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高途出院后,沈文琅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艺术展厅。此时的展厅已经布置得焕然一新,入口处摆放着两排白玫瑰,沿着走廊一路延伸到展厅中央。展厅中央用白色的纱幔围出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放着一张圆形的小桌,桌上铺着米色的桌布,摆放着一支白色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支新鲜的鼠尾草。天花板上挂着暖黄色的小灯串,像星星一样,温柔地照亮整个空间。
花艺师从旁边走过来,笑着对沈文琅说:“沈总,按照您的要求布置好了,您看看满意吗?”
沈文琅走进纱幔围起来的空间,看着眼前温馨又浪漫的场景,点了点头:“很好,辛苦你了。”
他走到桌前,拿起放在桌上的那套《世界文学名着译本全集》和钢笔,仔细检查了一遍。钢笔上的“途”字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沈文琅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预演着明天的场景,两只手紧张的交握在一起,一会抓下衣角,一会又抓下头发,他太紧张了,驰骋商场的文琅总无论在面对多大的场面时,都没有现在这般紧张。
花艺师是位温和的Omega,见他一个气场强大的Alpha对着空气手足无措,便笑着上前询问。
“沈总,是觉得手里空空吗?那可以准备一束手捧花拿在手里的。”
沈文琅仿佛终于回神般的点点头,想到高途能接过他手捧花的场景,眼神便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嗯,我的爱人…他喜欢安静一点的花,有什么好的推荐吗?”
花艺师了然地笑了:“那白色桔梗和蓝色绣球就很合适。桔梗代表‘真诚不变的爱’,绣球象征‘希望与忠贞’,而且花香清淡且独特。”
沈文琅心中一动,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他又听从花艺师的建议,又在捧花中加了几支浅紫色的小苍兰,寓意“新生与幸福”——这既是对他们感情的期许,也是对高途肚子里宝宝的期待。他还特意选了一些尤加利叶作为配叶,叶片上的银灰色调能让花束看起来更雅致。
选好花后,沈文琅没有让花艺师直接包装,而是自己笨拙地学着修剪枝叶。指尖被刺扎了一下,渗出血珠,他却毫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样更有“亲手准备”的意义。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明天了。沈文琅站在展厅中央,看着周围的鲜花和灯光,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他不知道高途会不会答应他的告白,但他知道,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高途感受到他的心意,让高途明白,他想要的,是和他一起走下去的未来。
周六下午,沈文琅提前半小时敲开了高途家的房门。高途换了一身宽松的浅色外套,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只是眼底还有一丝淡淡的疲惫。
“身体能行吗?要是累了我们就不去了。”沈文琅看着高途,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没事,我感觉好多了。”高途笑了笑,跟着沈文琅走出家门。
………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通往艺术展厅的路上。高途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他不知道沈文琅要带他去哪里,也不知道沈文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快,车子停在了艺术展厅门口。沈文琅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旁,打开车门,伸出手:“下来吧。”
高途握住沈文琅的手,跟着他走进艺术展厅。一进门,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满地的白玫瑰,暖黄色的灯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安静又浪漫。
“这是……”高途转头看向沈文琅,眼底满是惊讶。
沈文琅没有说话,只是牵着高途的手,慢慢走向展厅中央的纱幔处。走进纱幔,高途看到桌上放着一套熟悉的译本和一支钢笔,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沈文琅松开高途的手,走到桌前,拿起那套译本和钢笔,转身看向高途。他的眼神异常认真,带着一丝紧张,还有一丝不容错辨的温柔。
“高途,”沈文琅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
“我们认识十年了。在这第十年,我终于认清了我的心。
我喜欢你。
从你拿着奖学金申请表出现在我为办理奖学金资助的办公室,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指尖攥得发紧,却还是挺直脊背说“我想申请沈氏助学基金”开始,我就记住你了。那时候我只当你是无数个受助者里最不起眼的一个,沉默、安静,像株长在墙角的草,不声不响,却带着股韧劲。后来我在HS的优秀员工墙上你的名字,鬼使神差地签了字调了你来做我的秘书。”
沈文琅原本打好的腹稿在话真正说出口的一瞬间变成了一团乱麻,这一刻,沈文琅终于把压在心里的一切说出了口,说给他没有安全感的爱人听,也说给自己听。
“这十年里,你帮我做了多少事?我记不清了。我记不清你多少次凌晨还在办公室帮我整理文件,记不清你总能精准记得我不喜欢吃香菜、咖啡要三分糖,记不清你在我被董事会刁难时,默默递上一杯温水,眼底藏着的担忧。我习惯了你的存在,像习惯了呼吸一样自然,自然到我从未想过这份习惯背后,藏着你多少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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