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寒风凛冽。夜海辰施展“幽冥鬼步”,身形化作一缕飘忽不定的青烟,无声无息地融入浓稠的黑暗。
他提气轻身,如大鹏般扶摇直上,跃上奉天城最高的钟楼之巅。寒风猎猎,吹动他夜行衣的衣袂。他鹰隼般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照灯,俯视着脚下沉睡又危机四伏的城市。
万家灯火在寒夜中明灭,街道如同纵横交错的棋盘。他的视线锐利地扫过每一条街巷,每一个可疑的阴影。突然,火车站前灯火通明处,一辆造型独特、即使在夜色中也难掩奢华气息的吉普车,突兀地停在一家不起眼的旅店门口。那正是盛美兮的座驾!
“她怎么在这里…”海辰心中疑云更重。他深吸一口气,内力流转,身形如落叶般悄无声息地飘落,精准地落在旅店后巷的阴影里,落地无声,如同鬼魅。他屏息凝神,施展“隐身术”的敛息法门,将自己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他先悄然靠近那辆吉普车。借着远处微弱的路灯光,能看到车后厢确实装着几个木箱,用帆布盖着,看不出具体是什么。他屏息侧耳,车内车外,寂静无声,没有任何生物的气息。这反常的安静,反而透着诡异。
海辰如壁虎般贴着墙壁,悄无声息地翻入旅店狭小的后院。院中堆着杂物,弥漫着廉价煤烟和潮湿的气味。他目光如电,扫过一扇扇紧闭的窗户。大多数房间漆黑一片,唯有一间上等客房的窗帘缝隙里,透出昏黄的灯光。
他如同没有重量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到那扇亮灯的窗下,屏住呼吸,将感知提升到极致。
窗帘的缝隙不大,但足以窥见室内情形:盛美兮穿着一身丝质睡袍,正侧卧在床上,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熟睡。床边两张小床上,睡着两个文工团的女团员,同样睡得深沉。房间内陈设简单,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交谈或活动的迹象。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正常得让人心头发毛。海辰没有轻举妄动,他潜伏在阴影中,足足观察了半炷香的时间,确认里面的人是真的在沉睡,没有伪装的迹象。
“难道…真是巧合?或者…另有玄机?”海辰眉头紧锁。盛美兮在这里睡觉,车停在门口,但小野狼的失踪和她是否有关?绑架电话能打到守卫森严的指挥部,这绝非外人能轻易做到!内鬼…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盘踞在他心头。
他不再停留,身形再次拔地而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如同从未出现过。
回到军校指挥部,海辰立刻唤来“飞毛腿”王简。
“王简!”
“到!”
“你带两个最机灵的兄弟,立刻换上便装,去火车站前那家‘福顺旅店’。给我盯死盛美兮那辆车和她本人!记住,是暗中监视!任何与她接触的人,任何车辆的动向,任何异常,立刻用最隐秘的方式向我报告!注意安全,对方可能极其警觉!”
“明白!”王简眼中精光一闪,领命而去。
海辰脱下冰冷的夜行衣,换回笔挺的将军常服。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却没有开灯。黑暗中,他闭目养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梳理着纷乱的线索。猫妮卡轻盈地跳上他的膝盖,温暖的小身体带来一丝慰藉,但那双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喉咙里发出极低的、持续的“呜呜”声,像是在预警。
拂晓前最黑暗的时刻,海辰起来,用冰冷的井水洗了把脸,驱散最后一丝疲惫。他走到小厨房,默默地给自己下了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拌入少许酱油机械地吃着。怀表的指针指向五点十分。
就在他放下碗筷的瞬间,那部黑色的电话,如同索命的丧钟,再次疯狂地嘶鸣起来!
海辰的心猛地一沉。他走过去,拿起听筒。
“夜海辰?”还是那个经过变声器扭曲的、冰冷刺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戏谑,“地点改了!城西南郊,三十公里外,黑山路南头,苏家大车店!两个小时后,七点整!还是你一个人!带上满满一箱子金条!记住,只要让我看到第二个人影,哪怕是一只鸟飞过,你就等着给那小崽子收尸吧!记住,是收尸!”
海辰强压怒火,声音沉稳得可怕:“我要听小野狼的声音!确定他还活着!”
“哼,事真多!”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嘈杂和挣扎声,接着,小野狼带着哭腔和嘶哑的声音响起:“总指挥!别来!他们有…唔唔…!”声音被粗暴地捂住打断。
“听到了?小崽子精神着呢!夜海辰,别耍任何花招!晚了,你就只能收尸了!”对方恶狠狠地威胁完,再次挂断。
海辰放下电话,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极地寒冰,杀意沸腾!对方临时更换地点,更加狡猾,时间也更紧迫!苏家大车店…那是通往大片荒原的必经之路,地形复杂!
他立刻召集心腹,声音斩钉截铁:
“王以哲!陈副官!听着!目标更改,城西南郊苏家大车店!七点整!我现在立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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