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我凡域 第69章 赌坊风波

黑石镇的午后总飘着股懒怠的热气，主街的摊贩大多躲在棚下打盹，唯有 “聚财赌坊” 的门永远敞开着，红绸扎的 “赌” 字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里面传出的吆喝声、铜钱碰撞声，比铁匠铺的打铁声还热闹，像块磁石，吸引着镇上想走 “捷径” 的人。

林烨站在赌坊斜对面的茶摊旁，手里捏着半张揉皱的纸 —— 是小石头早上偷偷塞给他的，上面写着 “黑商盟的人常去聚财赌坊换现银，掌柜姓周，跟刘商会有勾结”。他瞥了眼身边的陈石头，对方正盯着赌坊门口的两个黑衫护卫，指节因攥紧寒铁斧而发白，显然是想起了被商会刁难的事。

“真要进去？” 林青禾攥着灵脉钥，钥身的金辉泛着微弱的光，“赌坊里鱼龙混杂，万一被认出来，怕是会打草惊蛇。”

“得进去。” 林烨把纸折好塞进怀里，“苏伯说黑商盟最近在买混沌气原料，钱大概率从赌坊走 —— 他们不敢光明正大去钱庄，只能靠赌坊洗钱。我们装成来赌钱的村民，说不定能听到线索。”

阿牛和狗剩早就好奇地扒着茶摊的木柱往赌坊看，阿牛还小声嘀咕：“里面是不是有很多铜钱？李婆婆说赌钱不是好事，会把灵米都输光。”

狗剩也跟着点头，把小寒铁铲往布套里塞了塞：“陈叔说过，想不劳而获的人最容易被坑，我们得小心。”

陈石头没说话，只是往脸上抹了点灶灰，又把寒铁斧藏进茶摊老板的柴火堆里 ——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陈石头装成 “想翻本的铁匠”，林烨和林青禾装成 “来镇上探亲的夫妻”，阿牛和狗剩装成 “跟着大人来的孩子”，尽量不引人注目。

刚走到赌坊门口，一股混杂着烟味、汗味和铜钱锈味的气息就扑面而来。穿短打的店小二立刻迎上来，脸上堆着油滑的笑：“几位是来玩两把？里面有摇骰子、猜大小，还有赌灵脉石的，保准让您玩得尽兴！”

林烨从怀里掏出几文钱，故意露出点怯意：“我们…… 我们就是来看看，随便玩两把，别太贵的。”

店小二眼尖，看到他兜里露出的灵米袋角，笑容更殷勤了：“放心！最低一文钱就能玩，来这边请！”

进了赌坊，光线突然暗下来，只有头顶挂着的几盏油灯亮着，昏黄的光映着一张张或兴奋或狰狞的脸。大厅中央摆着张红木赌桌，十几个男人围着桌子，手里攥着铜钱，盯着桌中央的骰子碗，嗓子喊得嘶哑：“大！一定是大！”

“小！押小！”

林青禾下意识把阿牛和狗剩往身边拉了拉，指尖触到两人攥得发紧的手 —— 显然是被这混乱的场面吓到了。陈石头则盯着赌桌旁一个穿锦缎的男人，那人手指上戴着个玉扳指，正不耐烦地把一锭银子推到 “大” 上，正是黑石商会的刘掌柜。

“先找个角落坐着。” 林烨压低声音，拉着众人往墙角的小赌桌走。那桌是猜 “灵脉石有没有灵韵”，赌注小，玩的人也少，只有个穿粗布衫的村民，正盯着手里的小块石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王大叔？” 阿牛突然小声喊了出来 —— 那人是青禾村邻村的王大叔，之前去青禾村换过灵米，他怎么会在这里？

王大叔回头看到他们，脸色瞬间白了，赶紧把石头往兜里塞，想站起来走，却被个留着山羊胡的庄家拦住：“怎么？想跑？欠我的五十文赌债还没还呢！”

“我…… 我下次再还，我现在没带钱。” 王大叔的声音发颤，手不自觉地摸向怀里，里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庄家冷笑一声，伸手就去抢王大叔的怀里：“没带钱？那就把你怀里的东西拿出来抵！我看你这石头像是从溪柳村采的，说不定能值几个钱！”

“别碰它！” 王大叔突然激动起来，死死护住怀里，“这是给我娘治病的清脉草！不能给你！”

林烨心里一紧 —— 王大叔的娘确实有混沌气旧伤，之前还去青禾村求过护脉藤，他怎么会来赌坊，还欠了赌债？

“治病？” 庄家笑得更凶了，“赌钱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你娘？今天要么还钱，要么把草留下，不然别想走！”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有人看戏，有人起哄，刘掌柜也走了过来，抱着胳膊冷笑：“老周，跟个穷鬼废什么话？直接把他绑起来，让他儿子来赎！”

说话间，一个穿黑袍的男人从内堂走出来，约莫四十岁，脸上有道刀疤，正是赌坊掌柜周虎。他瞥了眼王大叔，又扫过林烨一行人，目光在林青禾的灵米袋上停了一瞬：“刘掌柜说得对，敢在我聚财赌坊欠账，就得有还债的觉悟。”

陈石头再也忍不住，往前站了一步，灶灰没遮住的额角青筋突突跳：“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别为难他！”

周虎愣了愣，随即笑了：“哟？来了个逞英雄的？五十文，拿钱来。”

陈石头刚想从怀里掏钱，林烨突然拉住他，对周虎说：“我们也想玩两把，要是我们赢了，王大叔的赌债就算在我们赢的钱里；要是我们输了，不仅还他的债，再给你加五十文，怎么样？”

周虎眼里闪过丝贪婪，打量着林烨：“你想玩什么？”

“就玩猜灵脉石。” 林烨指了指桌上的石头，“我们赌三块石头，要是我能猜出哪块有灵韵，就算我赢；要是猜不出，就算我输。”

庄家立刻摆上三块石头，长得一模一样，都是灰黑色的，看不出区别。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刘掌柜抱着胳膊，显然觉得林烨在瞎猜 —— 这石头连他都分不清，一个外来的村民怎么可能知道？

林烨却不慌不忙，悄悄把解语佩贴在掌心。玉佩的银辉透过指尖，轻轻扫过三块石头 —— 左边第一块石头毫无反应，中间那块泛着微弱的光，右边那块的光却比中间的亮三倍，还带着股熟悉的气息，像黑商盟用的混沌气罐材质。

“右边这块。” 林烨指着第三块石头，声音很稳。

庄家愣了愣，赶紧拿起石头，用灵脉镜照了照 —— 镜中果然泛着淡绿的光，是有灵韵的！周围的人都惊呼起来，刘掌柜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算你运气好。” 周虎咬了咬牙，“再来一把！这次赌摇骰子，你猜大小，要是再赢，王大叔的债就免了。”

林青禾悄悄拉了拉林烨的衣角，眼里满是担忧 —— 摇骰子最容易作弊，周虎肯定会动手脚。林烨却对她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五十文钱，放在 “小” 上：“我猜小。”

周虎亲自拿起骰子碗，摇得 “哗啦” 响，故意放慢速度，让众人都看到骰子在碗里翻滚。他把碗扣在桌上，笑着说：“开！大！”

刚要掀开碗，阿牛突然喊了起来：“不对！我刚才看到骰子在碗里转了三圈，最后是两点朝上！是小！”

周虎的脸色瞬间变了：“小孩子别乱说话！我怎么可能看错？”

狗剩也跟着点头：“我也看到了！是两点！你肯定作弊了！”

周围的人也开始议论起来，有人小声说 “刚才好像真看到是小”，有人说 “周虎肯定换骰子了”。周虎恼羞成怒，猛地掀开碗 —— 里面的骰子竟然真的是两点！原来是他刚才太紧张，没来得及换骰子，还被阿牛和狗剩看到了！

“你…… 你们耍诈！” 周虎气得脸通红，伸手就去抓林烨的衣领，“这把不算！重来！”

陈石头立刻挡在林烨身前，一把抓住周虎的手腕，力气大得让周虎疼得直咧嘴：“愿赌服输！你想耍赖？”

周虎的手下见状，都围了过来，手里拿着短刀，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刘掌柜也掏出腰间的玉佩，对着门外喊：“来人！把这些闹事的都抓起来！”

就在这时，王大叔突然冲了过来，从怀里掏出张纸，递给林烨：“这是我刚才在赌坊后巷捡到的！上面写着黑商盟的事，我本来想交给里正，结果被他们拦住了！”

林烨接过纸，上面是用炭笔写的：“今晚三更，带十罐混沌气去废矿坑，跟‘黑影’交接，用赌坊的现银付账。” 落款是个 “黑” 字，正是黑商盟的标记！

“原来你们跟黑商盟勾结！” 林青禾攥紧灵脉钥，金辉瞬间亮了起来，“你们用赌坊洗钱，帮黑商盟买混沌气原料，还想害我们青禾村！”

周虎和刘掌柜的脸色瞬间惨白，周虎挥了挥手：“给我上！把他们都杀了，别让他们把消息传出去！”

陈石头立刻抄起旁边的木凳，挡住冲过来的手下，寒铁斧虽然没在身边，可他的力气大，木凳被他抡得虎虎生风，没一会儿就打倒了两个手下。林烨则拉着阿牛和狗剩，躲到赌桌后，解语佩的银辉泛着光，干扰着冲过来的人，让他们看不清方向。

林青禾的灵脉钥更是厉害，金辉扫过之处，赌坊的油灯纷纷熄灭，只剩下几盏还亮着，光线昏暗下来。她趁机抓起桌上的铜钱，往冲过来的人脸上扔，打得他们哇哇直叫。

周围的村民见状，也纷纷反抗起来 —— 有人早就看不惯周虎和刘掌柜的霸道，只是敢怒不敢言，现在有林烨他们带头，也都鼓起勇气，有的拿木凳，有的拿赌具，跟周虎的手下打了起来。

周虎见势不妙，想从后门跑，却被赶回来的小石头拦住了 —— 小石头刚才去叫里正了，里正带着几个衙役正好赶到，手里拿着铁链：“周虎！你勾结黑商盟，欺压百姓，跟我们走一趟！”

刘掌柜也想跑，却被陈石头抓住了衣领，一拳打在脸上，嘴角瞬间流出血：“你不是很嚣张吗？再嚣张一个看看！”

衙役们很快控制住了场面，把周虎、刘掌柜和他们的手下都绑了起来。王大叔感激地看着林烨：“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我不仅救不了我娘，还得被他们抓走。”

林烨摇摇头：“不用谢，我们也是为了追查黑商盟的线索。你手里的清脉草，要是不够，我们可以给你一些，你赶紧回去给你娘治病。”

王大叔点点头，眼眶红了：“我以后再也不赌钱了，好好种地，照顾我娘，像你们一样，做个踏实的人。”

走出赌坊时，夕阳已经西斜，金色的光洒在黑石镇的路上，驱散了赌坊里的压抑。小石头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正说，赌坊里的现银都是黑商盟的，让我们拿去买护脉具，以后用来护黑石镇。”

陈石头接过布包，掂量了掂量，里面的铜钱沉甸甸的：“正好！我们可以用这些钱买矿砂，扩大青禾村的铁匠铺，再给溪柳村的人打些护脉具，帮他们护灵脉。”

阿牛和狗剩走在后面，阿牛突然说：“林烨哥，原来赌坊真的不是好地方，以后我们再也不来了。”

狗剩也跟着点头：“还是青禾村好，有灵田，有李婆婆的灵米粥，不用像这里一样，到处都是骗人的。”

林烨笑了笑，摸了摸他们的头：“黑石镇也有好人，比如小石头，比如王大叔，只是这里的人心更复杂，需要我们更小心。但不管在哪里，只要我们守住善良，守住守护的初心，就不会走偏。”

众人往客栈走时，林烨手里攥着那张黑商盟的纸条，心里满是坚定 —— 今晚三更，废矿坑，他们一定要抓住黑商盟的人，阻止他们的阴谋，守护好青禾村，守护好灵脉。而这场赌坊风波，不仅让他们得到了黑商盟的线索，还让他们看到了人心的复杂与温暖，更坚定了他们守护灵脉的决心。

夜色渐深，黑石镇的灯渐渐亮了起来，赌坊的门被衙役封了起来，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喧嚣。林烨他们坐在客栈的大堂里，商量着今晚的计划 —— 陈石头带着寒铁斧，负责对付黑商盟的手下；林青禾拿着灵脉钥，负责激活护脉阵，阻止混沌气扩散；林烨带着解语佩，负责找到混沌气罐，记录黑商盟的线索；阿牛和狗剩则跟着小石头，在废矿坑外望风，一旦有危险，就摇铃发信号。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坚定，虽然知道今晚的行动很危险，但他们都没有退缩 —— 因为他们是青禾村的守护者，是灵脉的守护者，只要能守护好这片土地，守护好身边的人，再危险也值得。

窗外的月光洒在大堂里，映着众人的身影，也映着他们心里的守护之光。林烨知道，这场赌坊风波只是他们在黑石镇的一段小插曲，接下来的挑战会更艰巨，但只要他们团结在一起，守住初心，就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难，完成守护灵脉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