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之仙剑奇侠 第23章 山神的往事

李小虎御剑飞行，穿梭在灰暗的天幕之下。目光所及之处，海洋依旧满目疮痍，生机断绝。

偶尔经过的岛屿，并非寻常的荒芜，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与龟裂，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攫取了所有生命力，连最顽强的苔藓都未能幸存，只剩下死寂的尘土和嶙峋的怪石。

他正循着心中那丝信仰之力的指引前行，识海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柔和的土黄色光芒透过仙剑奇侠系统散发出来。

“小道长，还请稍停片刻。”一个沉稳而略显苍老的声音自土灵珠内响起，正是许久未曾开口的山神。

小虎立刻稳住飞剑，悬停空中：“山神前辈？您醒了？是有什么发现吗？”

自红土大陆相遇以及之后开启试炼，这位山神大部分时间都在土灵珠内沉睡。

“嗯……老夫感应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气息。”山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能否劳烦你，往北边方向探寻一番？”

“自无不可。”小虎点头，当即调转剑光，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飞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一片惨烈的景象便闯入视野。

前方的一片山脉，仿佛遭受了巨物的疯狂蹂躏，山体崩塌，岩石碎裂。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大片大片的土壤和岩石，竟被一种暗红色的、早已干涸的液体所浸染，散发出浓重的死亡气息。

小虎心中一凛，顺着那大片暗红色血迹的源头寻去。最终，在一个巨大的撞击坑中心，他看到了一具魁梧男子的身躯。

那男子身着早已破损不堪的古老铠甲，身躯高大健硕，即便失去了所有生机，依旧保持着一种不屈的姿态，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在与什么可怕的存在搏斗。

他的面容模糊不清，但周身残留的些许气息，却让土灵珠的光芒变得愈发急促。

山神的身影自土灵珠上缓缓浮现，凝实。他沉默地注视着坑底那具与自己此刻形态截然不同，却又本源相连的尸身，久久不语。

小虎能感受到山神情绪的低沉，小心地问道：“前辈，这位……是您的故人吗？”

山神缓缓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岁月的沧桑与一丝迷茫：“不，这不是故人。”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个让小虎瞠目结舌的答案：

“这是我。”

“啊？还请节哀……等等！您说这是您的尸体？！”小虎彻底愣住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山神不是灵体吗？怎么还会有尸体留存于世？

“对，我想起来了。”山神的目光变得悠远，似乎在努力拼凑破碎的记忆碎片，“我年轻的时候……嗯，确实死过一次。”

小虎试图理解：“您的意思是，您是在死后，才被册封为山神的，对吗？”

山神却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不，并非如此。虽然我的记忆缺失了不少，但我依稀记得，我从天地开辟之初的意念中诞生时便是神明了。只是……在几千年前，我似乎遭人暗算，不仅失去了大部分力量，连象征着权柄的‘神格’也被夺走了。之后……我便陷入了漫长的沉睡，直到不知何年何月再次苏醒时，体内已然重新凝聚了这‘山神’的神格。不过，我想我缺失的记忆，应该还在这具躯体里。”

小虎听得心潮起伏，这涉及到了远古神只的秘辛：“那……前辈您此刻是想回归这具尸身，尝试复活吗？”他猜测道。

“那倒不必如此麻烦。”山神摆了摆手，语气忽然变得很是平常。

接着，在小虎震惊的目光中，他忽然张开了嘴巴——并非血肉之口，而仿佛一个深邃的旋涡出现在他面前。

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产生，坑底那具魁梧庞大的尸身竟被轻易卷起，迅速缩小，“嗖”地一下被山神吞入了口中。

小虎：“！！！”

山神咂咂嘴，脸色忽然变得极其严峻，眉头紧紧皱起。

小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问：“前辈……您是……恢复记忆了吗？”他以为山神察觉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只见山神一脸严肃地转过头，非常认真地回答道：“刚才吞得太急，应该先洗洗的。”

小虎：“？？？”

山神补充道：“一股子又咸又腥的陈年血垢味，忒难吃了。”

小虎差点从飞剑上栽下去，崩溃道：“前辈！现在的重点是味道的问题吗？！您把您自己的尸体给吃了啊！重点难道不是记忆吗？！”

“哦对，记忆。”山神仿佛才想起来正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睛，似乎在仔细消化和读取着什么。

小虎在一旁不敢打扰，心情复杂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山神才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烁着明悟与沉重的光芒：“原来如此……竟是这般……”

他看向小虎，声音低沉了许多：“我想起来了。我乃远古大地之神，掌万物生发，承地脉流转。暗算我、夺我神格、并将我击杀于此的……是‘黑暗之神’。”

“黑暗之神？”小虎觉得这个名号异常耳熟，立刻想起火焰之神尼斯和那头八首巨蛇都曾提及这个名字，心中不由一凛，“又是祂！”

“是的，黑暗之神。”山神肯定了小虎的低语，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忌惮与恨意，“祂的力量诡异而强大，觊觎着这个世界的一切本源。我陨落之后，神魂陷入沉寂，大地权柄被夺……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凭借残存的地脉灵气，重新凝聚了这山神之位格，算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吧。”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将这些沉重的记忆暂时压下。然后，他再次张嘴——

“呕——”

那具被他吞下去的魁梧尸体，又被完完整整地吐了出来，“砰”地一声落回坑里，仿佛从未被移动过。

小虎看得眼角直抽抽。

山神拍了拍并不存在的胸口，仿佛顺了口气，然后对小虎道：“好了，走吧。”

小虎看着坑里那具“暴尸荒野”的前·大地之神尸身，觉得就这么走了实在有点那啥，忍不住开口：“前辈，您……不处理一下自己的……呃，尸身吗？让它在此日晒雨淋，似乎……”

“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山神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差点忘了！”

说完，他伸出手指，对着坑底旁边的一块空地轻轻一点。

“噗——”

一声轻响，那里的土地瞬间向下凹陷，形成了一个两米多深、井口粗细的深坑。

接着，山神隔空一抓，那具魁梧的尸身便被他头下脚上地拎了起来，然后精准地、倒栽葱似的插进了那个深坑里。

最后，他再一挥手，周围的泥土涌来，将坑填平，只在外面露出一双穿着破损战靴的脚底板。

小虎看得目瞪口呆，舌头都有些打结：“前……前辈！您这……埋葬的方式……是不是有点……特别？怎么是竖着放的？”

山神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小虎，甚至还带着点“你这都不懂”的疑惑：“竖着放怎么了？这样才能吸收天地精华，日月灵气啊。等明年开春，差不多就能长出来了。”

“长……长出来？！”小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长什么出来？新的您吗？！”

“对啊！”山神用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看着小虎，“对于我们这些从天地概念中诞生的远古神来说，肉身的死亡从来不是真正的终点。只要核心真灵不灭，找个地方挖个坑埋点土，根本不用浇水施肥，最迟到明年这个时候，差不多就能度过‘休眠期’，重新‘复活’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小虎：“……”

他张了张嘴，发现任何语言在如此硬核的“远古神生命周期”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正常吗？！

这根本不正常啊前辈！

看着山神那一脸“这难道不是常识吗”的纯良表情，小虎把一肚子的吐槽生生咽了回去。

……好吧，您是远古神，您说了算。

山神满意地看着那块刚刚“埋葬”完毕的土地，身形缓缓变淡，重新回到了土灵珠之内，只留下一句带着些许期待的话音在空中飘散：

“嗯……位置不错，灵气充足。希望明年能长得帅气点……”

小虎独自站在空中，凌乱的风吹拂着他的道袍，也吹拂着他那颗饱受震撼的心灵。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露出一双脚底板的“神之墓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接受这个设定，然后再次御起剑光，循着那冥冥中的指引，继续向前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