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我凡域 第309章 凡心新经

万骨原的灰雾在战后渐渐沉淀，空气中的怨灵气却比之前更显躁动 —— 被北斗阵搅乱的骨灵残念还在游走，散落的骸骨缝隙里渗出淡黑色的气丝，像无数细碎的哭腔，缠在林烨等人的灵脉旁，让刚经历过激战的众人更觉疲惫。

苏岳扶着反戈的猎手阿岩坐在骸骨堆上，阿岩的灵脉还在微微颤抖，方才为破阵强行催动暖火，让他本就受损的灵脉又添新伤。“这些怨灵气…… 总像有心事没说透。” 阿岩望着飘在眼前的黑气，声音里带着茫然，“之前在域主府，他们说怨灵气是‘恶念所化’，可刚才帮我们破阵的骨灵，明明只是想让人记起初心……”

林烨蹲下身，指尖泛着真凡火，轻轻拂过阿岩灵脉旁的怨灵气。黑气触到暖火，没有消散，反而化作一道模糊的虚影 —— 是个穿着低阶修士衣袍的少年，手里紧紧攥着半块灵脉草饼，像是在等待什么人。虚影停留片刻，便缓缓融入火中，留下一丝温和的灵力，竟悄悄修复了阿岩灵脉的小伤。

“不是恶念，是执念。” 林烨站起身，目光扫过周围的骸骨，“这些修者生前或许是为护凡民而死，或许是被强权胁迫，他们的怨灵气里藏着的，是没完成的心愿，是没说出口的牵挂 —— 就像阿山想看到青禾满四域，阿默想守住守道峰，这些‘未释怀之念’，本就该被理解，而非被消灭。”

柳清歌走到林烨身边，流霜剑的冰蓝光轻轻拨动一缕怨灵气。黑气在剑光中化作一名老修者的虚影，正对着一块残破的凡心符落泪，符纸上 “守民” 二字依稀可见。“之前骨灵试炼时，你说‘凡心能渡’，现在看来，连怨灵气都能被凡心感化。” 她转头看向林烨，“或许我们能写一卷新的经文，专门引导这些执念，让它们不再作乱，反而成为守护的力量。”

“新经文？” 老农抱着青禾种子走过来，种子袋上泛着的绿光，正吸引着周围的怨灵气，黑气绕着种子转了几圈，竟渐渐变得淡白，“俺们凡民不懂修炼，可俺知道，心里的坎儿得靠说开了才能过去。这些怨灵气，说不定也需要有人跟它们‘说说话’。”

林烨眼前一亮 —— 老农的话点醒了他。之前的《凡心经》前三卷，多是讲 “守心”“护民”“平衡”，却没专门提及如何对待怨灵气这类 “特殊存在”。万骨原的经历让他明白，凡心之道不该只有 “净化”，更该有 “接纳” 与 “转化”。他走到一块相对完整的断壁前，取出灵脉草汁调成的墨，提笔在石壁上写下第一行字：“怨灵非恶，乃未释怀之念；凡心可渡，化戾气为守护。”

“大家都来试试。” 林烨回头对众人说，“你们说说，刚才面对骨灵、怨灵气时，心里最真切的感受是什么？我们把这些感受写进去，让经文里有每个人的初心。”

阿力第一个走上前，握着灵刀在石壁旁蹲下：“俺之前觉得怨灵气会伤灵脉，可刚才破阵时，骨灵帮俺挡住了北斗阵的光刺。俺觉得，只要你真心对它们，它们也会真心帮你 —— 就像守道峰的凡民，你护着他们，他们也会拼了命护着灵田。”

林烨点点头，在石壁上添上：“以真心换真心，以执念映执念，非是强压，乃是共情。”

苏岳牵着阿豆走过来，阿豆的小手正攥着一缕淡白的怨灵气，黑气在他掌心绕了绕，竟化作一颗小小的灵脉草芽。“阿豆说，这些气像迷路的孩子。” 苏岳的声音带着感慨，“我之前被域主用妹妹要挟，心里的执念不比这些怨灵气轻。若不是林祖师用凡心术帮我解了控灵符，我现在或许也会变成这样的‘怨灵’。”

林烨提笔写下：“执念本无错，错在无人引；凡心如明灯，可照迷途路。”

倒戈的猎手们也纷纷开口 —— 阿岩说 “怨灵气里藏着的，是没说出口的‘想守护’”，阿泽说 “之前用锁灵阵困它们，是我们错了，该用凡心听它们说话”，阿明则想起了被域主杀害的师父，“师父生前说要护凡民，我现在才懂，护凡民不仅是护灵田，还要护这些没说完心愿的魂灵”。

林烨一边听，一边在石壁上续写，真凡火随着笔尖流动，将灵脉草汁染成淡金色。夕阳透过灰雾，洒在石壁上，经文的字迹渐渐泛起微光，竟与周围的怨灵气产生了共鸣。当他写下最后一句 “凡心无界，渡人亦渡己；戾气有终，化恶可为善” 时，整卷经文突然爆发出一道温暖的金光，顺着断壁蔓延，笼罩了整个骸骨堆。

“大家一起念！” 林烨退后一步，率先开口诵念新写的经文，“怨灵非恶，乃未释怀之念；凡心可渡，化戾气为守护……”

众人跟着念诵起来 —— 守道派弟子的声音坚定，反戈猎手的声音带着忏悔，老农的声音朴实，阿豆的声音清脆。经文的声浪在万骨原回荡，与空气中的怨灵气交织。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本泛着黑色的怨灵气，在经文声中渐渐变浅，从墨黑到深灰，再到淡白，最后化作一道道柔和的金光，融入周围的骸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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