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院外看热闹的下人顿时炸开了锅,连苏奕晴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柳如烟这是破罐子破摔,打算把段氏也拉下水了。
正闹着,就见言墨涵被小厮扶着走出来——他养了几日,好歹能走几步了。
“放肆!”他脸色苍白,却还端着世子的架子:“如烟,你少说两句!此事本就是你做错了,我没写放妾书给你已是仁至义尽,你还想怎样?”
“我想怎样?”柳如烟猛地抬头,眼睛通红,“我想让你兑现承诺!是你说的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前几天见我快不行了就把我赶出庄子?你还是人吗?”
她一边喊,一边就要扑上去撕打言墨涵,却被旁边的婆子拦住。
混乱中,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人群里钻出来,扑到柳如烟脚边,怯生生地喊:“姨娘,你别闹了,鸿儿害怕……”
正是柳如烟的儿子言玉鸿。
他才不到五岁,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服,小脸蜡黄,看着倒有几分可怜。
柳如烟多日未见到儿子,一下子回过头来抱住儿子痛哭不已,“儿啊!姨娘险些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言墨涵见她如此,往日的恩爱浮上心头,不由得心软道,“你既已痊愈无事了,便回自己的院子吧。”
到底鸿哥儿是他真心疼爱的,柳如烟到底是他的亲娘。
言玉瑾见了,眼珠一转,从兜里掏出颗糖,走上前递过去:“玉鸿弟弟,别哭了,吃颗糖就不害怕了。”
言玉鸿抬头看了看他,又怯怯地看了眼柳如烟,见柳如烟没反对,才伸手接了糖,小声说了句“谢谢哥哥”。
“不用谢。”言玉瑾笑得像个无害的小天使,“对了弟弟,我听说你会背《三字经》?你能背来听听吗?”
言玉鸿哪里懂这些,只能摇摇头,小脸更红了。
言玉瑾故作惊讶:“呀,你不会呀?那你会算算术吗?比如三加五等于几?”
这一问,言玉鸿更懵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柳如烟见儿子被欺负,立刻护犊子似的把言玉鸿拉到身后,瞪着言玉瑾:“言玉瑾!你少在这里欺负我儿子!你以为你是状元郎吗?还敢在这里装模作样!”
“我可没欺负他。”言玉瑾委屈地瘪瘪嘴,转头看向苏奕晴,“娘,我只是想跟弟弟玩,他怎么还哭了呀?”
苏奕晴走上前,轻轻摸了摸言玉瑾的头,才看向柳如烟,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压迫:“柳姨娘,孩子之间玩闹,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再说了,玉瑾不过是问了两个简单的问题,若是玉鸿弟弟连这些都不会,你这个做母亲的,是不是该多花点心思在孩子身上,而不是整天想着争风吃醋、勾心斗角?”
柳如烟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能咬着牙瞪她。
段氏见状,立刻趁机开口:“苏氏!你来得正好!这柳如烟不知好歹,在府里大闹,你快把她赶出去!”
“赶出去?”苏奕晴轻笑一声,“国公夫人,您别忘了,柳姨娘可是世子爷的人,又生了鸿哥儿,我不过是个不管中馈的世子夫人,哪有权力赶她出去?再说了,鸿哥儿这么小就没了娘亲,传出去别人还会说国公府容不下一个姨娘,到时候丢人的,还不是国公府?”
言墨涵听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他本来就不想真的把柳如烟赶出去,只是碍于段氏和苏奕晴的面子,如今苏奕晴开口,正好给了他台阶下。
“行了,母亲,你也少说两句。柳氏,你带着鸿哥儿回房吧。”
段氏虽然不满,却也知道苏奕晴说的是实话,若是真把柳如烟赶出去,传出去对国公府名声不好,只能不甘心地冷哼一声:“柳氏,你若是再敢闹事,我定饶不了你!”
柳如烟没想到苏奕晴会帮她,愣了愣,才拉着言玉鸿,小声说了句“多谢世子夫人”。
苏奕晴没理会她,牵着言玉瑾转身就走。
柳如烟牵着儿子向段氏和言墨涵行了礼,“妾告退。”
“等等。”段氏趾高气昂,“这些时日,你在外头养病,鸿哥儿都是多亏了茉茉照顾。府里的东西都被苏氏捐出去了,眼下各房日子都艰难,大家也都没有藏私,你屋里若是少了什么那也都是变卖了用在鸿哥儿身上了。”
柳如烟身形一顿,她自然也是听春桃和赵妈妈说了这些日子国公府里发生的事,早就对自己屋里的金银细软能保住不抱希望,只得忍气应下,“是,妾知道了,妾感谢表姑娘对鸿哥儿的照顾。”
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段茉茉只是上前摸了摸言玉鸿的脑袋,“柳姨娘别客气,我自小就喜爱鸿哥儿这个孩子,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言墨涵是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段茉茉。
另一边,走出荣安堂的范围,言玉瑾才小声问:“妈,你怎么还让柳如烟留在府里啊?她要是再耍花招怎么办?”
“让她留在府里才好。”苏奕晴眨了眨眼,“有她在,段氏和言墨涵就别想安生,咱们正好坐山观虎斗。再说了,有玉鸿那个孩子在,柳如烟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反而能成为咱们的助力,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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