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慢慢往西边斜,祠堂里的喧闹却丝毫未减。
孩子们早就跑出去疯玩了,狗蛋领着一群半大的孩子,在空地上追逐打闹,笑声传遍了整个村子。
妇女们收拾着空了的盘子,又端上新的菜来。
苏青禾娘见天色不早,跟林三叔说:他三哥,要不让后厨再炖点汤?
喝了酒,喝点热汤舒坦。
林三叔正忙着给客人添酒,闻言点头:好,让王师傅弄点酸菜粉丝汤,开胃。
没过多久,几大盆酸菜粉丝汤就端了上来。
酸溜溜的香味飘过来,不少人都吸了吸鼻子。
安王舀了一大碗,喝了两口,直咂嘴:这汤喝着真舒坦,比太医开的醒酒汤还好使。
慕容雪也盛了小半碗,慢慢喝着。
宴席一直闹到月亮升起来才渐渐歇了。
安王喝得酩酊大醉,被侍卫扶着去了村里安排好的屋子歇息。
李茂才父子也住了下来,慕容雪则带着侍女去了另一处收拾好的院落。
村民们互相搀扶着往家走,嘴里还念叨着今儿的菜有多好吃,安王说的话有多提气。
林凡送完最后一批客人,回到祠堂时,见太爷正坐在门槛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他走过去,挨着太爷坐下:太爷,累坏了吧?
太爷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手:不累,心里高兴。想当年,咱林家坳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哪敢想能有今天?
能请着安王殿下这样的贵人来喝乔迁酒,都是托你的福啊。
林凡笑了笑: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伙一起干出来的。
你这孩子,就是实诚。太爷叹了口气,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两人就着月光坐了会儿,祠堂里还有几个妇女在收拾碗筷,王老实正领着几个后生往外搬桌子,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林凡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踏实得很。
他站起身,对太爷说:太爷,您先回去歇着,这儿有我们呢。这乔迁宴,还得开两天呢。
太爷笑着点头:哈哈,好,就听你们的。
月亮挂在天上,清辉洒下来,把林家坳照得一片亮堂。
祠堂里的喧闹渐渐散了,只剩下收拾东西的窸窣声。
林凡帮着把最后一张桌子搬到屋檐下,直起腰揉了揉胳膊。
王老实叼着烟袋锅子,蹲在门槛上看着他笑:林凡,今儿这宴办得风光,安王爷那劲头,一看就是真待见咱这地方。
王爷随和。林凡拿起旁边的布巾擦了擦手,主要是大伙把日子过起来了,人家看在眼里才高兴。
王老实猛吸了口烟,烟袋锅里的火星亮了亮:可不是嘛,搁以前,谁能想到咱林家坳能有这光景?
水泥路通到村口,新盖的房子一排一排,连镇上的铺子都来咱这收东西......
林凡没接话,只是笑了笑,转身往祠堂里走。
刚走两步,就见太爷又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个布包。
这是啥?林凡迎上去问。
安王爷白天落这儿的。太爷打开布包。
里面是块巴掌大的玉佩,青白色,上面刻着只展翅的鹰。
你明儿给他送去,仔细收着,别磕着碰着。
林凡小心地把玉佩包好揣进怀里:知道了太爷。
你跟我来。太爷往自己住的那间屋走,林凡赶紧跟上。
进屋坐下,太爷从柜头摸出个小陶罐,倒了两碗糙米茶,推给林凡一碗:趁热喝,解解腻。
林凡端起碗,温热的茶水滑进喉咙,带着股淡淡的米香。
太爷喝了口茶,看着他说:安王爷跟你说边境的事,你真有法子?
想到个大概。林凡放下碗,那独轮车,我琢磨着能成。轮子用硬木做,外面包层铁皮,轴上抹点猪油,推着能省不少劲。
山路窄,板车过不去,独轮车窄窄一个,应该能走。
“而且,如今全国通了水泥路,板车也可以改改,弄成更大的四轮车……”
能帮上边境就好。太爷叹了口气,听说那边苦得很,冬天冻得能掉耳朵,粮食运不上去,兵爷们就得饿着肚子打仗......
会好的。林凡轻声说,路修宽点,车弄方便点,粮草能多送过去一些,总能好些。
太爷点点头,没再多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二天一早,天放大亮,林凡才起来,他没回家,也在公园旁住下。
他先去看了安王,侍卫说王爷还没醒,他便把玉佩交给侍卫收好,转身往村南的作坊去了。
作坊里已经有人忙活起来。
几个后生正按着林凡画的样子,削着独轮车的木架。
见林凡进来,领头的林二柱直起腰:凡哥儿,你看这么做行不行?
林凡走过去,拿起木架看了看,又用尺子量了量轮轴的位置。
正忙得热火朝天,院门口传来马蹄声。
李茂才和李逸风骑着马过来,身后跟着两个衙役,驮着几个大箱子。
林凡贤侄,忙着呢?李茂才跳下马,指着箱子笑,昨儿宴上吃的那腌菜、干货,我家那口子今早尝了说好,让我再弄点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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