饰，是他们炫耀资本的一部分。而那些真正的、发生在平民学员身上的恐惧和伤害，在这里激不起半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