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镇的午后总飘着股懒怠的热气,主街的摊贩大多躲在棚下打盹,唯有 “聚财赌坊” 的门永远敞开着,红绸扎的 “赌” 字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里面传出的吆喝声、铜钱碰撞声,比铁匠铺的打铁声还热闹,像块磁石,吸引着镇上想走 “捷径” 的人。
林烨站在赌坊斜对面的茶摊旁,手里捏着半张揉皱的纸 —— 是小石头早上偷偷塞给他的,上面写着 “黑商盟的人常去聚财赌坊换现银,掌柜姓周,跟刘商会有勾结”。他瞥了眼身边的陈石头,对方正盯着赌坊门口的两个黑衫护卫,指节因攥紧寒铁斧而发白,显然是想起了被商会刁难的事。
“真要进去?” 林青禾攥着灵脉钥,钥身的金辉泛着微弱的光,“赌坊里鱼龙混杂,万一被认出来,怕是会打草惊蛇。”
“得进去。” 林烨把纸折好塞进怀里,“苏伯说黑商盟最近在买混沌气原料,钱大概率从赌坊走 —— 他们不敢光明正大去钱庄,只能靠赌坊洗钱。我们装成来赌钱的村民,说不定能听到线索。”
阿牛和狗剩早就好奇地扒着茶摊的木柱往赌坊看,阿牛还小声嘀咕:“里面是不是有很多铜钱?李婆婆说赌钱不是好事,会把灵米都输光。”
狗剩也跟着点头,把小寒铁铲往布套里塞了塞:“陈叔说过,想不劳而获的人最容易被坑,我们得小心。”
陈石头没说话,只是往脸上抹了点灶灰,又把寒铁斧藏进茶摊老板的柴火堆里 ——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陈石头装成 “想翻本的铁匠”,林烨和林青禾装成 “来镇上探亲的夫妻”,阿牛和狗剩装成 “跟着大人来的孩子”,尽量不引人注目。
刚走到赌坊门口,一股混杂着烟味、汗味和铜钱锈味的气息就扑面而来。穿短打的店小二立刻迎上来,脸上堆着油滑的笑:“几位是来玩两把?里面有摇骰子、猜大小,还有赌灵脉石的,保准让您玩得尽兴!”
林烨从怀里掏出几文钱,故意露出点怯意:“我们…… 我们就是来看看,随便玩两把,别太贵的。”
店小二眼尖,看到他兜里露出的灵米袋角,笑容更殷勤了:“放心!最低一文钱就能玩,来这边请!”
进了赌坊,光线突然暗下来,只有头顶挂着的几盏油灯亮着,昏黄的光映着一张张或兴奋或狰狞的脸。大厅中央摆着张红木赌桌,十几个男人围着桌子,手里攥着铜钱,盯着桌中央的骰子碗,嗓子喊得嘶哑:“大!一定是大!”
“小!押小!”
林青禾下意识把阿牛和狗剩往身边拉了拉,指尖触到两人攥得发紧的手 —— 显然是被这混乱的场面吓到了。陈石头则盯着赌桌旁一个穿锦缎的男人,那人手指上戴着个玉扳指,正不耐烦地把一锭银子推到 “大” 上,正是黑石商会的刘掌柜。
“先找个角落坐着。” 林烨压低声音,拉着众人往墙角的小赌桌走。那桌是猜 “灵脉石有没有灵韵”,赌注小,玩的人也少,只有个穿粗布衫的村民,正盯着手里的小块石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王大叔?” 阿牛突然小声喊了出来 —— 那人是青禾村邻村的王大叔,之前去青禾村换过灵米,他怎么会在这里?
王大叔回头看到他们,脸色瞬间白了,赶紧把石头往兜里塞,想站起来走,却被个留着山羊胡的庄家拦住:“怎么?想跑?欠我的五十文赌债还没还呢!”
“我…… 我下次再还,我现在没带钱。” 王大叔的声音发颤,手不自觉地摸向怀里,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庄家冷笑一声,伸手就去抢王大叔的怀里:“没带钱?那就把你怀里的东西拿出来抵!我看你这石头像是从溪柳村采的,说不定能值几个钱!”
“别碰它!” 王大叔突然激动起来,死死护住怀里,“这是给我娘治病的清脉草!不能给你!”
林烨心里一紧 —— 王大叔的娘确实有混沌气旧伤,之前还去青禾村求过护脉藤,他怎么会来赌坊,还欠了赌债?
“治病?” 庄家笑得更凶了,“赌钱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你娘?今天要么还钱,要么把草留下,不然别想走!”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有人看戏,有人起哄,刘掌柜也走了过来,抱着胳膊冷笑:“老周,跟个穷鬼废什么话?直接把他绑起来,让他儿子来赎!”
说话间,一个穿黑袍的男人从内堂走出来,约莫四十岁,脸上有道刀疤,正是赌坊掌柜周虎。他瞥了眼王大叔,又扫过林烨一行人,目光在林青禾的灵米袋上停了一瞬:“刘掌柜说得对,敢在我聚财赌坊欠账,就得有还债的觉悟。”
陈石头再也忍不住,往前站了一步,灶灰没遮住的额角青筋突突跳:“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别为难他!”
周虎愣了愣,随即笑了:“哟?来了个逞英雄的?五十文,拿钱来。”
陈石头刚想从怀里掏钱,林烨突然拉住他,对周虎说:“我们也想玩两把,要是我们赢了,王大叔的赌债就算在我们赢的钱里;要是我们输了,不仅还他的债,再给你加五十文,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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