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者的女装潜行日记 第102章 难吃的大饼

李招娣的目光刻意在王玲玲脸上停留了一下，又扫过王莉莉(李凌波)、李小花等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

“为了激发大家的工作热情，我们实行分级管理制度！别怕，级别越高，赚得越多！还清欠款就越快！所有人，现在起点都是——‘服务员’！服务员，要做什么？”李招娣的笑容带着一丝残酷的戏谑，“打扫卫生，清洗马桶，给客人端茶送水，收拾包厢垃圾！脏活累活，都是你们的！小费？想都别想！”

话音未落，宿舍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倒抽冷气声。 “做得好，态度好，肯学习，”李招娣话锋一转，手指划过名单，“你们有机会升级到——‘K房公主’！这个级别，就能进包厢了！陪客人唱唱歌，倒倒酒，说点好听的话哄客人开心！运气好，客人会给你们一点小费！当然——”她拖长了音调，“公司会抽成一半，剩下的一半，才能还你们的欠款！”

“再往上，那就是本事了——‘包厢公主’！”李招娣的目光扫过几张较为清秀的脸，包括王玲玲和王莉莉，“脸蛋要漂亮，嘴巴要甜，要懂得察言观色！要能让客人高兴！这个级别，提成比例高，小费拿得多！穿得也更好！”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稍微像样点的衣服，“只要努力，很快就能还清钱！”

“最高级别，也是赚钱最快、走路都带风的级别——”李招娣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性的亢奋，“‘出台’！只要你们愿意，肯豁出去‘服务’好客人！那钞票，哗啦啦地来！别说还债，买车买房都不是梦！公司只象征性地抽一点点！” 她拍了拍手，像在宣布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旁边几个宿舍，住的就是咱们这儿最红的‘包厢公主’还有‘出台’的姐妹们！人家现在穿金戴银，吃香喝辣！那就是你们努力的目标！”

她的目光最后定格在宿舍角落里那个依旧痛苦蜷缩的短发女孩身上，笑容瞬间带上冰碴：“当然，如果有人连‘服务员’都做不好，或者像她一样不懂规矩……”她没说完，但那冰冷的眼神和南霸天踩踏的画面比任何言语都更有说服力。

“好了！”李招娣收起名单，“好好在被窝里休息一下。记住，明天早上会给你们厚衣服，八点，一楼训练室。迟到？后果你们知道。” 高跟鞋的声音咔哒咔哒地远去，宿舍的铁门被从外面“哐当”一声锁死。

死寂。只有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以及角落里短发女孩微弱的、痛苦的呻吟。劣质粉红裙子的布料像砂纸一样摩擦着皮肤，高跟鞋的细跟歪歪扭扭地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空气中劣质染料的刺鼻气味和霉味混合在一起。王玲玲靠着冰冷的铁架床柱，脸色苍白如纸，紧紧抓着身上的劣质裙子，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那盏滋滋作响的惨白灯泡，里面只剩下冰冷的绝望和一片死灰般的沉寂。李小花瘫坐在下铺的草席上，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压抑的呜咽像受伤小兽的哀鸣断断续续地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李凌波（王莉莉）靠坐在离门口最近的床铺边缘，背对着其他人。他微微垂着头，油腻的长发遮住了侧脸。黑暗中，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缓缓地、极其隐蔽地攥紧成拳，指甲再次深深陷入掌心刚刚凝固的伤口。劣质红布料下，硅胶假体带来的瘙痒和刺痛感如同酷刑。他慢慢地、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污浊得令人作呕的空气，仿佛要将这地狱的每一丝气味都刻进肺腑深处。黑暗中，只有他那双被油腻黑发遮住的眼睛深处，一簇冰冷的火焰无声地、剧烈地燃烧着，穿透了名为“王莉莉”的躯壳，如同淬了毒的寒星。

更令人窒息的是，行李都被收走，连同他身上那件乡土气息的旧棉衣，都被粗暴地剥夺了，换成了这身如同囚服般、散发着低级趣味的“工作服”。所有与外界联系的物件，哪怕是张写字的纸片，都成了奢望。紧急联络？那个深藏在鞋底夹层的、李依婷千叮万嘱的小型装置……连同那双塑料凉鞋和旧衬衫一起，早就不知被扔在那个散发着霉味的角落，或者干脆被销毁了！此刻的他，赤手空拳，身陷囹圄，连最后一道保命的保险丝都被无情剪断。想要联系警方？除非他能凭空变出一部手机，或者在这铜墙铁壁里挖出一条地道！

黑暗中，李凌波（王莉莉）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伤口渗出的血珠黏腻冰冷。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彻骨的恐惧感，如同毒蛇般缠绕上心脏，几乎让他窒息。大伯（李大纲）、堂妹（李依婷）……他们知道我们被关在这里吗？如果不知道……如果警方根本没找到这栋楼，或者以为我们还在深市……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冰冷的藤蔓疯狂滋长，勒得他喘不过气。他将彻底成为一座孤岛，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任务失败，玲玲和小花坠入深渊，自己也将无声无息地腐烂在这肮脏的魔窟里！黑暗中，他的瞳孔因这巨大的恐惧而微微收缩，身体无法控制地轻颤了一下，硅胶假体的沉重感仿佛瞬间放大了十倍。

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锁死，隔绝了走廊里彪哥那令人窒息的咆哮和打手们粗野的调笑。宿舍里，二十几个女孩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倒在冰冷坚硬的铁架床上。劣质粉红裙子的布料像砂纸一样摩擦着皮肤，高跟鞋被胡乱踢到床下，露出磨红的脚踝和脚趾上磨出的水泡。空气里弥漫着劣质染料的刺鼻气味、冷汗味、眼泪的咸腥，还有角落里短发女孩小芳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呻吟——那声音像钝刀子，一下下割着每个人的神经。

李凌波（王莉莉）靠坐在离门最近的下铺，背对着其他人。他微微佝偻着背，双手看似无力地垂在身侧，实则指尖正极其隐蔽地按压着腋下硅胶假体边缘的皮肤。他慢慢抬起头，油腻的长发遮住了他扫视全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