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的引擎在疯狂咆哮,像一头被激怒的钢铁野兽。陆尘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蜿蜒的公路,那双在夕阳下闪烁着寒芒的眸子里,倒映着飞速后退的树木和山峦。他的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一种毫无血色的惨白。
副驾驶座上,沈瑶光的长发被从车窗灌进来的狂风吹得凌乱不堪,几缕发丝不断抽打在她的脸颊上,带来微微的刺痛。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侧着头,用一种近乎贪婪的目光,注视着身边这个男人。
他的侧脸冷峻如刀,紧抿的唇线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车厢内的空气仿佛都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杀意冻结了,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沈瑶光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份焦急和担忧,并非为了他们刚刚经历的生死之战,而是为了一个远在江城的、名叫林婉儿的女孩。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疑问咽了回去。现在,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只是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那个冰凉坚硬的玉盒,仿佛只有这个由他们共同拼死换来的东西,才能给她带来一丝慰藉。
就在陆尘驾车如风,冲向江城的同时,神农架的深处,那片刚刚经历了血腥杀戮的战场,正迎来新的访客。
月光如水,透过茂密的树冠,在林间投下斑驳的银色光斑。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与草木的清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作呕的气息。
三道身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空地的边缘。他们身穿统一的青色劲装,腰间佩着古朴的长剑,脚下踩着一种奇异的步法,落地无声,仿佛没有重量。
为首的是一位年约五旬的中年人,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他蹲下身,用两根手指捻起一撮沾血的泥土,凑到鼻尖轻轻一嗅,眉头瞬间紧紧皱起。
“好霸道的拳劲,血肉经脉都已震碎,却没有一丝外力撕裂的痕迹。”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惊疑不定。
他身后,一个年轻些的弟子脸色发白,看着满地的狼藉,声音有些颤抖:“师叔,这些人……不是世俗界的军队。你看他们的装备,还有这伤口……”
另一名弟子则从一具黑衣精英的尸体旁站起身,手中捏着一枚变形的弹壳,脸上满是骇然:“师叔,这些人用的是大口径特制子弹,威力惊人。但他们好像……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为首的中年人,正是风家在神农架外围的坐镇长老,风千山。他没有理会弟子们的惊呼,而是径直走向那棵被断剑钉住美杜莎的大树。
美杜莎的尸体早已冰冷,那双蛇一般的竖瞳还凝固着死前极致的恐惧。风千山看着她肩上那个狰狞的伤口,以及那截从她身体里取出的、已经被陆尘捏成一团废铁的断剑,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九头蛇……”他缓缓吐出三个字,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杀意,“这些西洋的魔爪,竟然已经伸到了我们的地盘上。”
“师叔,您知道他们?”年轻弟子惊讶地问。
风千山站起身,目光扫过全场,沉声道:“百年前,西方曾有一个秘密组织,痴迷于通过血腥手段和禁忌技术改造人体,妄图突破生命的桎梏。他们行事乖张,手段残忍,被我古武界称之为‘炼狱邪道’。后来被几位前辈联手重创,销声匿迹。没想到,他们竟改头换面,以‘九头蛇’之名重现于世。”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而且看他们的样子,比百年前的‘炼狱邪道’更加猖狂,更加强大。他们出现在这里,绝不是为了寻仇这么简单。神农架深处,有我们风家守护了数百年的禁地,他们……恐怕是冲着那个来的。”
“那……那我们?”另一名弟子问道。
风千山看了一眼遗迹被开启的方向,那股残留的、磅礴而古老的力量波动,即便过去了这么久,依然清晰可辨。
“立刻传信回族里,将这里的一切原原本本地禀报家主!”风千山的声音斩钉截铁,“另外,派人查!给我查清楚这伙‘九头蛇’在世俗界的落脚点!敢在我风家的地盘上撒野,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他最后看了一眼美杜莎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能如此轻松地碾压‘九头蛇’的精英,连这个美杜莎都被一招重创……那个出手的人,又是谁?是敌是友,尚未可知。此事,必须上报给家主和古武盟!”
风千山的话音刚落,数道流光从不同的方向,朝着神农架的深处激射而来。显然,被惊动的,远不止风家一家。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云雾缭绕的药王谷。
一座古朴的药庐内,药王谷谷主沈万青正对着一幅人体经脉图出神。图上,用朱砂标注的数处关键穴位旁,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注释和问号。
“谷主。”一名弟子快步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匆忙,“刚收到消息,瑶光小姐和陆先生……在神农架外围,遭遇了不明势力的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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