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魂抗战上海滩谍影 第10章 诡道山神庙

长白山背阳处的山神庙，终年浸在阴湿之中。红漆剥落的庙门像撕扯下的血皮，檐角锈死的铜铃在风里发出“咯——咯——”的干涩声响，如垂死老鸹的哀鸣。

当地猎户宁愿多绕十里，也绝不近此庙百步——都说这里“白日供山君，夜里养百鬼”。

残阳被山脊吞噬的刹那，最后一丝余晖恰好扫过殿内泥塑的虎面。那斑驳的“山君”双眼倏忽亮起幽光，仿佛活了过来，冷眼睨着殿中不速之客。

海辰腕间轻振，鹰喙剑上小妖的黑血簌簌滴落。他剑尖直指那干瘦老道，可姜太公却不退反进，咧出一个油滑诡异的笑。他枯爪般的左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那咒文扭曲黏腻，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邪力。

剑锋将至的瞬间，姜太公身形陡然模糊，如浸水的墨画般晕散开来。空气中弥漫起陈腐的香火味，混杂着墓土深处的腥气。海辰只觉剑下一空，定睛时，原地只余一只破旧的黑色布鞋，鞋头可笑地破了个洞。

那残留的烟气却未即刻散去，反而盘旋凝聚，隐约勾勒出人形，对着海辰似是嘲弄地躬了躬身，才彻底消弭于无形。

“追！”海辰声音沉冷。剑尖挑开神帐，积尘混着一股烂桃与樟木混杂的甜腥气味扑面而来。山君泥塑之后，砖石轻响，竟自行吐出一寸，露出其后黑洞洞的入口。那边缘并非斧凿痕迹，而是密布细碎齿印，宛如被什么活物一口一口啃噬而出。

玄空将火把探入，火焰骤然收缩成一点幽绿，磷光般舔过洞壁。湿漉漉的脚印清晰可见，趾缝间黏着细微蛇鳞，每一片都在火光下诡异地开合，如同眨动的眼。

地道螺旋向下，狭窄处仅容一人侧身，宽阔处却豁然如厅堂。壁间嵌满无头陶俑，皆怀抱自己的头颅——那些泥塑头颅眼珠转动，簌簌落土。越往深处，陶俑越发“新鲜”，泥壳渐次褪为皮肉，甚至有一个竟与某战士面容无异，咧着嘴，牙缝里叼着半截鲜红婚绳。

尽头处，巨门巍然。整面石门上雕着一头倒吊的巨虎，虎腹裂开，露出内里层层叠叠的细小门洞。中央凹陷，正是一个旱烟袋锅的形状。

海辰取出那支自老道房中所得、曾冒起血泡的烟锅，稳稳按入凹槽。

“咔哒。”

一声如颌骨咬合。石门未开，反而自槽口渗出汩汩黑水，所过之处，石虎皮毛根根倒竖，化为森然钢针。虎腹裂口猛地收缩，幻化成一张苍老巨口，石钟乳般的利齿开合，发出轰然笑声：

“北海龙君，老夫借你龙气，淬一淬我这‘锁龙台’！”

声未落，石针如暴雨激射！玄空怒吼着抡起铁盾格挡，针击盾面，竟发出凄厉婴儿啼哭，每一声都让盾面凸起一张痛苦人脸。

海辰却趁隙滑入虎口之内。门后并非预想的囚牢，而是一方巨大铜镜倒扣形成的诡异空间。镜面绿火熊熊，映出其中景象——苏婉如睡美人般 ，昏睡于牙床上，凤冠霞帔下露出雪白的大腿，却面色惨白如纸。

姜太公立于镜外，鹤氅飘飘，仙风道骨。可镜中他的倒影却狰狞无比：道袍溃烂成万千蠕动小蛇，蛇鳞闪烁着他千年记忆的碎片——渭水垂钓、封神台高筑、斩将封神……此刻，这些记忆竟化为实质的黑色锁链，层层缠绕在镜中苏婉的颈间。

“好一个美娇娘，”姜太公轻笑，目光扫过苏婉玲珑有致的身躯，眼底掠过一丝贪婪的邪光，“猎豹之妻，竟有如此风韵，元阴充沛，正是温养神魂的绝佳鼎炉……北海的龙君，你说是也不是？”

他袖袍一拂，鹰喙剑竟自行飞出，悬于苏婉上空，剑尖垂落，杀意却锁定了刚闯入的海辰。

“你斩我妖身，阻我封神大计，今日便用你的剑，引你入瓮，取你龙元，再得此鼎炉！我重归神位，指日可待！”

镜面绿火暴涨，一个与海辰一般无二、却满身蛇鳞、竖瞳冰冷的身影迈步而出，手中同样握着一柄鹰喙剑，咧嘴一笑，嘴角直裂至耳根，露出姜太公那没牙的空洞笑容。

真假海辰剑拔弩张之际，地道入口处猛地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豹啸！

王简浑身是血，疾扑而入，猎豹般的金瞳燃烧着焦灼与愤怒。他手中紧抓一物——那竟是“婉君”蛇妖已干瘪蜕下的皮囊，皮上五官却诡异保持着苏婉的容貌。

“老贼！敢动我妻！”王简怒吼，将那张人皮奋力掷向铜镜。

人皮与镜面接触的刹那，如冷水滴入沸油，“刺啦”爆响！镜中绿火剧烈摇曳，姜太公的倒影发出凄厉惨嚎，周身蛇链寸寸断裂。镜外的姜太公身形也随之剧震，仙风道骨的模样瞬间维持不住，露出一丝腐朽的气息。

“妖道！痴心妄想！”海辰龙气勃发，周身泛起淡金光泽，一剑并非刺向镜影，而是直刺铜镜本身！

剑光与摇曳绿火猛烈撞击！

轰隆！

铜镜表面炸开无数裂痕，却不是破碎，而是从中涌出大量猩红绸缎，绸上绣满被黑线死死缝住的“囍”字，如毒蛇般缠向海辰与王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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