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历史 > 一剑照汗青 > 第2章 营救计划,白砚情感流露

一剑照汗青 第2章 营救计划,白砚情感流露

作者:青春鑫海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29 17:10:33

第2章 营救计划,白砚情感流露

(一)精锐选死士,易容赴大都

腊月二十七的台州港,寒雾像湿棉絮般裹着码头。我站在演武场中央,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李铁的骠骑营、赵时赏的客家刀队、方梅的女兵营,甚至连孙二娘的猎户们都扛着弓箭来了,每个人的甲胄上都凝着白霜,却没人肯往火堆边挪半步。

“此次赴大都,非比寻常。”我拔出归一剑,剑锋在雾里划出一道寒光,“元璟设了十八处埋伏,柴市口周围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我要选三百七十七名精锐,加上我们十三人,共三百九十人,扮成北方商人混进城。敢去的,往前一步!”

话音未落,人群像潮水般往前涌,铁靴踩在冻土上的闷响震得地面发颤。李铁第一个站出来,他的开山刀插在脚边,刀鞘上的红绸结了层薄冰:“神主,我骠骑营有一百弟兄,个个能在马背上睡觉,扮蒙古人最像!”赵时赏紧随其后,他的客家刀队齐刷刷拔刀,刀光在雾里连成一片:“赣州子弟从不怕死,文先生的恩情,该我们还了!”

方梅的女兵们突然举起绣着梅花的箭囊,箭囊里的毒针闪着幽蓝的光:“我们姐妹熟悉城里的宅院里巷,能爬房檐能钻狗洞,劫法场缺不了我们!”孙二娘吹了声口哨,她身后的猎户们举起弓箭,箭头都缠着红布——那是她们射猎物时的记号,说“见红布,就知是自家人”。

选人的标准严苛得近乎残酷:会说蒙古话的优先,懂大都街巷的优先,能在一炷香内换上商人服饰不被看出破绽的优先。周福带着斥候营的老兵当考官,他手里拿着蒙古贵族的画像,让参选的士兵模仿神态,稍有差池就被淘汰。

“这个眼神太凶,蒙古商人没这么杀气腾腾。”周福摆手让一个骠骑营的士兵退下,又指着另一个,“你这笑太假,得像偷了鸡的狐狸,又得意又心虚。”轮到林茂的头陀军时,一个光头大汉梗着脖子说:“俺不会装,俺只会抡禅杖!”周福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你了,扮成押送货物的护卫,你这凶样正好唬人。”

整整一天,三百七十七名精锐才选定。他们中有能在马背上文书的秀才兵,有能模仿十种方言的货郎,甚至还有个曾在大都酒楼当过大厨的老兵,说“连刑部大牢的伙夫都认识”。李铁把他们编成十队,每队配三个斥候当向导,连谁挑担子、谁牵马、谁跟蒙古兵搭话都排得明明白白。

出发前夜,郑龙让人赶制了三十辆马车,车厢里装满了从南洋运来的香料和丝绸——那是真正的商人货物,郑豹特意从潮州商号调过来的,连账本都做得天衣无缝。“这账本上的每笔交易都有根有据,”郑龙摸着账本上的朱砂印,“元军就算查,也只会当是走南闯北的大商号。”

我摸着车厢里的夹层,里面藏着玄鸟羽毛做的箭、能瞬间点燃的火折子,还有周铁新造的短铳——比突火枪小一半,藏在袖管里,一扣扳机就能打死五步内的敌人。“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动兵器。”我对队长们叮嘱,“我们的第一要务是混进城,找到周福的斥候营。”

(二)灯下缝帕子,心语藏深意

我的营房里,牛油烛的火苗忽明忽暗。白砚正蹲在地上,往我的行囊里塞东西——防潮的油布、暖手的棉套、甚至还有一小袋梅州的炒米,说“路上饿了能垫垫”。她的发丝垂在脸颊边,沾着点灰尘,却衬得眉眼格外清亮。

“这件棉袍得改改,”她拿起我穿的藏青色棉袍,用剪刀剪掉下摆的开叉,“蒙古商人的袍子都是直筒的,这样才像。”针线在她手里飞转,银针穿过厚布发出“噗噗”的轻响,她的指尖被扎了个小口子,却只是往嘴里一吮,又继续缝。

“我来吧。”我想接过针线,她却往旁边躲了躲,眼里闪过一丝执拗:“让我弄完,不然心里不踏实。”她从怀里掏出块白绢,上面绣着双回纹,回纹中间是个小小的“正气”二字,针脚细密,像是绣了很久。

“这帕子你带着,”她把绢帕往我手里塞,指尖微微发颤,“客家老话说,双回纹能保平安,盼着人能去能回。”烛光落在她脸上,能看见她睫毛上的细泪,“等你救回文先生,我们就去油山,我在那里种了片茶苗,到时候炒新茶给你喝。”

我捏着帕子,布料上还留着她的体温。突然想起刚认识她时,她也是这样,捧着药罐跟在队伍后面,说“我虽不能打仗,却能给弟兄们治伤”。这一路从梅州到台州,她的药篓换了三个,缝补的衣裳能堆成小山,可眼里的光从未暗过。

“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枕下摸出个泛黄的纸卷,打开来是幅墨画,画的是只展翅的白鹤,“这是我爹留下的,他说这画里藏着个秘密,能让人去想去的地方。”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若是……若是你想回你的家乡,我就把这画给你,我帮你找懂法术的人,看看能不能……”

我的心猛地一揪。白砚早就知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那天在油山,我喝醉了说漏了嘴,说“我的家乡没有战乱,人人都能吃饱饭”。她当时没说话,只是默默给我添酒,原来都记在了心里。

“傻丫头,”我摸了摸她的头,她的发丝软软的,像梅州的春雨,“我说过要带你去油山种茶,就一定会回来。这画你收着,等将来我们的孩子长大了,让他看看,他娘有多厉害,连会飞的鹤都能画出来。”

她的脸“腾”地红了,把画往我怀里一塞,转身往门外跑,跑到门口又停下,背对着我说:“我在台州等你,等你带着文先生回来,我们一起去油山。”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一阵淡淡的药香。

我展开那幅墨鹤图,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画上,白鹤的翅膀仿佛在动。帕子上的“正气”二字被烛火映得发亮,突然觉得这趟大都之行,肩上不仅扛着救文天祥的使命,还扛着一个姑娘的期盼,沉甸甸的,却暖得让人踏实。

(三)巧备易容药,丹香送平安

第二日清晨,王婉婉挎着个药箱来了。她穿了身湖蓝色的襦裙,裙摆绣着金银花,手里还牵着个小药童,药童的篮子里装着十几个小瓷瓶,瓶身上贴着不同的标签——“黑脸膏”“黄发粉”“假胡须胶”。

“这是用乌梅和皂角做的易容膏,”她打开一个黑瓷瓶,里面是黏稠的膏体,散着点酸味,“涂在脸上,半个时辰就能变成蒙古人的肤色,用甘草水一洗就掉。”又拿起个装着淡黄色粉末的瓶子,“这是海娜花粉,混着芝麻油抹在头发上,黑头发能变成黄毛,连头皮都能染透。”

她的小药童突然举起一个假胡须,那胡须做得跟真的一样,根根分明。“这是用马鬃做的,”王婉婉笑着说,“先用糯米胶粘在下巴上,再用眉笔勾出胡根,保证元军的巡逻兵都看不出来。”她边说边给我示范,指尖沾着黑粉,在我脸颊上画了几笔,镜子里的人顿时多了几分蒙古人的粗犷。

“还有这个,”她从药箱底层掏出个小巧的银盒子,里面是几粒黑褐色的药丸,“这是变声丸,含在嘴里,声音能变粗变哑,像常年骑马的蒙古汉子。不过不能多含,一个时辰就得吐出来,不然伤嗓子。”

我拿起一粒药丸,放在鼻尖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薄荷味。“你怎么懂这些?”王婉婉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的发髻,“我爹曾是江湖上的郎中,走南闯北见多了,这些都是他教我的。他说‘医能救人,也能帮人藏住身份’。”

正说着,阿黎提着个竹篮进来了。篮子里铺着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个白瓷瓶,瓶身刻着莲花纹。“这是我连夜炼的解毒丹,”她把瓷瓶递给我,声音软软的,“里面加了雪山雪莲和牛黄,不管是被毒箭射了,还是中了蒙药,吃一粒能保半个时辰没事,足够找解药了。”

她又从篮子里拿出个小小的锦囊,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和菖蒲:“这是驱蚊的,大都的冬天虽然冷,但牢里潮湿,肯定有蚊虫。最重要的是,这味道能盖住我们身上的药味,蒙古人不喜欢这味儿,反而不会怀疑。”

我捏着锦囊,艾草的清香混着阿黎身上的药香,让人心里安定。“你们放心,”我把解毒丹塞进怀里,“我会小心的。”阿黎却突然拉住我的衣袖,她的眼里蒙着层雾:“文先生是好人,你也是好人,你们都要平安回来。我在营里炼了好多丹药,等你们回来给你们补身子。”

王婉婉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头对我说:“我已经把易容的法子教给了各队的队长,他们都学会了。这是配方,你收着,万一药膏不够,能就地取材自己做。”她递过来一张油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各种药材的配比,字迹娟秀,跟她的人一样利落。

她们走后,我把易容膏、解毒丹和锦囊都放进白砚缝的棉套里。棉套软软的,刚好护住这些东西,像个小小的保险箱。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瓷瓶上,反射出细碎的光,突然觉得这些瓶瓶罐罐里装的不仅是药,更是弟兄们的心意,是能在刀光剑影里托底的温暖。

(四)玄鸟探路径,特训备突袭

演武场的另一侧,吴燕殊正带着玄鸟队训练。八百只玄鸟在天上盘旋,翅膀拍打着寒风,发出“呼啦啦”的声响。她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衣,裙摆绣着银色的鸟纹,手里举着面小旗,红旗一挥,玄鸟群就俯冲下来,精准地落在指定的木桩上。

“神主,这两队是新练的,”她指着东边的两百六十只玄鸟,鸟背上坐着的都是马来青壮,他们穿着藤甲,手里的吹管闪着幽光,“阿明带的一队,擅长在树上潜伏;阿武那队虽然年纪小,却能在玄鸟背上射箭,百发百中。”

我望着那些马来青壮,他们正跟着老队员练习在鸟背上换姿势,有的单膝跪地,有的倒挂在鸟腹下,动作虽然生涩,却透着股狠劲。阿武坐在最大的那只玄鸟背上,手里的弹弓瞄准远处的靶心,“啪”的一声,石子正中靶心的红圈,引来一阵欢呼。

“我们勘察了从悯忠寺到柴市口的路线,”吴燕殊铺开一张地图,上面用鸟爪形状的标记画出三条路线,“这条最宽的是大街,元军肯定会走这里,两边都是商铺,便于埋伏;这条小巷能抄近路,但太窄,玄鸟飞不进去;还有这条水道,从寺庙后门通到柴市口的水井,只是水流太急,不好走。”

她指着大街的标记说:“我们计划在押送途中突袭。玄鸟队分成三波,第一波从东边的酒楼飞出来,用毒箭射马;第二波从西边的茶馆俯冲,扔烟雾弹;第三波负责接应,只要能把文先生抢到玄鸟背上,就能直接飞出城。”

我皱起眉:“元璟肯定会想到玄鸟队,他会不会在沿途设网?”吴燕殊笑了,从怀里掏出个铁爪:“我们早备着这个了,玄鸟的爪子上都绑着锋利的铁爪,能撕破渔网。而且我让鸟群在夜间练习,元军的网都是白色的,夜里看不清,我们正好趁黑动手。”

训练到晌午时,玄鸟队进行了一次演练。扮演囚车的木笼刚出现在街口,第一波玄鸟就俯冲下来,毒箭精准地射向拉车的马匹,马受惊跳起;第二波玄鸟扔下烟雾弹,白色的烟雾瞬间笼罩了街道;第三波玄鸟趁机俯冲,马来青壮们像猴子般跳下车,用砍刀劈开木笼的锁——整个过程不到一炷香,干净利落。

“唯一的问题是,”吴燕殊的眉头微微皱起,“悯忠寺周围有元军的神射手,他们专门射飞鸟,我们已经损失了三只玄鸟。”阿明突然开口,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我们有办法,在鸟背上盖伪装,像树枝一样,他们看不出来。”

我望着天上的玄鸟群,它们正排成“人”字形飞行,翅膀上的红绸在阳光下像一串流动的火。“记住,”我对吴燕殊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硬拼。如果能在押送前找到机会救人,就尽量避免在街上动手,那里百姓太多,容易误伤。”

吴燕殊用力点头,举起小旗一挥,玄鸟群再次冲上天空,影子在地上连成一片,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我知道,这些玄鸟和它们的骑手,将是营救文天祥的最后希望,他们的翅膀上,驮着的不仅是一个人的性命,更是无数人心里的光。

(五)潜入待时机,暗探寻生机

腊月三十的黄昏,我们的商队终于出发了。三十辆马车在寒风中行进,车轮碾过冻土发出“咯吱”的声响,林茂的头陀军扮成护卫,扛着铁棍跟在车旁,故意把脚步踏得很重,像一群粗鲁的武夫。

我穿着蒙古商人的袍子,脸上涂着易容膏,连眉毛都画得粗粗的。李铁跟在我身边,他的鼻子下粘了撮大胡子,说话时故意卷着舌头:“神主,您这扮相,连俺都快认不出来了。”赵时赏则扮成账房先生,算盘打得噼啪响,时不时跟“蒙古兵”讨价还价,演得像模像样。

进大都城门时,元军果然盘查得很严。一个络腮胡军官用弯刀挑起我的车帘,鼻子凑过来闻了闻:“香料是好东西,就是你们这商队,怎么看着像当兵的?”林茂立刻凑上去,塞给他一块银子:“长官说笑了,我们走南闯北,没点力气护不住货物不是?”那军官掂了掂银子,挥挥手放我们过去了。

城里的街道上,到处都是过年的景象,蒙古贵族的府邸挂着红灯笼,汉人商铺却大多关着门,只有零星几家在卖春联,纸墨的香气混着马粪味,透着股说不出的压抑。我们按照周福约定的信号,在城隍庙门口挂了盏蓝灯笼——那是告诉斥候营,我们到了。

深夜,一个穿黑袍的人悄悄溜进我们住的客栈。是周福,他的脸上沾着灰,像个乞丐,手里却捧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神主,可算等来了!”他把红薯往我手里塞,压低声音说:“文先生被关在悯忠寺的后院,那里住着八思巴的弟子,守卫都是会些法术的僧兵,硬闯根本不行。”

“押送路线定了吗?”我剥开红薯皮,热气模糊了眼睛。周福点头:“正月初九辰时,从寺庙出发,走南大街到柴市口,元璟亲自带队,三千怯薛军前后护卫,连屋顶上都安排了弓箭手。”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张草图,“不过我发现个秘密,悯忠寺的后院有个地窖,连着城外的水道,只是出口被块大石头堵着,得用炸药。”

李铁眼睛一亮:“那正好,我们半夜炸开石头,从地窖把文先生救出来!”周福却摇头:“地窖门口有僧兵守着,他们会念咒语,据说能让靠近的人浑身发软。而且那水道窄得很,只能容一个人爬,救出来也不好脱身。”

我望着草图上的地窖位置,又看了看南大街的路线,突然觉得头皮发麻——元璟把能想到的漏洞都堵死了,不管是硬闯还是偷袭,都像是在钻他设好的圈套。“再探,”我对周福说,“尤其是那个八思巴的弟子,看看他有什么弱点,还有那些僧兵的咒语,能不能破解。”

周福点头要走,又被我叫住:“等等,悯忠寺的香火如何?有没有百姓去上香?”周福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每日辰时会开寺门半个时辰,让信众进去上香。只是僧兵盘查得紧,连香烛都要仔细检查。”

我捏着烤红薯的手猛地收紧,烫意透过掌心传来,却让思路愈发清晰:“有了。我们扮成香客混进去,先摸清地窖入口的具体位置,再想办法引开僧兵。”李铁立刻接话:“我带十个弟兄扮成香客,手里提着供品,供品里藏着短铳和匕首。”赵时赏则皱眉:“僧兵认得我们怎么办?”王婉婉的易容膏突然浮现在我脑海里:“让弟兄们都涂上易容膏,换上年迈的装扮,元军总不会怀疑一群老头老太。”

周福眼睛一亮:“我这就去安排,让斥候营的弟兄们先去寺庙附近的茶馆蹲点,看看哪些香客是常客,我们就模仿他们的样子。”他揣好草图,像狸猫般蹿出窗户,黑袍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残影。

客栈外的打更人敲了三下梆子,三更天了。李铁和赵时赏去给弟兄们分配任务,我独自站在窗边,望着大都的夜空。这里的星星比台州少,被城墙和炊烟遮得朦朦胧胧,像蒙着层灰。怀里的帕子被体温焐得温热,白砚绣的“正气”二字仿佛在发烫,让我想起她在油灯下缝补时的样子——原来最柔软的丝线,也能织出最坚韧的铠甲。

(六)暗探显机变,细节藏生机

正月初二的清晨,大都的街道还覆着层薄雪。我带着扮成老夫妻的李铁和方梅,提着食盒往悯忠寺走。李铁的胡须白了大半,佝偻着背,咳嗽声学得惟妙惟肖;方梅则裹着灰布头巾,手里拄着根拐杖,脚步蹒跚,活脱脱一个病弱的老妇人。

寺庙门口的僧兵果然盘查严格,他们穿着明黄色的僧袍,手里却握着钢刀,眼神像鹰隼般锐利。一个络腮胡僧兵拦住我们,用生硬的汉语问:“你们是哪里来的?拜佛还是还愿?”

我佝偻着腰,故意让声音发颤:“小老儿是通州来的,给观音菩萨还愿,我家老婆子常年咳疾,求菩萨保佑呢。”说着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素点心和一捆香烛,香烛底下藏着用油纸包好的短铳——周铁特意做的,枪身裹着棉布,摸着像根粗香。

僧兵翻了翻食盒,又盯着我们的脸看了半晌,方梅适时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都出来了。那僧兵嫌恶地皱皱眉,挥挥手让我们进去:“快点拜,别耽误时辰。”

进了寺庙,香火缭绕中,隐约能闻到酥油的味道。前殿的佛像前跪着几个香客,大多是汉人,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虔诚。我一边假意拜佛,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四周——东西两侧的厢房门口站着僧兵,后院的月亮门被两个持矛的僧兵守着,门楣上挂着块“静修处”的木牌,想来就是关押文天祥的地方。

“那边的厢房里有动静,”方梅用极低的声音说,她的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我听见铁链声了。”李铁则盯着后院的僧兵:“他们的僧袍底下鼓鼓囊囊的,肯定藏着兵器,而且站姿挺拔,不像是常年念经的和尚,倒像是当兵的。”

拜完佛,我们往偏殿走,那里摆着些功德箱。我假装投钱,手指悄悄在箱壁上敲了敲——这是跟周福约定的暗号,代表“已确认后院为目标”。刚转身,就见一个穿红袍的僧人从后院走出来,约莫三十岁年纪,眉目间带着股倨傲,僧兵见了他都躬身行礼,想来就是八思巴的弟子。

那红袍僧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目光扫过来,落在我们身上时停顿了片刻。我心里一紧,拉着方梅就走,背后却传来他的声音:“这几位施主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

我硬着头皮转过身,弯腰行礼:“回法师,小老儿是第一次来大都,特地来拜菩萨。”他走到方梅面前,突然伸手要去揭她的头巾:“这天寒地冻的,裹这么严实做什么?”

千钧一发之际,李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故意撞了红袍僧人一下:“对不住对不住,老毛病犯了。”方梅趁机往旁边躲了躲,手里的拐杖“不小心”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周围的香客都看过来,红袍僧人不好再纠缠,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走出寺庙时,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李铁抹了把脸:“这红袍僧人不简单,刚才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能看穿易容膏似的。”方梅捡起拐杖,杖底的铁头闪了闪:“我刚才摸到后院的墙是夯土做的,不厚,用炸药能炸开。”

回到客栈,我们立刻召集队长们议事。周福带来了新消息:“那红袍僧人法号‘智光’,据说懂些密宗法术,能隔空伤人,元璟特意请他来镇场子。而且他每晚亥时会去前殿打坐,那是后院防卫最松的时候。”

我在地图上圈出前殿的位置:“那就选在亥时动手。周福,你带斥候营去水道出口等着,只要我们把文先生送出去,你们就立刻炸开石头接应;李铁带二十人扮成僧兵,去后院引开守卫;赵时赏带三十人埋伏在前殿,等智光打坐时制住他,不能让他念咒语;方梅的女兵负责炸开后墙,接应文先生。”

林茂突然站起来:“我头陀军愿当先锋,那智光要是敢耍花样,我一禅杖砸扁他!”我摇摇头:“智光会法术,硬拼讨不到好。赵时赏,你带几个会点穴的弟兄,趁他打坐时偷袭,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不了也说不出。”

赵时赏抱拳应下:“放心,客家刀队里有几个弟兄是点穴高手,保证一指点中。”我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预感——这次行动或许比想象中更凶险,但只要想到白砚的帕子、阿黎的解毒丹、吴燕殊的玄鸟队,就觉得有了底气。

(七)夜探显锋芒,暗布连环计

正月初五的亥时,大都的雪又下了起来。我和李铁带着扮成僧兵的弟兄,借着夜色往悯忠寺摸去。雪片落在头盔上,发出簌簌的轻响,刚好掩盖了脚步声。

寺庙的侧门果然只有两个僧兵守着,李铁模仿着蒙古话低声喊:“换岗了!”那两个僧兵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们的人捂住嘴拖到暗处,用布带捆了个结实。

后院的月亮门果然防卫松懈了些,只有四个僧兵在巡逻。赵时赏带着人从前殿方向放了把火,火光冲天而起,巡逻的僧兵立刻往那边跑。我们趁机溜进后院,借着厢房的阴影往铁链声传来的方向摸去。

一间低矮的厢房里亮着灯,窗纸上映着个消瘦的身影,正背着手踱步。我用匕首撬开房门的锁,推门进去——正是文天祥!他穿着破旧的囚服,头发胡子都白了,却依旧腰杆笔直,看见我们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平静。

“文先生,我们来救您了!”我低声说,李铁已经去解他脚上的铁链,铁链锁得很紧,用匕首撬了半天都没动静。文天祥却摆了摆手:“不必了。我受宋室厚恩,不能苟活。你们能来,我已心领,但这囚牢,我是不会走的。”

“先生!”我急得抓住他的胳膊,“忽必烈要在柴市口杀您,您不能死!”他笑了,笑得从容坦荡:“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死了,还有你们,还有千千万万不愿屈服的汉人。这比活着更有意义。”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智光的怒喝:“哪里来的贼子,敢闯佛门净地!”李铁骂了句脏话,将短铳塞给我:“神主,你们先走,我来挡住他们!”话音未落,房门就被一脚踹开,智光带着十几个僧兵冲了进来,手里的钢刀闪着寒光。

“拿下他们!”智光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我突然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发软——是他的咒语!李铁反应快,一把将我推开,举着开山刀冲上去:“狗和尚,看刀!”他的刀劈在智光面前的空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危急关头,窗外突然飞进十几支毒箭,精准地射向僧兵的咽喉——是方梅的女兵!智光分神的瞬间,赵时赏从房梁上跳下来,手指快如闪电,点中了他的胸口大穴。智光的咒语戛然而止,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文先生,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架起文天祥往外冲,他却依旧不肯动:“你们听我说,元璟设了圈套,柴市口周围都是伏兵,你们救不出我,反而会白白送死。把我的《正气歌》带走,传给后人,让他们知道,汉人有骨气!”

厢房外传来元军的呐喊声,火把的光越来越近。李铁急得眼睛都红了,背起文天祥就往外跑:“先生,您不走也得走!”我们冲出后院,方梅已经炸开了后墙,周福带着斥候营在墙外接应,玄鸟队的马来青壮们骑着玄鸟在天上盘旋,随时准备接应。

智光躺在地上,用尽力气喊:“放箭!放箭!”无数支箭从寺庙的各个角落射过来,李铁背着文天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箭雨,后背已经中了好几箭,却依旧不肯停下。我和赵时赏在旁边护着,短铳和客家刀齐发,杀得僧兵不敢靠近。

冲到水道入口时,周福已经炸开了石头,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先生,您先下去!”我推了文天祥一把,他却看着李铁流血的后背,突然叹了口气:“罢了,我跟你们走。但不是为了苟活,是为了看看,你们能把这正气,传多远。”

李铁先跳进水道,我把文天祥递给他,正要跟着下去,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智光从地上爬了起来,厢房里的灯光好像影着一个人影,有点像文天祥——赵时赏的点穴被他冲开了!他手里拿着个青铜铃铛,摇得叮当作响,天上的玄鸟突然躁动起来,纷纷坠向地面。

“不好!”吴燕殊的声音从天上传来,她骑着最大的那只玄鸟俯冲下来,将一面铜镜扔给我,“用这个照他!这是能破邪术的铜镜!”我接住铜镜,对准智光,月光透过镜面反射过去,他发出一声惨叫,青铜铃铛掉在地上,玄鸟们又重新稳住了身形。

“快走!”我把铜镜塞给周福,纵身跳进水道。水道里又黑又冷,水流湍急,我们摸着岩壁往前爬,身后传来元军的呐喊和箭射入水中的声音。文天祥的呼吸很平稳,在黑暗中说:“刘云,你记住,正气不是刀枪,是心里的光。只要这光不灭,宋就不算亡。”

我点点头,泪水混着水道里的泥水往下流。原来我们费尽心机想救的,不只是一个人,更是这乱世里永不熄灭的光。而这光,早已刻在每个不愿屈服的汉人骨血里,就算柴市口的刀落下,也永远不会熄灭。

水道的尽头透出微光,周福的声音传来:“神主,我们出来了!”我扶着文天祥爬出洞口,外面是白茫茫的雪地,玄鸟队已经备好玄鸟,李铁被弟兄们扶着,后背的箭已经拔了,脸色苍白却依旧笑着:“神主,文先生,我们……我们出来了!”

身后追击的元军和僧兵,好像得到了什么命令,突然撤退了。并没有继续进行拼命的阻击和追杀,我联系刚刚看到在厢房里的身影。正思忖间听到文天祥,大笑声。

回头只见,文天祥望着天上的玄鸟,又看了看我们满身的泥水和血迹,突然笑了,笑得像个孩子。赶紧让他爬上玄鸟,由吴燕殊护送回台州,交给阿黎带入蓝月谷进行治疗和保护。

我知道,这趟大都之行,我们或许没能改变结局,却接住了那束从柴市口传来的光,而这束光,终将照亮往后的漫漫长夜。为了查实刚刚的疑惑,令潜入的各部继续潜伏,查实文天祥被劫走的后续。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