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居家之礼
古风之叩门
古之居家,礼仪繁缛,而叩门之礼,尤为首要。“礼者,天地之序也。”古人在入门之前,必行叩门之礼,此乃对他人的敬重,亦是对居家之地的敬畏。虽与今时七日后归宅叩门之举略有不同,然其礼义相通。
昔者,君子于门外,必整衣冠,肃容仪,然后轻叩门扉。其叩门之数,亦有讲究。或为三下,取其“三阳开泰”之意,亦含敬重之意。此三下叩门,非为无端之举,乃所以通达内外,示己之归来,亦问屋内之人是否安好。如在《礼记·曲礼上》云:“凡与客入者,每门让于客。”此虽言迎客之礼,然亦含入门之序。
今时之人,离家七日有余,归来先叩三下门,亦承古风。此三下,一为惊走邪祟,古之民多信鬼神之说,久空之宅,恐有邪魅据之。叩门三下,可使邪祟闻声而遁。二为告知家人,虽家人或已他适,然此为一种习惯使然。三为自身心态,叩门之间,将自己从外界之纷扰拉回,回归到家宅的氛围之中。
归宅之心理
古人离家,或为仕途奔波,或为商贾远游,归期难定。一旦归来,心中自是百感交集。于叩门之际,心中涌起对家的思念与期盼。此中情思,犹如离弦之箭归心,又似倦鸟归林之急切。
且夫,古之人重家族观念,家宅乃家族之根本。久别归来,叩门之礼,亦是一种家族归属感的体现。如《诗经·小雅·北山》云:“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偕偕士子,朝夕从事。王事靡盬,忧我父母。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此虽言役夫之苦,然亦可见古人对家之重视,归宅之渴望。
二、灯火之道
青灯照壁之始
古之照明,多赖烛火。烛火之光,虽不若今之电灯明亮,然其暖色调,能给人以温馨之感。当归人叩门而入,开灯(燃烛火)之举,亦有深意。
开灯(燃烛火)于古宅之中,首为驱邪。古之民相信,久空之室,阴气较重,烛火之光明亮,可以驱散阴邪之气。此犹如今之开灯两分钟再关掉,虽形式不同,然目的一致。如《淮南子·汜论训》中言:“夫神农、伏羲不待火化,食草木之实,鸟兽之肉,饮其血,茹其毛,未有麻丝,衣其羽皮。后圣有作,然后修火之利。范金合土,以为台榭、宫室、牖户,以炮以燔,以亨以炙,以为醴酪;治其麻丝,以为布帛。以养生送死,以事鬼神上帝,皆从其朔。”可见火于古人生活中的重要性,而烛火亦是火之一种,于归宅之时,点燃烛火(开灯),亦有承古之意。
其二,开灯(燃烛火)亦为照亮归程,使归人能看清家中情形。古之宅院,布局复杂,久别归来,难免陌生。烛火之光,能照见家中的一砖一瓦,一桌一椅,让归人重新熟悉家居环境。就如同“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之句,虽情怯,然亦需看清家中景象,方能安心。
灯火之意义
灯火(烛火)在古人心目中,亦象征着希望与生机。久空之宅,如同一片黑暗的荒芜之地,而灯火一亮,则似希望之火燃起。归人点燃灯火,亦是将自己的希望与对未来家居生活的憧憬一同点燃。
且夫,灯火在古之家庭中,亦有团聚之象征。家人围坐,灯火可亲。归人归来,开灯(燃烛火)之举,亦是期待家人之团聚,或缅怀往昔团聚之景。如唐代诗人白居易的《问刘十九》中有“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之句,描绘出冬日里与友人围炉而坐的温馨画面,灯火(小火炉之火)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象征着友情与团聚。
三、古今之变与不变
时代变迁中的仪式传承
今时今日,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电灯取代了烛火,现代的锁具和安保系统取代了古时的叩门问讯。然而,回家先叩三下门,进门后开灯两分钟再关掉这一仪式,却在时代的浪潮中得以传承。
此种传承,并非简单的形式沿袭,而是文化基因的延续。现代之人,虽生活在高楼大厦之中,远离了古时的庭院宅院,但对家的热爱与敬畏之心未变。叩门之礼,依然是对家的尊重,对家人的牵挂。开灯两分钟再关掉,亦是对家庭安全的一种关注,一种对家庭环境的重新熟悉。
如在现代的都市生活中,许多人出差或旅游归来,依然会先轻叩家门三下,仿佛在与家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进门后,打开所有的灯,让明亮充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尽管知道现代的电路系统安全可靠,但这一行为依然是一种心理上的慰藉,一种对家的仪式感的追求。
文化内涵的传承与拓展
古之风俗礼仪,在现代社会中不断被赋予新的内涵。归宅时的叩门与开灯仪式,亦是如此。在古代,这一仪式主要与家庭安全、鬼神信仰、家族观念等紧密相连。而在现代,除了这些传统意义之外,还被赋予了现代心理健康、生活方式等新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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