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我凡域 第311章 影中之影

暗域城的夜，没有万骨原的怨灵气呜咽，却弥漫着一种更沉郁的静谧。城主府的石廊上，挂着用灵脉草编织的灯笼，暖黄色的光透过草缝洒在青石板上，映出细碎的光斑。林烨踩着光斑缓步前行，掌心的青禾种子微微发烫 —— 自昨夜城主取出墨渊铜钟伴生残片，揭示他与混沌主君 “一体两面” 的渊源后，这粒种子就始终处于微弱的震颤中，像是在感应某种未知的关联。

“林祖师，城主说的‘溯影镜’就在前面的观星阁。” 引路的禁道者是个面容清癯的老修者，曾是流云宗的典籍长老，因反对宗门用凡民灵脉炼制法器被逐，“那镜子是初代禁道者从梦界带回的，能映照出‘被掩盖的真相’，或许能帮你看清与混沌主君的关联。”

林烨点点头，目光落在前方观星阁的木门上。门楣上刻着一道残缺的神梦纹，与他在守道峰凡心碑上见过的纹路同源，只是更古老，纹路间隙还残留着淡淡的混沌气，却被一层温和的凡心光包裹，显然是历代禁道者用凡心术净化的结果。

推开木门，一股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观星阁是座圆形的石楼，中央立着一面一人高的铜镜，镜面并非普通的铜色，而是泛着淡淡的银蓝光，镜缘雕刻着繁复的守凡纹，与墨渊铜钟的纹路完全吻合。铜镜下方的石台上，摆放着三炷早已熄灭的灵香，香灰堆里埋着几粒泛绿的灵脉草种子，与林烨怀中的种子气息一致。

“这就是溯影镜。” 老修者退到门边，“城主说，若想映照真相，需以‘初心之物’为引。林祖师你……”

“我知道了，多谢。” 林烨打断老修者的话，目光紧紧锁在镜面上。他从怀中取出那粒青禾村灵脉草种子 —— 这是昨夜从梦境中带回的种子，承载着母亲的指引，也关联着凡域的地脉，无疑是最纯粹的 “初心之物”。

种子刚靠近镜面，银蓝光突然暴涨，镜面上的守凡纹瞬间亮起，与种子的绿光交织成一道光带。林烨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贴在镜面上 —— 真凡火顺着掌心注入，青金色的火焰与银蓝光融合，镜面开始泛起涟漪，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石子。

起初，镜中映照出的是守道峰的景象：凡心碑泛着金光，灵田的新苗在风中摇曳，阿禾正抱着草编铃站在碑旁，铃音似乎能穿透空间，隐约传入林烨耳中。可下一秒，镜中的景象骤然扭曲 —— 守道峰的轮廓被黑色的混沌气吞噬，凡心碑碎裂成粉末，阿禾的身影也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笼罩在黑雾中的巨大虚影。

那虚影身形与林烨有七分相似，却周身缠绕着浓得化不开的混沌气，面容隐藏在雾中，只能看到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正是他在梦界核心见过的混沌主君！

“终于…… 能与你对话了，守梦者。” 混沌主君的声音从镜中传来，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响彻在林烨的识海，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我们本是一体，却被神之梦强行拆分 —— 你是‘守梦者’，承载着祂维持梦境的意志；我是‘扰梦者’，承载着祂打破循环的渴望。”

林烨猛地收回手，真凡火在掌心剧烈跳动，警惕地盯着镜中的虚影：“一体？你休要胡说！我是凡域青禾村的林烨，是凡心之道的守护者，与你这混沌主君没有任何关联！”

“没有关联？” 混沌主君的虚影在镜中缓缓转动，黑雾中浮现出青禾村的画面 —— 母亲在灵田劳作的背影，陈石头打铁的火花，阿山临终前递出稻种的手，这些画面与林烨的记忆完全重合，“你以为这些记忆是偶然？若不是我们本源相通，你为何能轻易净化混沌气？为何能与神梦碎片共鸣？为何青禾村的种子会认你为主？”

镜中的画面突然切换，变成万年前的场景：一道巨大的白光（神之梦）悬浮在四域上空，白光中分裂出两道光团，一道泛着青金色（守梦者），一道泛着玄黑色（扰梦者）。青金色光团坠入凡域，化作一个婴儿（林烨的前世），玄黑色光团则坠入混沌，化作混沌主君。两道光团之间，始终连着一道微弱的光丝，从未断裂。

“看到了吗？” 混沌主君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神之梦为了维持四域的‘稳定’，将我们拆分成‘守’与‘扰’，让我们相互制衡，却不知这种制衡早已失衡。现在，只要你放弃守梦的执念，与我融合，我们就能重归完整，获得超越神之梦的永恒力量，到时候四域由我们掌控，凡民的生死、混沌的存亡，都由我们决定！”

“掌控四域？让你继续用混沌气污染凡民？” 林烨的真凡火暴涨，青金色的火焰几乎要冲破观星阁，“你之前在梦界核心制造混沌漩涡，毁了多少村落？伤了多少凡民？现在还想蛊惑我？简直痴心妄想！”

“蛊惑？” 混沌主君的虚影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黑雾中浮现出域主用地脉阵抽取凡民灵脉的画面，“你以为域主为什么能轻易操控混沌气？是我故意泄露了部分力量！我本想借他的手打破神之梦的平衡，却没想到他如此贪婪，竟想用凡民灵脉滋养神梦碎片，反而加剧了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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