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者的女装潜行日记 第21章 舞会暗流

李凌波（王玲玲）强忍着脚踝的疼痛和翻腾的恶心感，一瘸一拐、几乎是逃命般冲回二楼那间名为“新房”的冰冷囚室。

洗手间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反锁。李凌波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如同被抽掉所有骨头般滑坐在地。他剧烈地喘息，冷汗早已浸透内衬，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与塑身衣的勒痕共同制造着持续的痛苦。脚踝的刺痛真实地烙印着刚才的屈辱。他颤抖着手，近乎粗暴地扯下头上那枚沉重的假发髻，连同那枚隐藏着细小录音设备的发夹，丢在冰冷的地板上！接着是塑身衣的搭扣，他手指哆嗦着，费力地撕扯开那勒入皮肉、几乎让他窒息的框架！

束缚解除，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但灵魂深处那沉重的恶心感却如影随形。他挣扎着爬到的洗脸盆前，拧开冰凉刺骨的自来水龙头，疯了似的掬起水，一遍又一遍、用力至极地搓洗着方才被吕刻强紧紧握过的手腕肌肤，揉搓着那只手触碰过的后腰皮肤！粗糙的皮肤泛红、刺痛，他却恍若未觉，只想洗掉那烙入骨髓的男性气息和触感！水流哗哗作响，冲刷着他紧绷的神经。

抬起头，布满水珠的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布满汗水和失控泪痕的男人的脸。近三个月没理发的头长发凌乱地贴在额前，不戴假发也有女性感！他眼神里充斥着尚未褪尽的惊悸、无边无际的屈辱以及一丝濒临崩溃的茫然。这原本是伪装的一部分，此刻却成了他男性身份被彻底玷污的、无法磨灭的耻辱标记。

他脱力般瘫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蜷缩起身体，双臂紧紧环抱着膝盖，额头重重抵在坚硬的膝盖骨上。黑暗中，李依婷那句如同淬毒咒语般的话，毫无预兆地、冰冷地刺穿了死寂的空气，在他脑海里反复回荡，带着金属般的震颤： “早一天破案，就少扮一天女人！”

代价。踏入那喧嚣舞池、窥探深渊的代价，竟是灵魂被一寸寸凌迟的酷刑。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端。镜子里那张憔悴、沾满水痕和血迹的男人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地映照着一个正在被虚假的性别、冰冷的死亡契约以及无休止的亵渎缓慢吞噬殆尽的、真实的灵魂。

……

“星光”舞厅的空气黏稠得如同劣质糖浆，混杂着呛人的烟味、廉价香水、汗液和酒精发酵的气息。昏昧旋转的彩灯在拥挤的舞池上方投下光怪陆离的碎片，映照着一张张沉浸其中或麻木或亢奋的脸。李凌波（王玲玲）僵直地坐在角落一张塑料椅上，塑身衣的束缚感在闷热的环境中加倍放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他像个误入异域的观察者，与这喧嚣格格不入。

肥波摇晃着啤酒杯，目光像黏腻的油漆，一遍遍刷过角落里那个新来的身影——吕刻强的新媳妇儿，王玲玲。 下午接到强哥电话说来聚聚，说要带新嫂子来时，肥波心里还嗤笑了一声：刚死了老婆才几天？又弄一个，真够心急的！可当这女人跟在吕刻强身后走进这乌烟瘴气的舞厅时，肥波只觉得喉咙有点发干。

这女人……不一样！

她穿了条湖水绿的涤纶连衣裙，样式算不上时髦，甚至有点土气，剪裁也普通，但偏偏被她穿出了惊人的效果。那衣料紧紧包裹着的腰肢，有力，不像那种一用力就能折断的干瘦货。肥波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上溜，落在被裙子勾勒出的、异常饱满又浑圆的胸脯曲线上，那弧度饱满得几乎能从领口呼之欲出，绝不是县城里那些干瘦姑娘能比的。灯光扫过时，劣质衣料下那对不可思议的隆起轮廓清晰得晃眼。

她的脸也漂亮。皮肤白得不像乡下人，擦了粉？但很匀净。眼睛很大，水汪汪的，带着点怯生生的茫然，像只误闯狼窝的小鹿，勾得人心痒痒。嘴唇涂了层亮晶晶的、俗气的粉色唇彩，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诱人的水光。头发盘了个老气的髻，插着个不起眼的发夹，露出细长的脖颈，线条优美得让人想咬一口。

“妈的，吕刻强这王八蛋，哪里淘来这么个极品？”肥波心里暗骂，灌了一大口啤酒，那股燥热感更重了。这女人身上有种强烈的反差——脸蛋身材辣得让人流鼻血，眼神气质却又纯得要命，又纯又欲，简直要命！身材好得不像话，偏偏穿着打扮透着一股乡下妞刚进城的小家子气和拘谨。这种矛盾感，在肥波这种粗人眼里，形成了一种原始的、极具冲击力的吸引力。

吕刻强坐在他旁边，脸色阴郁，一杯接一杯地灌着啤酒。肥波和猴子早已滑入舞池，搂着各自的舞伴旋转、调笑，动作夸张。一曲终了，肥波满头大汗地晃悠过来，一屁股坐在李凌波旁边的空位上，带起一股热烘烘的汗气和酒气。

“强哥！别干坐着啊！带嫂子跳一个！”肥波抹了把汗，粗声大气地嚷道，目光却像黏在了“王玲玲”那傲人的胸线和有力量感的腰肢上，“嫂子这么漂亮，不跳舞太可惜了！”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热情，眼睛死死盯着那张带着惊慌的漂亮脸蛋。

吕刻强烦躁地抬眼：“她脚扭了，跳不了。”

“哎哟，强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肥波不满地啧了一声，身体又往王玲玲那边挪了挪，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皂味混着一丝汗意，眼神带着油腻的探究和**裸的**，“嫂子，真扭了？我看你这气色红润润的，比花还好看呢！要不…我扶你跳个慢的？保证稳稳当当，不让你累着！”说着，一只汗津津的胖手就作势要伸过来揽他的肩膀。

李凌波胃里一阵翻腾，猛地向后缩了一下，避开那只手，声音带着强装的虚弱：“谢谢肥波哥…真不用了…脚还有点疼…” 他求助似的看向吕刻强。

吕刻强猛地将手里的空啤酒杯往小桌上一顿，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酒液溅出几滴。他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王玲玲”的脸，声音压着怒火：“说了跳不了就是跳不了！坐这儿看看就行了！” 他的不满，不仅仅是对肥波，更是对身边这个“妻子”在这种场合的“不争气”和“丢人现眼”，更夹杂着一种自己珍藏的宝贝被人觊觎的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