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乍亮,林家坳就热闹起来,晨风伴着炊烟袅袅升起。
祠堂前的空地上,灯笼还没撤,新搭的棚子下,桌凳摆得整整齐齐。
妇女们端着盆,正往桌子上摆粗瓷碗,碗边擦得锃亮。
“动作快点,别让客人来了瞧着乱。”苏青禾娘嗓门亮,手里攥着块抹布,见哪儿有点灰就赶紧擦。
“娘,都擦三遍了。”苏青禾端着摞盘子过来,额角渗着汗,“林凡哥说安王他们晌午才到,来得及。”
林凡正蹲在灶台边,看王师傅炖最后一锅肉。
锅里咕嘟冒泡,肉香混着调料香,飘得老远。
王师傅用勺子搅了搅,“你弄的那几样新奇菜,真要端上去?”
“嗯,让大伙尝尝鲜。”林凡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去村口看看,别错过了时辰。”
刚走到村口,就见赵灵琳骑着马跑过来,马脖子上还系着红绸子。
“来了来了!”她勒住马,笑着喊,“远处尘土起来了,估摸着是安王他们的队伍!”
林凡往远处望,果然见村道远处攒动起人头,隐约能听见马蹄声。
他赶紧往村里跑,一边跑一边喊:“客人快到了,都准备好!”
村里顿时更忙了。
后生们往村口迎,妇女们往祠堂里端菜,太爷拄着拐杖站在祠堂门口,林三叔跟在旁边,手里攥着早就备好的礼单。
没多大功夫,一队车马就到了村口。
头辆马车装饰讲究,车帘掀开,先下来个穿着锦袍的年轻公子,正是李县令的儿子李逸风。
他转身扶着车,李茂才跟着下来,穿着身藏青官服,手里还拎着个礼盒。
“贤侄,恭喜恭喜!”李茂才老远就冲林凡拱手,脸上堆着笑。
“伯父客气了,快里面请。”林凡迎上去,让人接过礼盒。
随行出来两个后生,引导着马车驶向规定位置。
后面几辆马车跟着停下,其中一辆车边,侍女正扶着位姑娘下来。
淡紫色衣裙,裙摆绣着细碎的桃花,正是慕容雪。
她抬头往村里看,目光撞见林凡,脸颊微微泛红,手里的帕子攥得紧了些。
“慕容姑娘,一路辛苦了。”林凡走上前,声音放轻了些。
“林公子客气。”慕容雪抬头,眼里波光流转,带着笑,“听说你这儿桃花快开了?”
“是,大概是知道你来了吧。”林凡刚说完,就见后面又来一队人马,为首的马车更气派,车帘上绣着个“萧”字。
车刚停稳,就见个穿着玄色锦袍的男子下来,身姿挺拔,眉眼带笑,正是安王萧逸。
他身后跟着二十多个侍卫,个个精神抖擞。
“林凡小子,别来无恙?”安王大步走过来,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力道不轻。
“安王殿下,您能来,林家坳蓬荜生辉。”林凡笑着拱手。
“说这些虚礼干啥。”安王摆了摆手,往村里看,“你这村子,比上次来又不一样了,像样!”
太爷这时走过来,拄着拐杖给安王行了个礼:“殿下能赏光,老骨头代全村人谢过了。”
“老丈客气。”安王赶紧扶了一把,“快请,我们可不是来站着的,早听说你这儿有好东西吃。”
一行人往祠堂走,路上碰见不少村民,都好奇地往这边看,又赶紧低下头,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狗蛋领着几个孩子,躲在树后面,伸着脖子看安王身上的玉佩,眼睛瞪得溜圆。
到了祠堂,林三叔赶紧引着众人按席位坐。
最上首摆了张方桌,安王坐了主位,左手边是慕容雪,右手边是李茂才,李逸风坐在他爹旁边。
林凡和太爷坐在下首陪客,后面几桌是侍卫、随从和侍女,再往后是外村的亲戚和镇上过来道贺的。
人刚坐定,苏青禾就领着妇女们上菜了。
先上的是几碟凉菜,有拌木耳、腌黄瓜,还有盘切得细细的肉,看着就清爽。
“这菜看着就舒坦。”安王拿起筷子,夹了口腌黄瓜,嚼了嚼,“脆生,味儿正。”
李茂才也尝了口,点头道:“贤侄这儿的菜,确实跟别处不一样,新奇。”
慕容雪没说话,只是悄悄看了眼林凡,见他正指挥人上热菜,嘴角带着笑,她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热菜一上来,香味更浓了。
一大盆炖牛肉,油光锃亮,上面撒着葱花;一盘红烧野猪肉,块头挺大,酱色诱人;还有盘蒸得金黄的鱼,身上划着刀,淋着酱汁。
“这鱼是后山溪里的?”李茂才看着鱼,有点惊讶,“这时候能捞着这么大的鱼?”
“嗯,溪里养着,昨天刚捞的。”林凡解释,“用酒糟腌了腌,再蒸,味儿能进去。”
安王夹了块鱼肉,没吐刺,直接咽了下去,咂咂嘴:“不错,刺软,不用费劲挑。”
正说着,又上了几样新奇菜。
一盘绿油油的菜,看着像叶子,又切得细细的,上面撒着碎花生。
“这是啥?”慕容雪好奇地问,拿起筷子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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