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我凡域 第19章 初识羁绊

林烨在灵脉石上养到第五天，终于能不用扶墙走路了。清晨的阳光透过村长屋的窗棂，落在灵脉石上，泛着淡金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细细的。他刚穿好粗布衫，就听见院外传来 “叮叮当当” 的打铁声 —— 是陈石头，天还没亮就去了铁匠铺，这几天他几乎天天如此，连村长都劝他 “别太累，栅栏慢慢搭”，他却总说 “早搭好一天，村里就多一分安稳”。

“烨儿，醒了？” 村长端着碗灵米粥走进来，粥里飘着几粒灵米糖，是赵婶昨天送来的，“先喝碗粥垫垫肚子，等会儿阿牛该来了，他昨天说要给你带新编的稻壳玩意儿。”

林烨接过粥碗，指尖碰着陶碗的暖，心里也跟着暖。这五天里，他像被全村人捧着护着：张婶每天早上都会送块灵米糕，说 “垫肚子养身子”；吴石弓每天傍晚都会来，问一句 “肩膀还疼不疼”，顺便把黑马牵到院外遛遛，说 “让马跟你熟熟，以后好带你去山坳”；连平时话最少的清玄，也会每天送来一页写满字的纸，上面是基础的聚灵术口诀，怕他无聊还会讲两句昆仑的事。

刚喝完粥，院门口就传来阿牛的大嗓门：“烨哥！我来啦！”

林烨迎出去，就看见阿牛拎着个布包，跑得满头是汗，布包上还沾着点灵稻壳。“烨哥，你看我给你编的！” 阿牛献宝似的打开布包，里面躺着只稻壳编的蜻蜓，翅膀上用灵稻汁染了淡银，尾巴上还系着根细麻绳，一拎起来，翅膀就轻轻晃，像真的要飞起来。

“真好看。” 林烨接过蜻蜓，指尖碰着稻壳的纹理，能感觉到阿牛编时的用心 —— 每一根稻壳都缠得紧实，翅膀的弧度也捏得恰到好处，显然是练了很多次。

“我编了三天呢！” 阿牛得意地昂起头，又从布包里掏出个小布偶，是只衔着稻穗的麻雀，比之前那个更精致，“这个是给吴叔的，他上次为了救你伤了肩膀，我想让他挂在箭囊上，能挡邪气。”

林烨心里一动，摸了摸阿牛的头：“阿牛真懂事，咱们一起给吴叔送过去好不好？顺便看看他的伤怎么样了。”

“好啊好啊！” 阿牛蹦蹦跳跳地答应，牵着林烨的手就往吴石弓家走。

吴石弓家在村东头，离灵田不远，院子里种着棵老枣树，枝桠上挂着几件晒着的兽皮。他们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吴石弓坐在枣树下的石凳上，手里拿着块磨石，正在磨那把 “守” 字弓，肩膀上的草药布带换了新的，是赵婶早上刚送过来的。

“吴叔！” 阿牛先喊了一声，举着布偶跑过去。

吴石弓抬头看见他们，放下磨石，嘴角扯出点笑意：“烨儿能出来走动了？身子还疼不疼？”

“不疼了，谢谢吴叔。” 林烨走过去，看着石凳上的弓，枣木柄被磨得发亮，“吴叔在磨弓？”

“嗯，等你身子再好点，教你射箭。” 吴石弓拿起弓，递到林烨手里，“你试试重量，要是觉得沉，我再给你找把轻的。”

林烨接过弓，指尖碰着柄上的 “守” 字，突然想起吴石弓之前说的话 —— 这是他儿子吴守的弓。“吴叔，这弓……”

“守儿小时候，最喜欢跟我去山里射箭。” 吴石弓的声音低了些，目光落在弓上，像是在回忆，“他第一次射中野兔时，比谁都高兴，说以后要跟我一起守山坳，护村子。”

林烨握着弓，突然觉得手里的分量重了些 —— 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弓，是吴石弓对儿子的念想，是 “守护” 的传承。他轻轻把弓递回去：“吴叔，等我学好了，一定不辜负这把弓。”

“好。” 吴石弓接过弓，摸了摸阿牛的头，接过那个麻雀布偶，“谢谢你，阿牛，这布偶真好看，吴叔会好好挂着的。”

阿牛笑得露出了小虎牙，拉着林烨的手：“烨哥，咱们去看陈叔的栅栏吧！他昨天说快搭好了！”

林烨点点头，和吴石弓道别后，跟着阿牛往山坳方向走。刚出村，就看见陈石头的栅栏 —— 那是道半人高的铁栅栏，沿着溶洞门口围了一圈，每根铁条都打得笔直，表面涂了灵稻汁，泛着淡银的光，铁条之间还缠了青穗草绳，绳上洒了草药粉，风一吹，能闻到淡淡的药香。

陈石头正蹲在栅栏边，用铁丝把最后一根青穗草绳固定好，布衫上沾了不少铁屑和泥土，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烨儿？你怎么来了？身子还没好利索，怎么能往山坳跑？”

“我来看看您的栅栏，阿牛说快搭好了。” 林烨走过去，看着栅栏上的铁条，“这些铁条都是您自己打的？”

“嗯，每天打几根，打了五天。” 陈石头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声音里带着点愧疚，“之前是我糊涂，挖了灵脉节点，差点害了村子。现在搭这栅栏，也算给村里补点错。” 他指着栅栏上的铁条，“每根铁条都涂了灵稻汁和赵婶的草药汁，青穗草绳也是用灵泉水泡过的，邪物要是想过来，得先过这三道关。”

林烨看着陈石头认真的样子，突然想起祭典上他的疯狂，再看看现在的他，心里满是感慨：“陈叔，您别自责了，您现在做的这些，就是在护村子，比什么都强。”

陈石头愣了愣，眼眶突然有点红，他赶紧转过身，假装整理草绳：“你能这么说，叔心里就踏实了。等你好了，叔教你打铁，给你打把小匕首，比你现在腰上的还结实。”

“好啊。” 林烨笑着答应，心里突然觉得，陈石头的羁绊，是带着愧疚的弥补，是想重新融入村子的真心 —— 这样的羁绊，虽然带着点沉重，却格外真诚。

从山坳回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刚走到村口，就闻到一股草药香混着灵米糕的甜香 —— 是赵婶的灶房飘出来的。赵婶正站在灶房门口，往竹筛里晒青穗草，看见林烨，赶紧招手：“烨儿，快过来，婶给你留了灵米糕，刚蒸好的，还热乎着呢！”

林烨走进灶房，灶台上放着个陶盘，里面摆着三块灵米糕，糕上印着稻穗的花纹，还撒了点碾碎的野山楂，看着就好吃。“赵婶，您又给我做糕。”

“你身子虚，得多吃点甜的补补。” 赵婶递给他一块糕，又从灶上拎起个陶罐，“这里面是熬好的清灵汤，放了灵米糖，不苦，你带回去，下午记得喝。” 她又拉着林烨的手，走到墙角的草药筐边，“婶教你认认草药，以后你自己去灵田，要是沾了点邪气，也能自己处理。”

赵婶指着筐里的草药，一一介绍：“这个是青穗草，叶子背面有三条白筋，能清混沌气；这个是紫花藤，茎上有绒毛，捣碎了敷在伤口上，比灵稻汁好得快；这个是苦丁叶，熬水喝能清热，上次阿牛发烧，就是喝这个好的。”

林烨认真地听着，把每种草药的样子记在心里。赵婶的手指很巧，拿起一根青穗草，三两下就搓成了绳：“你看，这样搓成绳系在手腕上，能吸邪气，比布带管用。” 她把草绳系在林烨手腕上，又叮嘱道，“要是草绳变沉、发潮，就赶紧换一根，别硬撑。”

林烨摸着手腕上的草绳，心里满是暖意 —— 赵婶的羁绊，是长辈般的唠叨，是无微不至的关爱，像灵米粥一样，平淡却暖胃。

下午，清玄来找林烨，说要教他基础的聚灵术。他们坐在灵田边的田埂上，清玄从怀里掏出本泛黄的书，是昆仑的《引灵要诀》，上面画着简单的聚灵手势。“聚灵术不难，关键是要跟灵气共情，而不是硬催。” 清玄说着，伸出右手，指尖并拢，对着一株灵稻轻轻一点，淡青色的灵气从他指尖飘出，落在稻穗上，稻穗瞬间亮了些。

“你试试，别着急，先感受灵田的灵气。” 清玄把书递给林烨。

林烨学着清玄的样子，伸出右手，指尖却怎么也聚不起灵气。他试了好几次，指尖只有淡淡的暖意，连灵气的影子都没有，不由得有些着急。

“别急，你是凡人，灵气根基又刚受损，慢慢来。” 清玄拍了拍他的肩膀，“闭上眼睛，想着灵稻的呼吸，想着它们需要灵气，灵气就会跟着你的念想过来。”

林烨闭上眼睛，依着清玄的话想 —— 想灵稻在阳光下生长的样子，想它们吸收露水、吸收灵气的样子，想它们为村子结出灵米的样子…… 慢慢的，他感觉到指尖有股淡淡的暖意，睁开眼一看，指尖竟飘出了一缕细弱的银辉，落在稻穗上，稻穗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回应。

“成了！” 清玄笑着说，眼里满是欣慰，“你比我想的有天赋，只是需要多练。”

林烨看着指尖的银辉，心里满是欢喜。清玄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递给林烨：“这里面是昆仑的灵脉液，每天滴一滴在指尖，能帮你补灵气根基，练聚灵术也能快些。” 他顿了顿，又说，“昆仑那边，还在等你的答复。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帮你安排；你要是想留，我也会把我会的聚灵术都教你。”

林烨握着瓷瓶，心里突然有些犹豫 —— 他想去昆仑学本事，能更好地护着青禾村；可他又舍不得村里的人，舍不得叔父，舍不得阿牛，舍不得这满村的羁绊。

“你不用急着回答。” 清玄看出了他的犹豫，“村长说，让你跟着自己的心走。无论你选什么，青禾村的人都会支持你，我也会支持你。”

林烨点点头，心里突然踏实了 —— 清玄的羁绊，是知己般的理解，是不强迫的支持，像灵田的灵气一样，温柔却有力量。

傍晚时分，林大山来找林烨，说要带他去灵田东头看看。灵田的稻穗在夕阳下泛着银辉，张婆婆的坟前，新换的稻穗还带着露水。“你爹娘当年，就是在这里种的灵稻。” 林大山蹲下身，摸了摸坟前的泥土，“你爹说，灵田是青禾村的根，只要灵田在，村子就不会倒。”

林烨看着坟前的稻穗，突然想起母亲的青铜令牌，想起父亲的铁牌，想起张婆婆的布偶。“叔父，我想学好本事，不管是射箭、打铁，还是聚灵术，我都想学好，然后回来护着灵田，护着村子。”

“好。” 林大山摸了摸他的头，眼里满是欣慰，“叔父相信你，你爹娘也会相信你。”

夕阳渐渐沉下去，村里的炊烟升了起来，灵米粥的甜香、草药的清苦、打铁的余温，混在一起，成了青禾村最温暖的味道。林烨和叔父往回走，远远就看见晒谷场上传来笑声 —— 吴石弓、赵婶、陈石头、阿牛，还有村里的其他人，都坐在老槐树下，等着他们一起吃晚饭。

“烨儿回来啦！快过来，婶给你留了灵米粥！” 赵婶笑着招手。

吴石弓举起手里的弓：“等你身子再好点，咱们明天就开始学射箭。”

陈石头拿着块刚打好的小铁勺：“这个给你，以后熬药能用，等你学会了，叔再给你打把大的。”

阿牛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个新编的稻壳穗子：“烨哥，这个给你，挂在玉佩上，能沾灵气！”

林烨站在晒谷场中央，看着眼前的人，看着他们手里的礼物，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突然明白 “羁绊” 是什么 —— 不是血脉相连的强制，不是朝夕相处的习惯，是吴石弓把儿子的弓交给他的信任，是赵婶熬了又熬的清灵汤的关爱，是陈石头用铁条弥补过错的真诚，是清玄不强迫选择的理解，是阿牛用稻壳编织的天真，是叔父永远支持的温情。

这些羁绊，像灵田的银辉，像守源杖的微光，像老槐树的根，紧紧地把他和青禾村连在一起，让他知道，无论以后走多远，无论遇到多少困难，他都不是一个人 —— 他的身后，有整个青禾村的牵挂，有满村人的支持。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灵田上，银辉泛着暖光，守域钟的纹路也泛着淡光，老槐树上的彩绳轻轻晃，像在为这满村的羁绊欢呼。林烨握着手里的稻壳穗子，摸了摸手腕上的青穗草绳，心里突然无比坚定：无论他以后是否去昆仑，无论他学多少本事，他最终都会回到这里 —— 回到青禾村，回到灵田边，回到这些羁绊的身边，用自己的力量，守护好这片土地，守护好这些他珍视的人。

夜色渐浓，青禾村的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裹着晒谷场的笑声，裹着灵米粥的甜香，裹着满村的羁绊 —— 这 “初识” 的羁绊，会像灵田的灵气一样，永远滋养着林烨的心，永远照亮他守护的路。