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我凡域 第67章 陈石头的野心

晨雾还没散尽，黑石镇的铁匠铺街就飘着股灼热的铁屑味。陈石头站在 “王记铁匠铺” 的后院，看着炉子里翻腾的火苗，手里攥着块刚炼好的寒铁矿砂 —— 泛着淡青的光，比青禾村铁矿坑采的砂纯度高了三成，敲在砧子上，发出清脆的 “当当” 声，像块藏着灵脉气的宝玉。

“陈老哥，这砂是从西山矿场采的，” 王铁匠用铁钳夹着块红热的铁块，往砧子上一放，大锤落下，火星溅了满地，“就是矿场被‘黑石商会’把持着，要拿灵米换，还得看他们脸色。”

陈石头的手紧了紧，矿砂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他想起青禾村的铁匠铺 —— 就一间低矮的木屋，炉子里的火苗总烧不旺，采来的铁矿砂还得自己筛三遍，打把小寒铁铲都要耗上大半天。上次在黑石镇看到王记铁匠铺的规模，他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此刻握着这高纯度的矿砂，那点心思突然像炉子里的火苗，“腾” 地烧了起来。

“黑石商会？” 陈石头的声音有点发沉，目光落在后院堆着的矿砂堆上 —— 比青禾村铁匠铺半年的用量还多，“他们还做护脉具的生意？”

王铁匠叹了口气，把锤递给学徒，擦了擦额角的汗：“何止是护脉具！镇上的粮铺、药铺，一半都得给他们交‘管理费’，不然就找借口刁难。我这铁匠铺能开下去，还是每年给他们打五十把寒铁刀的缘故。” 他压低声音，指了指街对面的二层小楼，“那就是商会的据点，掌柜的姓刘，手黑得很，上次有个小贩不肯交管理费，被他们打断了腿。”

陈石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小楼的门楣上挂着 “黑石商会” 的木牌，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衫的护卫，手里的刀泛着冷光 —— 跟黑商盟残部用的刀很像，只是没有混沌气的痕迹。他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大胆的念头：要是能把青禾村的铁匠铺扩大，用上这样的高纯度矿砂，打造出比道源阁还好的护脉具，不仅能护住青禾村，还能帮溪柳村、黑石镇的人，再也不用看商会、黑商盟的脸色。

“王老哥，” 陈石头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坚定，“你要是有多余的矿砂，能不能卖给我？我用青禾村的灵米换，一斤灵米换两斤矿砂，比商会给的多一成。”

王铁匠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卖给你，是商会不让！他们规定，矿砂只能卖给会员，外人想拿，得交双倍的钱，还得签‘生死状’—— 出了问题他们不管。”

陈石头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的火苗却没灭。他想起林大山牺牲时，手里还攥着把缺口的寒铁斧 —— 要是当时有把好斧，说不定就不会伤得那么重；想起阿牛和狗剩用的小寒铁铲，才用了没多久就卷了刃；想起青禾村的村民，遇到混沌气只能靠护星符，连件像样的护脉具都没有。他握紧手里的矿砂，心里的念头越来越清晰：他要把青禾村的铁匠铺做成能跟王记比肩的规模，要让所有守护者都用上好的护脉具。

“那要是我跟你合作呢？” 陈石头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我出灵米，你出技术，我们在青禾村开个分铺，专门打护脉具，卖给周边的村落。商会管不着青禾村，我们不用交管理费，赚的钱一人一半。”

王铁匠的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暗了下去：“我也想啊！可商会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找我的麻烦。我家老婆子还在镇上，我不能冒险。”

陈石头没再劝，心里却有了别的主意。他把矿砂揣进怀里，对王铁匠说：“谢了王老哥，今天的事我记着。以后要是有需要，青禾村的铁匠铺随时欢迎你。”

离开王记铁匠铺时，街上的晨雾已经散了。陈石头没直接回客栈，而是往黑石商会的小楼走去。他想看看，这个把持着矿场的商会，到底是群什么样的人。小楼门口的护卫看到他肩上的寒铁斧，立刻拦住了他：“干什么的？商会重地，闲人免进！”

“我找刘掌柜，” 陈石头的声音很稳，没露半分怯意，“想跟他谈矿砂的生意，青禾村来的，有灵米换。”

护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穿着粗布衫，肩上的斧刃还沾着红泥，不像有钱人，却也没敢怠慢 —— 能带着寒铁斧在黑石镇走动的，都不是普通人。一个护卫进去通报，没过多久，出来说：“刘掌柜让你进去，跟我来。”

进了小楼，一股淡淡的香薰味飘过来，跟铁匠铺的铁屑味完全不同。大堂里摆着张红木桌，一个穿锦缎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个紫砂茶壶，正是刘掌柜。他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陈石头的寒铁斧上，嘴角勾起丝冷笑：“青禾村的？听说你们村刚遭了混沌气灾，还有钱换矿砂？”

陈石头没在意他的嘲讽，拉过把椅子坐下：“我有青禾村的灵米，颗颗饱满，比镇上卖的好。我想换西山矿场的矿砂，长期换，一斤灵米换两斤矿砂，怎么样？”

刘掌柜放下茶壶，手指敲着桌面：“两斤？你当矿砂是路边的石头？商会的规矩，一斤灵米换一斤矿砂，还要交十文钱的‘管理费’。想长期换，得先交五十斤灵米的押金，不然免谈。”

陈石头的手紧了紧，五十斤灵米 —— 够青禾村村民吃半个月的。他咬了咬牙：“押金可以交，但矿砂必须是西山矿场的，不能掺假。要是我发现砂里有石头，押金得退我，还得赔偿我损失。”

刘掌柜没想到他这么硬气，愣了愣，随即笑了：“行！够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实在人。明天你把灵米和押金带来，我给你装矿砂，保证是纯的西山砂。”

从商会小楼出来，陈石头的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能拿到高纯度矿砂，忧的是五十斤灵米的押金 —— 青禾村刚补种灵稻，灵米本就不多，还得留着换清脉草，这五十斤灵米，得从村民的口粮里匀出来。

回到客栈时，林烨和林青禾正坐在大堂里跟小石头说话，阿牛和狗剩围在旁边，手里拿着刚编的护星符。看到陈石头回来，阿牛立刻跑过来：“陈叔！你去哪了？我们找你半天了！”

陈石头笑了笑，把怀里的矿砂掏出来，放在桌上：“去王记铁匠铺看了看，还跟黑石商会谈了矿砂的生意，以后我们就能用这高纯度的砂打铁了。”

林青禾拿起矿砂看了看，眼里满是惊讶：“这砂比我们村的好太多了！只是…… 商会的人能信吗？他们会不会骗我们？”

“我跟他们签了字据，” 陈石头说，从怀里掏出张纸，上面写着换矿砂的规矩，“他们要是骗我，我就去道源阁找苏清欢长老，让她评评理。只是…… 换矿砂需要五十斤灵米的押金，我们带的灵米不够，得从村里匀。”

林烨的眉头皱了起来：“五十斤灵米太多了，村民们的口粮本来就紧张，要是匀出去，万一遇到灾年，可怎么办？”

陈石头的头低了低，心里的火苗又弱了些。他知道林烨说得对，可一想到能打造出好的护脉具，能让村民们用上更安全的装备，他又忍不住开口：“我想把青禾村的铁匠铺扩大，用这好矿砂打护脉具，不仅给我们村用，还能卖给溪柳村、黑石镇的人。这样既能赚灵米，又能帮大家护灵脉，以后我们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股坚定的力量，大堂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小石头看着他手里的矿砂，突然说：“陈叔，我知道有个地方能弄到便宜的矿砂！就是有点远，在黑石镇北边的废矿坑，那里的砂虽然不如西山矿场的纯，却也能用，还不用交押金，就是得自己采。”

陈石头的眼睛亮了起来：“废矿坑？具体在哪？危险吗？”

“我去过一次，” 小石头说，从怀里掏出张草纸，画了个简单的地图，“从镇上往北走十里地，有个废弃的矿坑，里面的砂没人管，就是有时候会有小邪祟，用护星符就能挡。我可以带你们去！”

林青禾看着陈石头眼里的光，心里软了下来：“我们可以分两路，一路去废矿坑采砂，一路回村拿灵米，这样既不用匀村民的口粮，又能拿到矿砂。”

“我去采砂！” 陈石头立刻说，“我跟小石头去，阿牛和狗剩也跟着，我们有护星符和寒铁具，不怕邪祟。林烨和青禾回村拿灵米，顺便跟村长说我的想法，看看村民们同不同意扩大铁匠铺。”

林烨点点头：“好！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我和青禾回村，你们去采砂，五天后在苏记药铺汇合。”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两路人马就分开了。陈石头带着小石头、阿牛和狗剩，背着寒铁斧和护星符，往北边的废矿坑走去；林烨和林青禾则牵着老马，往青禾村的方向走。

废矿坑比想象中更偏僻，周围都是荒草，坑口的岩石上泛着淡黑的痕迹，是混沌气残留的印记。小石头率先跳下去，手里拿着个火把：“下面有点黑，大家跟紧我，别走远。”

陈石头跟着跳下去，解语佩（林烨临时借给他的）泛着淡银的光，照亮了周围的矿砂堆。砂堆泛着淡青的光，虽然不如西山矿场的纯，却也比青禾村的好不少。他拿起块砂，敲了敲，声音清脆，心里的火苗又烧了起来。

“开始采吧！” 陈石头说，拿起寒铁斧，往砂堆上一劈，砂块纷纷落在地上。阿牛和狗剩也拿起小寒铁铲，跟着采砂，小石头则举着火把，警惕地看着周围，镇邪铃握在手里，随时准备摇响。

采了约莫一个时辰，突然听到远处传来 “沙沙” 的响。小石头立刻举起火把：“有邪祟！大家小心！”

陈石头握紧寒铁斧，解语佩的光更亮了。很快，几只蚀骨影从黑暗里窜出来，裹着淡黑的混沌气，往他们扑来。阿牛立刻摇响镇邪铃，清透的铃音扫过蚀骨影，狗剩则扔出护星符，符纸燃成淡绿的火，挡住了邪祟的进攻。

陈石头趁机冲上去，寒铁斧劈向蚀骨影，斧刃的青光与火光缠在一起，蚀骨影 “滋滋” 作响，很快化成了灰。没一会儿，几只邪祟就被清理干净了。

“没事吧？” 陈石头问，摸了摸阿牛的头，看到他没事，才松了口气。

阿牛摇摇头，笑着说：“陈叔，我们厉害吧！以后我们可以帮你采砂，帮你打铁，把铁匠铺扩大！”

狗剩也跟着点头：“我要跟陈叔学打铁，打最好的寒铁具，帮大家护灵脉！”

陈石头看着两个少年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他想起自己年轻时，跟着父亲学打铁，父亲说 “打铁不仅是谋生，更是守护”，那时他还不懂，现在终于明白了 —— 他的 “野心”，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让更多人能用上好的护脉具，是为了守护更多像阿牛、狗剩这样的孩子，守护这片灵脉土地。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每天都去废矿坑采砂，傍晚就回黑石镇的客栈休息。小石头帮他们把采来的砂筛干净，阿牛和狗剩则帮着搬砂，陈石头则在客栈的后院，用带来的小炉子，试着打了把小寒铁铲 —— 用废矿坑的砂打的铲，比之前的更结实，刃口也更锋利，阿牛拿到手，高兴得睡不着觉。

五天后，他们按约定在苏记药铺汇合。林烨和林青禾也回来了，带来了五十斤灵米，还有个好消息：村民们都同意扩大铁匠铺，老村长还说，要把村东头的空地腾出来，盖新的铁匠房。

“太好了！” 陈石头的眼睛亮了起来，手里攥着刚打的小寒铁铲，“我们现在有灵米，有矿砂，还有村民们的支持，很快就能把铁匠铺扩大！以后我们不仅能打护脉具，还能教村里的年轻人打铁，让守护的手艺传下去！”

苏伯看着他的样子，笑着说：“陈老哥，你这不是野心，是担当！青禾村有你这样的人，是福气。以后要是需要草药治打铁的伤，尽管来我这儿拿，不收钱。”

小石头也凑过来说：“陈叔，我以后要是去青禾村，能不能跟你学打铁？我也想打护脉具，帮大家护灵脉！”

陈石头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来，我就教你！”

夕阳落在苏记药铺的院子里，泛着淡金的光。陈石头手里攥着小寒铁铲，看着身边的伙伴 —— 林烨的解语佩、林青禾的灵脉钥、阿牛的镇邪铃、狗剩的小寒铁铲、小石头的地图，心里满是坚定。他知道，他的 “野心” 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多困难 —— 要盖新的铁匠房，要采更多的矿砂，要教更多的人打铁，还要跟黑石商会周旋。但他不怕，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身边这些人的支持，有青禾村村民的信任，有守护灵脉的信念，他一定能实现自己的 “野心”，让青禾村的铁匠铺，成为灵脉间最有名的护脉具作坊，让守护的铁火，永远燃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