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部地下审讯室的铅门在海辰身后沉重合拢,隔绝了那刺骨的寒意与祝焱崩溃的呜咽。他刚踏上通往地面的冰冷石阶——
“轰!!!”
一声沉闷而极具穿透力的爆炸声,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司令部大楼的根基上!脚下的石阶猛地一震,灰尘簌簌落下!刺鼻的硝烟味瞬间取代了地下室的铁锈味,顺着楼梯井汹涌灌下!
海辰瞳孔骤然收缩,冰蓝色的眼眸瞬间燃起寒焰!他几乎是本能地,左手闪电般向后一挥!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绝对零度气息的寒流如同透明的网,瞬间席卷了身后刚刚离开的审讯室走廊!走廊墙壁、铁门、地面,乃至空气本身,瞬间凝结出厚厚的、闪烁着幽蓝微光的坚冰!那冰层蔓延的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将整个地下区域冻成了一片死寂的寒冰墓穴!这并非攻击,而是紧急封存——确保祝焱和娜塔莎这两个重要人证,不被可能的后续袭击灭口,或是趁乱逃脱!
做完这一切,海辰身形如电,一步数阶,疾冲而上!
冲出楼梯口,司令部一楼走廊已是一片狼藉。靠近西侧一扇窗户的墙壁被炸开一个脸盆大的洞,寒风裹挟着雪沫和硝烟呼呼灌入。玻璃碎片、木屑、被掀翻的桌椅散落一地。刺鼻的硫磺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士兵们正在紧张地灭火、清理现场,气氛肃杀。
一个穿着东北军普通士兵棉袄的身影,脸朝下趴在离炸点不远的地上,后脑勺上一个焦黑的小洞还在冒着青烟,身体微微抽搐着,身下洇开一小滩暗红的血迹。旁边,站着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翻腾的少帅张学良,以及刚刚收回脚、正拍打着裤腿上灰尘的小野狼。
“怎么回事?”海辰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瞬间压过了现场的嘈杂。他大步走来,目光扫过炸点、尸体,最后落在少帅和小野狼身上。
少帅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一个‘勤务兵’,混在送文件的人里进来。怀里揣着颗‘香瓜’(指日式手雷),拔了销子就往里面指挥部会议室冲!要不是狼崽儿……”少帅看向小野狼,眼神带着后怕和感激,“这小子鼻子比狗还灵,闻着那生铁和硫磺味儿不对,一个箭步冲过去,一脚把那冒烟的铁疙瘩从窗户缝里踢出去了!再晚半秒……”
小野狼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指了指窗外空地上一片焦黑的雪坑,又指了指地上那具尸体:“他想冲进去,没成。他牙里有毒。”他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刚才那迅猛如电的一脚,显然蕴含着远超常人的力量。
海辰的目光落在那具“勤务兵”的尸体上,又缓缓移向司令部大门口的方向,眼神冰冷得能冻裂钢铁。
“查!”少帅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给老子查!他是怎么混进来的?!守卫都是死人吗?!”
调查来得快而残酷。不到半小时,负责今日司令部大门岗哨检查的两个士兵就被反剪双臂,哆哆嗦嗦地押到了少帅和海辰面前。
“报…报告少帅!海司令!”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士兵面如土色,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他…他塞给俺们一人一条黄鱼…说是…说是后勤处新来的,急着送文件…俺们看他穿着咱的军装,脸也熟…就…就没细查…也没摸他身上……”
“一条黄鱼?!”少帅气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指着两人的鼻子,声音都在发颤,“就他妈为了一条黄鱼!你们就敢把要司令部和老子命的阎王爷放进来?!你们的枪呢?你们的眼睛呢?都他妈喂狗了?!”
海辰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的沉默比少帅的暴怒更令人窒息。
“拉出去!”少帅的声音,带着一种暴怒到极点的森然,“司令部大门外!枪毙!立刻执行!让所有站岗的、巡逻的、看门的都他妈给老子看清楚!玩忽职守、贪赃枉法是什么下场!”
“少帅饶命啊!海司令饶命啊!”凄厉的哭嚎声响起,但很快就被如狼似虎的卫兵堵住嘴,粗暴地拖了出去。
片刻后,两声干脆利落的枪响,如同丧钟,在司令部门前寒冷的空气中回荡开来,宣告着渎职者最终的、血淋淋的结局。
处理完司令部这摊子糟心事,夜色已深。海辰独自一人踏着哈尔滨街头厚厚的积雪,走回司令部对面的将军府别墅。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却吹不散他眉宇间凝聚的寒意和疲惫。
推开别墅厚重的橡木大门,一股混合着松木燃烧和食物香气的暖意扑面而来,暂时驱散了外界的严寒。然而,这份暖意并未持续太久,就被客厅方向传来的、带着明显火气的争执声打破。
“……赵姑姑!我说过多少次了!这柴火!要干透的!干透的!你看看这劈开里面的颜色!湿气这么重!烧起来全是烟!一股子霉味儿!熏得我头疼!”
这是千鹤的声音,清亮,却带着压抑不住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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